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激扬横了他一眼,似是不喜他说话,秦宜若道:“汪峻说得不错,我也觉得,又不是他回到你身边,去闹了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优雅的转身呢。”
此言一出,她自知失言,说道:“谷主,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没有任何意思。”
曾可琪道:“你知道你姐姐说你什么吗?”秦宜若一怔,怎么提到死去的姐姐秦麟若呢?只是她也好奇,姐姐会在别人面前怎么说她,但又觉得刚说了跟人家不同的意思,既然曾可琪会去闹婚宴,那么肯定有她闹的理由,她的意思却是根本不该去闹,那是跟人家唱反调了,在场面上人家不恼,已经难得了,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呀。
秦宜若低着头不说话,曾可琪好像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后来我另有奇遇,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所以这些事,不妨拿来当玩笑说吧。但说无妨。”
秦宜若心有狐疑,望了云激扬一眼,她知道云激扬肯定是看出了一些什么来,她想征求一些他的意见,云激扬隐隐觉得似乎是这么一回事,可又仿佛不是,他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是拉住了她的小手。
曾可琪知道她不愿意随便说话,说道:“其实我去闹婚宴时,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交战,一个是就是不甘心,就是要去闹一场,另外一个就是还不如放手,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
汪峻道:“真不明白情爱中人的想法,怎么这么复杂。”
云激扬道:“真情让人变得细腻敏感,很多想法很自然就会产生,有一些还是看上去矛盾的,因此谈过恋爱的人,对于如何处理矛盾是非常在行的。”
汪峻道:“还不如根据门当户对,或者随便找一个女人当老婆呢,到了家里,就要她听我的,那样不是来得干脆省事吗?”
云激扬都不愿意跟他多说话了,曾可琪道:“我都忍不住又要打你了。”
汪峻赶紧拉开阵势,说道:“你以为我怕你?”一边说着,声音忍不住在颤抖,他是领教过曾可琪的厉害的。
曾可琪道:“如果要跟你讲道理的话,那么会告诉你,去找一个喜欢的女人,谈一场恋爱,可是看你那么倨傲,就认为你也找不到什么喜欢你的女人。”
汪峻道:“你胡说,我长得不错,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喜欢呢?”
曾可琪笑道:“你是比独孤梦还英俊,可是独孤梦的福气是你不会有的,他单纯而愿意付出,你是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过眼,所以我也不想告诉你,我的事情,你就好好地躺一会儿吧!”
说着羽毛团扇轻轻一摇,一枚白羽竖得笔直,一道雾气向汪峻袭来,汪峻道:“怎么每次都是这么一招,可不可以换一点花样?”
曾可琪道:“对付你,这一招就够了。”汪峻道:“不见得。”他舞动钢刀,来了一招“八方风雨”,将自己护得泼水不漏,他这一招刀法是得到云激扬的真传,真的有人用水泼他,还是滴水未进,因此他自信可以保护自己。
假如是别的武器,甚至暗器,凭汪峻这一手刀法,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可惜这一次碰到的是曾可琪,曾可琪用的根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武器,她是独创一家的奇门兵器,与众不同。
可是汪峻舞动钢刀,身形飘逸,步履沉稳,远远看去,他的身影居然有三四分像云激扬,秦宜若看得真切,说道:“云郎,我好像看到了你的影子。”
云激扬含笑道:“小若,你的眼光越来越好了。”不错,汪峻舞刀的样子是很讨云激扬的喜欢的,一时之间云激扬都忘了他的出言不逊。
可惜刀法虽然严密,汪峻舞动不到一半,只觉得手肘、臂膊,肩膀,腰板,都仿佛里面塞满了棉花似的,越舞手脚越沉重,舞动到后来,他的手脚都快提不起来了,好像越是用力,体内的棉花就跟吸了水似的,越来越沉,沉得他倍感吃力。
云激扬在一边看了,急忙叫道:“快运起能静神功。”云激扬和曾可琪对垒过一阵子,他发现曾可琪武功独特,不能跟着她走,可是只要他神思沉静,心无外物,别无杂念,一心纯净的话,那么自然而然就会不受她的控制,要不然,就跟坠入淤泥一般,越是用力,就越是吃力,越是泥足深陷。
可是云激扬却忘怀了一件事,汪峻虽然刀法像极了云激扬,可惜他对能静神功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是游元升对能静神功有悟性。这两个徒儿,一个是承继了云激扬的内力,一个是沿袭了云激扬的刀法,各占一半。
所以云激扬不提能静神功还则罢了,一提汪峻更是慌乱不已,而且心里还怨恨:“怎么大哥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戳人家的痛脚。”此念一起,顿时全身酸痛,又冷又湿,一把刀提在手里越来越沉重,真是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不一会儿,冷湿寒腻之气充满了汪峻的体内,他手脚僵硬,明明是很用力,还用力得非常费劲,可是才动了一点点,这叫旁人看了,好像他故意放慢动作一般。
独孤梦笑道:“汪大哥,你的刀耍得很利落,怎么不继续下去了呢?这样慢吞吞的,又算什么呢?”
汪峻心头急怒,暗道:“你以为我愿意吗?那是动不了了。”可是冷僵得连舌头都冻住了,他无法说话,只有奋力运动着手脚,可偏偏越动,越觉得手脚僵凝,动起来更吃力。于是额头冒出了汗,可是这汗不冒也就算了,一冒之下,仿佛汗会倒流,点滴都到了他体内,成了寒湿之气,加重了身体的负担,汪峻叫苦不迭,又无法呼喊出声。
独孤梦还没看出来什么,他小孩心性还想再开玩笑,云激扬却已然看出不对劲来,他是领教过曾可琪的武功,知道她最厉害的就是把体内的寒湿之气调动,而汪峻似乎承受不住,他素来心高气傲,只怕不屑求救,可是一双眼睛透出又是怨毒,又是痛苦的神情来。
云激扬与汪峻相处多时,自然知晓不是万不得已,他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于是一边叫道:“谷主手下留情。”一边身形掠过,急奔汪峻,一只手掌上运满了真气,往汪峻背后输入真气,助他一臂之力。谁知道才接触到汪峻背后,只觉得他的背心寒冷似冰,乍然接触,云激扬竟然忍不住直打了一个寒噤。
秦宜若大惊失色,怎么连云激扬都应付不了吗?她急忙跑了数步,要到云激扬身边。云激扬却明白,武功越高,不代表什么都可以抵御得了,而是身体的敏感度越高,一碰到什么,都会马上起防御性的反应。因此打了一个寒噤,其实是在防御,可秦宜若这么过来,倒是乱了他的心神,一个汪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救治了,秦宜若再过来还怎么得了。
这时曾可琪说道:“你好好睡一觉吧,放心,只是睡一觉而已。”一边说着,一边吹了一口气,一条白羽飘射而出,正中汪峻的昏睡穴,汪峻顿时全身松软,要瘫倒在地。
云激扬顺手一托,将汪峻接下,就见他双目紧闭,脸色微红,呼吸还是正常的,身上还是触手生寒。云激扬道:“谷主,小徒如有得罪,还请看在云某的面子上,担待一二。”
曾可琪道:“你放心吧,我并无恶意,只是封了他的穴位,而且这股寒气在他睡梦中会越来越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假如他内功底子好的话,梦中运功,那么醒来后功力都会增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