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丰帝将信将疑,试着修炼他的霸体三丹功和造化灵功,不知不觉间气色好了一些,笑道:“这功法好,竟然能走着修炼,我觉得力气也恢复了些。”
“你先练着,等你有所小成,肉身上的伤便可以痊愈,体魄强健。我再传你造化鬼神功炼魄,可以让你魂魄稳固,再用治疗魂魄的药,双管齐下,你的魂魄上的伤便会痊愈。”
秦牧突然出神:“我将大育天魔经中的功法传给了皇帝,皇帝是否要入我天圣教?给他一个什么职务?”
他瞥了延丰帝一眼,有些不怀好意:“我还差一位天王,若是能让皇帝入伙,成为天圣教的天王,整个延康国便都是天圣教了……”
延丰帝勤修苦练,身子骨强壮了一些,也练出了些许元气,只是没有了神藏,修为着实有限。
秦牧也在不紧不慢的修行,霸体三丹功催动,便见空中五道光芒照射而来,那是他体内的五曜与五曜星辰相连,引来五曜星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延丰帝微微一怔:“他还是五曜境界?”
他一直以为秦牧已经是六合境界的神通者,毕竟秦牧的实力已经足以与神通者媲美,他的修为甚至已经与六合境界的神通者不相上下,没想到秦牧还是五曜境界。
“天魔教的大育天魔经的确不凡。”
延丰帝心中赞叹,却不知秦牧的元气主要来自霸体三丹功,而延丰帝现在修炼的也正是霸体三丹功。
秦牧的修为确实也到了五曜境界的巅峰,距离六合境界并不遥远,只待神藏中的五曜星君稳固下来,便可以试着突破。
两人走了四天,风餐露宿,到了下一个城市,秦牧带着延丰帝进入城中,买了一些药材。延丰帝还是有生头一遭吃这么多的苦,两只脚都被磨破,长满了水泡。
客栈中,秦牧将他放在木桶里用药水泡了一夜,皇帝在木桶中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脚上的水泡统统消失,只觉身体轻便了不少,啧啧称奇。
两人继续赶路,到了蕲州境内,只见许多神通者正在驱赶村民,鞭打呵斥。
“这里土地是我蕲山派的!”
那些神通者应该是蕲山派的弟子,修炼的是雷法,操控一阵乱劈,将十里八村的村民赶到一起,喝道:“皇帝有命,恢复祖制,宗派的土地归宗派所有!今后你们不必交皇粮,只需向蕲山派进贡!”
一个村庄的里正不服,刚刚争辩两句,便被一道霹雳劈死。
秦牧停下观看,微微皱眉,延丰帝脸色铁青,冷冰冰道:“倒行逆施!”
他们经过其他州郡,一路看到宗门势力死灰复燃,四处抢夺地盘,洗劫财富,瓜分地盘,一时间乱上加乱。
本来这场雪灾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再加上宗派的实力卷土重来,瓜分土地,抓捕民众当成自己的佃农,更是火上浇油。
而原本各地官府在赈灾,此刻赈灾也停了,冻死饿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延丰帝沉默不语,更加刻苦修炼,试图能够修复自己的神藏,恢复修为。
到了雍州,秦牧径自来到城主府,雍州府尹连忙来迎,瞥了延丰帝一眼,没有认出来,目光又落在秦牧身上,道:“教主……”
“里面说话。”
秦牧走入府中,让龙麒麟随便找个地儿趴着,看了饿得饥肠辘辘的皇帝一眼,道:“净衣堂主,给这秃……给这位师兄一碗饭吃。”
雍州府尹正是天圣教的净衣堂的堂主,叫做端木静,挥了挥手,让人带着皇帝下去吃饭,笑道:“教主怎么带着一个大和尚?”
秦牧没有多说,问道:“京城里的局势如何?”
“京城情况不太好。”
端木静道:“道门和大雷音寺的许多道士和尚都去了京城,道主和如来各自下旨,敕封太子为清净皇帝,等到三月初六便会登基。而今还有太子的探子四处活动,寻到长得像皇帝的人便一刀砍了。”
秦牧静静点头,与他猜测的差不多。
端木静继续道:“还有,太子监国,权势极大,许多世家都被佛道两家控制了,京城里的大世家有些已经倒戈,有些家里住着许多和尚道士,赖着不走。这些世家也不敢翻脸,只能任由他们住着。而今京城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可以说不再是皇帝的天下了。”
“太子还下达旨意,说要恢复祖制,颁布了供律,将各门派的土地还给各门派,其他的土地归延康,还有……”
端木静迟疑一下,道:“狼居胥国来使,说起边疆战事,与太子讲和,太子割让云麓十六州给狼居胥国。蛮族那边也来了使者,正在谈论割地赔款一事……”
“败家真是容易。”
秦牧笑道:“太子这个皇帝做得窝囊了。”
端木静有些不解,秦牧丝毫没有愤怒的意思,反而像是没事人一般。他却不知秦牧从未把自己当成延康国人,他自始至终都是大墟的神之弃民,根本谈不上愤怒。
“三月初六登基,的确是个黄道吉日,适合杀人。”
秦牧问道:“打探到国师的消息了吗?”
