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健,人当自强不息,不仅仅是只有君子才应该这样做。
望着远方迷蒙的山景夜色,宁鸿远开始惆怅起来,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些蛮具有人生哲学意义的事情,不过,细想一下,他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宁鸿远觉着,自己其实也并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自然就没有必要去探寻这种似是而非的道德问题了。
叹了口气,宁鸿远不再去琢磨这些可有可无的问题,随后从那贼人后背完全拔出青虹剑,旋即一掌将此人击飞数十米。
片刻,只听一声水花四溅的声音,这一名满腹诡计的修武者,这一名为了少年这手中的金元魔核费尽心机的影武者,到了最后,却只能葬身鱼腹了。
将尸体处理完之后,宁鸿远并没有即刻离去,而是又回到两人身边,因为比起杀人,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让这两名还有些赤子之心的影武者,成为神剑宗的斥候。
这一件事可比杀人让他觉着有意义得多,毕竟,团结人心也是他的追求。
那两位影武者也是聪慧之人,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那老影武者知道得更多一点儿,而那胖影武者知道的更加少一点儿。
老影武者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而那胖影武者则因为朋友的背叛,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还有些遗憾。
看样子,他们并非完全陷入人性阴暗的漩涡,还是保持着原有的一些做人的基本,否则那一位胖影武者脸上不会带有任何的遗憾,面对朋友背叛被杀,只有大快人心。
而且,宁鸿远看得出来,这小四还颇为重义,脸色并无任何喜悦,反而有些伤感,或许是两人还是做了许多年的朋友,面对朋友的背叛,一般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感。
现在,他们二人目光一齐望向对面少年而去,佩服,疑惑,忌惮,种种复杂的情绪写在他们脸上。
对于站在他们这面前的少年,他们对少年的心机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细想一下,少年的这手段其实也并不怎么高明,但是这种手段在一位年轻人手里,竟是运用得如此天衣无缝,他们比少年年长,竟是没有想清楚其中的门道,当然很是佩服这个年轻人。
而宁鸿远也没有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杀了人之后,反而一脸和气,笑脸相迎。
宁鸿远迟疑片刻之后,径直向他们走去。
“阁下为何如此肯定那人一定会来抢夺这金元魔核?”老影武者瞧见宁鸿远面朝他走了过来,内心这般疑惑地问道。
站在一旁的胖影武者,到现在还不知道宁鸿远究竟是如何杀死他兄弟的,满脸疑惑,刚才老影武者所说的这些话,也正是他想要问的,按理说,他那位朋友的影遁之术,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用真元感知查询出来的。
这面容俊朗的少年究竟是如何察觉出来的?
胖影武者满脸疑惑地望着少年,心中实在是匪夷所思。
“如果阁下愿意的话,能不能对在下直言相告,我那位朋友的影遁之术绝非轻易能够被他人破解,阁下究竟是怎么办到的?”那一位胖矮的影武者也这般鼓起勇气,面相少年问道。
少年望向那老影武者,“你将那金元魔核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刻,那是最好的时机,他既然为了这金元魔核连朋友都能够抛弃,甚至中了我的禁制,却丝毫不愿意与我妥协,可见这金元魔核在他心中比他命还重要,如果他不在那个时候抢夺,哪里还有机会呢?”
“原来如此。”老影武者似是明白了什么。
“所以我才让阁下陪我演戏,而且他肯定认为我的这结界之术并不可能杀了他,所以,他只好带着冒险一试的方法,来抢夺我手里这金元魔核,而抢夺的最好时机,就只有阁下将他交给我的那一瞬间,我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得到要挟对方谈判的筹码,否则,他手上没有任何筹码,如何让我替他解除禁制?”宁鸿远这般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那老影武者双手合十,再一次拜谢少年刚才为他解开了燃眉之急,“阁下聪明过人,在下实在是佩服,只是我略有不懂,既然方才阁下说他可以去寻找高级结界师来替他解围,如此一来,他本来可以逃之夭夭,可为何偏偏要抢夺金元魔核?”
“眼神!”
“眼神?”
“嗯,对于这金元魔核,他的眼神与你不同,阁下的眼神告诉我,这金元魔核在你心中可有可无,而他不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金元魔核的无比渴望,所以我才断定,他即便通过影遁之术藏匿起来,也绝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一定是躲在某一个暗处,准备伺机而动,所以,我就只好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这也多亏了阁下配合我演的这一出戏,否则,他可能也不会上当。”宁鸿远镇定自若地这般解释道。
他将这一五一十的故事说出来之后,面前二位影武者面面相觑,最后双后合十,再一次拜谢少年搭救之恩。
那老影武者叹息了一声,“这一枚金元丹,阁下受之无愧!只是阁下既然有意不杀我们,那就请阁下帮我们解除这禁制,如果阁下又学那贼人手段,以此胁迫在下,在下实在恕难从命。”
他的语气充满了决不妥协的坚毅,因为他已经受够了受制于人的痛苦,如果面前这个年轻人与那贼人一样,用这禁制要挟他,替他办事,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再照办的。
甚至,他的语气之中已经有了决死的意味。
宁鸿远见他满目踌躇,心知这人将自己看得如同刚才那人一样,不得不内心叹了口气,这乱世想要让彼此内心稍微真诚相待,真是不容易得很。
为了开解这其中的误会,只见少年向前走了几步,双手一挥,“阁下为何如此看我宁鸿远?”
那老影武者听闻宁鸿远三个字,脸色有些吃惊,“阁下就是神剑宗的二宗主宁鸿远?”
“哦?阁下还知道我的名字?”宁鸿远脸色有些疑惑,自己这小小神剑宗并非武境大宗,为何还会被人知晓?
“阁下少年天分在这方圆百里,乃是每个修武者都知晓的事情,然而,这死亡森林广袤无垠,所以在下不敢保证这死亡森林内,是否每个修武者都知道少宗主的名号,但是在这死亡森林外围,阁下的名号确是如雷贯耳,只不过。”话说到一半,这老影武者似乎颇为忌惮接下来的话,会不会让对方产生什么反感的情绪。
宁鸿远瞧见他说话也这般殚精竭虑,如此谨小细微的人,怎么会身中了那贼人的都毒,不过,他思虑片刻,便没有再去思考这样的问题,而是对于刚才的问题,满脸疑惑地问道:“只不过什么?”
那影武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在下说出来,还请少宗主莫怪。”
“阁下请说。”宁鸿远也双手合十,拜谢道。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