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你也有很大的变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小时候,你其实很有主见,可是在人前不显摆,很容易就被人家忽略了,而现在……。”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薛均道:“现在我还是那样,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这句话让云激扬找到了昔日的感觉,不禁会心一笑,云激扬道:“你会找人绑走小若,让我很吃惊,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薛均道:“这件事错综复杂,我也说不清楚,你也别问我,总之可以选择的话,你还是别掺和进来,秦家的水很深。”
云激扬仔细琢磨薛均话中用意,怎么感觉到,人应该不是薛均派人或者帮着绑走的,可是事情好像他多少知道一点。
云激扬知道江湖禁忌,有时候不宜多问,对他而言,只要秦宜若没什么事情,那么也就罢了。
薛均道:“今天跟你打了一架,真是痛快。”
云激扬道:“不错,我从来也不知道,你的武功会这么高。”
薛均道:“还是你那时候对我的关照和指点,积累下来的基础。”
他喟叹道:“离开了之后,才知道你给我的都是好东西,没有那时候打下的基础,我是无法创造和飞跃的。”
云激扬道:“你可愿意回来帮我?”
薛均一笑,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再说,我也不愿意被打扰,不可否认,在你身边,我永远只是一个小跟班。”
云激扬默然,却不禁点了点头,薛均道:“我们最好的相见,就在台上台下吧。”
云激扬道:“没想到你的戏文唱得那样好,假如说我来打赏,你可别误会,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只不过借着这样的形式,来表达对你的赞赏。听你一曲,神魂皆醉,感人肺腑,你是用真情来对待戏文的。”
薛均一怔,没想到云激扬会听得那么仔细,不禁说道:“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破坏我的生活的。”
云激扬道:“为何?”
薛均道:“你的心太热了,见到了就会觉得我是在落难,你会忍不住来帮我的。”
他瞥了一眼云激扬身上的衣服,现在云激扬穿的还是一身白衣,却是修剪得很合身,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薛均道:“你怎么看,怎么像是衣锦荣归,要照应以前的弟兄,也是人之常情。”
云激扬不禁含笑,只听薛均继续说道:“可你知道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好像我跟你的距离就是那么大我是怎么努力也赶不上你半根手指,你越是对我照顾,我越觉得你杀人不用刀,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
云激扬都不知道是该笑好呢,还是该窘,忍不住舒了一口气,说道:“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好像是个背后有故事的人。”
薛均听不懂什么叫“背后有故事”,云激扬解释道:“所谓背后有故事,就是说,当你转过身去,你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是你的故事好像不属于我,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打扰你的世界。”
薛均笑了,说道:“大哥,你可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会迟延了很久,才提出离开你的吗?”
云激扬倒是一怔,这个问题他都没想过,根本也没留意到,在他的印象中,兄弟出走也就出走了,虽然知道有一定的因果,可没想到,薛均的离开还有一番挣扎。
那么他的那番挣扎,就是对自己的不舍,云激扬不禁微微一笑。
薛均不待云激扬说话,自己就说道:“因为你真的不是坏人,会用心对待身边人,叫人怎么舍得离开你。”
云激扬忍不住笑了,说道:“凡是离开我的人,都是千方百计说我不好,没想到,你是第一个说我好的人,当浮一大白。”
薛均道:“事实就是事实,很多人都这么认为,既然离开了,肯定是有哪里不好,也就往不好的地方去抠理由,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就是想做自己,这才离开你的,有你在,你永远对我照顾,给我压抑,让我活在你的影子里,就是这样而已。”
云激扬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臆间有说不出的欢快,薛均道:“离开你就是为了让我做自己,所以也请你尊重我的边界,让我过我想过的日子。”
云激扬不禁一笑,说道:“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像是变相的命令似的。”
薛均道:“你不会听不出意思的。”
云激扬继续道:“可是你说,就是一片诚意,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的变了,或者说你不是变了,而是长大了,长成了你自己的摸样。”
薛均道:“一般情况下,我是愿意帮你的,可是我不愿意跟你跟得太紧,那样我会不自在的,自己都会找机会搞破坏。”
他说得是实情,云激扬忍不住想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薛均会那么针对秦宜若了,于是说道:“你跟小若无冤无仇,你不可能恨她的,你其实是借着她,维护自己的边域界限。”
薛均也一笑,说道:“懂我者,莫如大哥也。”他没有说你,而是说大哥,看来在他心里,还是把云激扬当大哥看待的。
薛均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也知道很多人都认为小人物不需要尊重,只要使唤,威吓即可。可是小人物也有自尊,我要维护自尊,自然要显示什么来。”
云激扬这才明白为什么要和他交手,他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江湖上是凭武功来做决定的,可不代表我就完全认可,有时候看似不起眼的人,说出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说着他的眼睛又瞟向庙里的秦宜若,薛均察觉到了,说道:“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承受着欢宠。”
“欢宠?”云激扬忍不住重新品味了一下这个用词,真是太妙了。明明是看似不一样的两个字,可放在一起就是有不同的感觉,也没觉得有冲突,反而很恰当,难为薛均想得出来。
薛均道:“是她让你改变的吗?”
云激扬道:“也不尽然,和她相逢,好像激活了另一部分的我。”
他想了一想,说道:“就跟你一样,看上去和过去大相径异,其实延续的那是那时候的起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