“打探到了。”
秦牧精神振奋,取出几页纸,道:“堂主,这几页纸上的药材备好,放在钦州城。”
端木静称是。
秦牧叫上延丰帝,唤上龙麒麟,道:“我们出城。”
延丰帝慌忙道:“我还没吃饱。”
秦牧笑道:“我带你去找国师,路上再给你弄些吃的。”
延丰帝连忙将馒头放下,面色肃然,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过了片刻,延丰帝道:“朕想问一问他,这些日子他到底去了何处!”
秦牧将他抱起来,放在龙麒麟背上,然后纵身跃起,站在龙麒麟的脑门上。
龙麒麟脚踏火云,奔腾而去,延丰帝被吹了几口冷风,连打喷嚏,秦牧突然周身燃起熊熊火焰,延丰帝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龙麒麟奔行了两日,秦牧示意这头异兽降落,来到一片山中,这里热气腾腾,谷中有霞光飞起,不断向上蒸发,又散在空气中。
“神光!”
延丰帝面色凝重,嗅了嗅空气,道:“血腥气。这片山谷中有神血!”
秦牧带着他走入山谷中,果然看到一片血湖,血湖旁边是一个木屋,木屋后面是一条小河,河水被神血烤得有些温热,一个身着雪白貂裘的女子小腹微微隆起,站在河边。
她脚边是个中年男子,拿着一个棒槌,正在石板上锤打衣裳,男子身边放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是洗好的衣裳。
秦牧从龙麒麟背上跳下来,延丰帝也从龙麒麟背上跳下,却立脚不稳,噗通一声大字型趴在地上。
那一对男女听到声音,回头看来,秦牧面带笑容,走上前去。
“你也不扶朕一把!”延丰帝爬起来,慌忙跟上。
那中年男子放下棒槌,在衣襟上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站起身来与那女子站在一起,面色有些苍白,笑着看向走来的秦牧和皇帝。
“国师!”
延丰帝脚步越来越快,正要冲上前去兴师问罪,突然注意到延康国师的胸口冒出血迹,脸色也很不好看,不由心头大震,落泪道:“朕的国师,何至于落到这等田地?”
延康国师迎上皇帝,也注意到他修为尽失,心中恻然:“陛下又何尝不是如此?”
那女子连忙道:“你也有伤在身,不要乱了心神。”
秦牧愕然,延康国的两大最强者,竟然都受了重伤!
“天圣教主见过国师夫人。”秦牧向那女子见礼。
国师夫人看到皇帝的头光秃秃的,心中纳闷,连忙道:“你们别站着了,到屋里坐。”
“我离开小玉京后,想要探查天灾来源,然后遇到了一尊神,手里拿着一个葫芦。”
小木屋中,延康国师淡然道:“天灾是从他的葫芦里放出来的。他受伤了,我伤得更重,再加上内子有孕在身,于是便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他说的虽然轻松,但可以想象那一战必然极为凶险!
延丰帝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又看向秦牧,露出询问之意。
秦牧检查一番,摇头道:“神留下的伤,内藏神意,我根治不了,想要根治,须得回村请药师爷爷出手。”
延康国师道:“我也知道你无法根治,所以没去找你。我如今伤势太重,不能回京城,否则必死无疑。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受伤。不曾想陛下你……”
两个中年男子相视一眼,突然齐齐哈哈大笑,延康国师笑得咳嗽不已。
延丰帝看向外面,道:“外面的血湖?”
“那尊神留下的,他很强,受了点皮外伤。”
延康国师胸口的伤又破了,秦牧给他敷了些龙涎,伤势刚好随即便被神藏在他伤口中的残留神通撕破。
这种伤,药石已经无法医治了,哪怕是能够让人还魂的灵丹也去不了神的神通残留。
秦牧思索一下,取出哑巴赠给他的那枚剑丸,轻轻催动,剑丸中一道道剑光生长出来,秦牧向前一扣,刺入延康国师伤口四周。
国师夫人低呼,延康国师与延丰帝都没有动。
秦牧伸出食指,指尖元气氤氲,有如一个云团在他指尖旋转,轻轻点在剑丸上,只听嗤的一声,剑丸中又有一道剑光射出,从屋子里穿过,插在血湖中。
轰隆——
血湖剧烈震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连震三声,剑丸的剑光被震得粉碎,剑丸也变小了一些。
“神医国手,真是巧妙万分。”
延康国师赞叹道:“竟用神血威能抵消神的残留神通。”
秦牧再敷上龙涎,他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秦牧道:“你体内其他神通我引不出来。陛下,国师,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我把你们送到大墟治伤,第二条便是前往京城。你们选择一条路罢。”
延康国师看向延丰帝,两个中年男子心灵相通,异口同声道:“京城!”
秦牧拔出杀猪刀,将延康国师的脑袋按在桌子上,国师夫人惊呼道:“秦教主,你做什么?”
延丰帝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道:“夫人,你看我便知道了。”
秦牧刀法灵活,眨眼间便将延康国师剃成光头,然后取来香在他头上烧了几个戒疤,然后从饕餮袋里取出一套黄色僧袍,端的是轻车熟路,笑道:“我多做了一套,便是给国师预备的。等一下,我再给国师脸上画上半边脸的青色胎记……”
他弄好延康国师,然后看向国师夫人。延康国师连忙道:“教主,我夫人有孕在身,天寒地冻的没了头发……”
“那就做个道姑吧。”
秦牧取来一身道袍,交给国师夫人,突然眨眨眼睛,笑道:“对了,三位要入教吗?我天圣教吃好喝好,若是没本事还可以教你们一些手艺活,保管饿不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