云激扬道:“你也是为了青川堂里的事而来,如果留下你的罩子,还不知道青川堂是不是算你工伤,会赔偿你多少,还是就此把你踢开,任由你自生自灭。”
他话还没有说完,韩进已经一身冷汗,叫道:“别说了。”他声音虽响,云激扬却看出他其实是心虚,于是说道:“还没发生呢,不用害怕得太早。”
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手,意态潇洒,继续说道:“干活儿的是最苦的了,没赚多少,还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呢,对你太狠,对家运不利,还是放了积德为妙。”
韩进不禁松了一口气,韦沧海却面色难看,说道:“云激扬,你这样赖账,不怕我们青川堂告到官府去?”
云激扬道:“生什么气呢,你那两兄弟都是很不错的人,在堂面上,以你为尊,自然是你享受得多,那么现在让他们多得到一点好,还不算是好处,又有什么不对呢?干活儿的也是人呀。”
韩进听得一愣一愣的,宋峰居然来了一句:“对呀。”韩进赶紧瞪了他一眼,宋峰不解道:“干什么?”韩进也懒得跟他多说。
云激扬还来了一句:“出来干活儿,都挺不容易的,让人家多一点好,不好吗?”
韦沧海气得脸色发白,正要说话,云激扬抢道:“你急什么呢?贵人语迟知不知道,先学会听,再慢慢说,你还想不想混下去,成为富贵人家,成为人上人?”
韦沧海不说话了,云激扬道:“你说我赖账,那么字据呢?”
韦沧海正要伸手入怀,忽然一想不对,说道:“你武功那么高,万一被你撕了怎么办?”
云激扬道:“你以为留着的就是银票,就一定可以兑现吗?”
韦沧海面色大变,喝道:“你打算怎么样?”
云激扬道:“你识字少,读书不多,也不能怪你,可是你不会看人头,不懂得识别优劣,就是你不对,耽误了好好地一身武功,还拖累了两个兄弟,你那两个兄弟可真是好汉一枚。”
他话刚说完,宋峰道:“我也是好汉。”
云激扬笑道:“我说的就是你。怎么可能把你给忽略了呢,长得那么受瞩目。”
宋峰居然傻呵呵地笑了,韩进却板了脸,云激扬道:“你当然也是好汉,可你那兄弟明显比你更需要赞美,说人家几句好话而已,为人处世,行善积德,多积福报有什么不好呢,不用那么小心眼。”
韩进道:“你少挑拨。”
云激扬道:“没说你几句好,也不用这样砸人家饭碗,这样跟断人财路一样,很伤天理的。”
“你!”韩进气得举起手掌,云激扬又扣起中指,食指和无名指遥遥相对,韩进一看,顿时头疼,他太清楚了,适才如果云激扬要取他性命,只要在太阳穴上重重击一下,那么他就没命了,于是不禁一阵寒颤。
云激扬道:“你们都是一身好本领,一样要投靠,也要找一家可靠的来投靠呢,赚不赚得到钱,先别说去了,先要对得起你们那一声好武功的呀,我都看了觉得可惜。”
韦沧海再也听不下去了,判官笔一指,喝道:“云激扬,你少废话,看打。”
云激扬道:“不错,还有你,不打上一架,谅难心服,也罢,只是你别难为你那两个兄弟,他们都是英雄好汉,跟我一个人比划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搞得好像是为了宋峰和韩进打抱不平似的,韦沧海知道不妥,却也不去理睬,笔尖轻点,却见隐隐寒光,原来他的判官笔上藏有暗刃。
云激扬却连连摇头,他深知如果武功到位的话,根本不需要暗藏兵刃,武器越是平常,那么打赢了,就越值得敬佩,名气就越响。
云激扬道:“你兵刃里有利器,你的上级可知道吗?”
韦沧海怒道:“废话少说,你亮兵刃吧,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这两句话本来该是分开说的,可是他故意并在一起,为的是抢占先手。
只见判官笔倏忽在左,忽瞻在右,都看不到他的判官笔从哪里攻击,云激扬笑着又说了一句话:“你会当他们的老大,只怕是占了兵刃的便宜吧。”
这才是他要说的话呢,韦沧海恨急,怎么会允许他的手下知道他立功的秘密呢,于是攻势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他也是发了狠心,非要让云激扬好看才是。
而云激扬呢,好整以暇居然袖了双手,身形宛如风雨中的一片叶子,轻轻悠悠,风雨虽大,他却飘荡着,不沾点滴。
他一边飘闪,一边还说道:“原来你的判官笔是学自点穴名家容门,听说容家的珠帘笔法堪称一绝,有大珠小珠落玉盘,杀人无痕脸带笑之称,他们家最擅长的就是点笑腰穴,于是杀人之后,对方还是脸带笑容,身体无痕。”
韦沧海听到他把自己的武功家数如数家珍,不觉神色惊异,云激扬道:“只是容家门户观念极强,不是自家嫡系弟子,是不会传授珠帘笔法的,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正不正宗呢?”
此言一出,宋峰道:“原来你学的还不见得到家呀。”
韦沧海喝道:“闭嘴!信不信我杀了你!”
宋峰被吓住,顿时不敢出声,云激扬道:“你怕他何来,你只要护住笑腰穴即可。”说着他头一低,正好看到手里还拿着宋峰的腰带。
于是丢掷过去,说道:“英雄何问出身,建功立业才是关键,宋兄弟,你是条好汉,我敬重你,接着!”
他句句都带着对宋峰的恭维,宋峰哪有不感动之理,当下接过腰带,说道:“谢云大侠不杀之恩。”
韩进实在听不下去,喝道:“你糊涂了吗?”
云激扬道:“你吓唬他干什么呢?英雄好汉是用来敬重的。”
这话宋峰爱听,当下说道:“听到了没有,到底是大人家出身的。”他见云激扬一声富贵,口口声声都是富贵人家,还以为就是出身富门,谁曾想,云激扬也是刚入富贵人家不久的呢。
韦沧海面色发青,说道:“你只一味躲闪,我就不客气了。”
云激扬笑道:“几时让你客气过呢?”一边说一边闪开韦沧海连环三笔,那三笔呼呼带风,分别攻击他肩头,小腹和胸口,可云激扬身法美妙,堪堪在快沾身时,轻悠悠地躲闪开。
云激扬脸上还带着仿佛恬然悠静的笑容,说道:“让你的手下见识一下你的真功夫,又有什么不好。”
话音未落,他又起高窜跳,避开韦沧海忽高忽低,左右飘忽,中宫直取的五笔,韦沧海最后一笔,笔尖正好擦过云激扬的鼻尖,堪堪相差不到一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