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那个徐龙象?”提起这个,徐丰年的脸起刚刚要严肃的多,不过还有几分无奈在其,虽然不仔细观察真看不到这几分情绪。
“除了他还有旁人?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小孙子,我想我都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下棋吧。”穆黄花看着有些装傻嫌疑的徐丰年,虽然在穆黄花心目,徐丰年是那种堪称无敌的存在,但是徐丰年即便是再怎么无敌,也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是人总会有软肋,徐丰年的软肋是怕被提起这个徐家。
经过几天的了解,连穆黄花这个外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样一个徐家,如果某一天徐丰年真的一命呜呼了,那么单单凭这样一个徐家,穆黄花似乎能够看到的,仅仅是一个悲剧,一个家族的悲剧,因为除了徐丰年以外,在她徐家这些天所见的人,真的没有几个能够拿的出手的,真正能够拿的出手的,也都不姓徐。
“别提他,扫兴,我纳闷,生在这么一个老徐家,这个小兔崽子的视野,为什么这么狭窄,从他身,我看不到什么未来,如果我还能够再活十年,我一定给历练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物,但是现在来看,我没有那个时间了,而且也不能一心放在他身,我得让这个徐家撑下去。”徐丰年说着,他的烦恼,无疑是这个时代的烦恼,尽管他谁都要明白,在这个时代翻过去这一页的时候,总得有些东西要凋落下去,但是面对这种所谓的结局,他是真做不到心无杂念,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是你要求太高了点,到底什么样的视野才算视野呢?我倒是觉得这样不错,当然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某些东西你可以直接给他,但是某些东西是你无法给予的,有些东西,需要让他自己经历完才能够看清,即便是你所说的他都懂了,但是还没有那经历所得来的经验实在。”穆黄花说着,也算是不吐不快,因为她觉得跟这个老人谈天,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太过太过的多余。
徐丰年重重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有些郁闷的说道:“我也是万般无奈,但这拔苗助长看似荒唐,是我必须要做的,不是我要求苛刻了,是徐龙象以后需要面对的东西实在太多,或许跟同龄人起来,他的心智也好,心态也好,都算不不错的了,但是还远远不够,又或者说差远了,他至少得在三年内到达你这个地步。”
“真是可悲。”穆黄花喃喃自语的说着。
徐丰年并没有表示,当然他此刻的心思也并不在这一局棋,唯有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悲可悲了点,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我说可悲的,不是徐龙象,而是老爷子您。”穆黄花话锋一转,直对徐丰年,或许这老别墅之,敢说出这话的,唯有这个女子了。
徐丰年微眯起眼了,不过却没有暴怒,最后竟然笑了出来,边笑边道:“我以为到死都不会听到这些话,也没什么遗憾了。”
“太悲观了点,又太满足了点,其实我想不明白你们这些世家人,到底在烦恼着什么,又或者我还没有到那个境界,只是觉得某些东西,你们看的实在过于沉重了点,说是入了魔障也不足为过,好端端一个人,硬生生把自己逼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穆黄花说着,两人再也没有动这一盘棋,虽然现在还看不出到底是谁输谁赢。
“终有一天你会懂得,跟这个巨大的世界起来,你的世界观是多么多么的渺小,这个世界最不缺疯子,入了魔的人,恰好我也正是这么一类人,不是说我们看不透这所谓的游戏人生,但是某些时候走到这么一步,是真的不会有任何其他的选择,进一步是错,退一步也是错,原地不动更是大错特错,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能权衡哪一些事即便是错的,也得错出水平了,当然在你眼看来,俗了。“徐丰年说着,这一句似乎是有感而发,并没有添加多余的伎俩。
“这些事儿,我是参悟不透,听你这么一聊,我是彻底不愿意参悟了。”穆黄花说着,再次把心扎到了棋盘之。
徐丰年笑了笑,伸展着这快要伸展不起来的身体说道:“那不聊这个,现在既然马洪刚的事儿已经掀过去这一页了,我跟你商量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再考虑几天,现在我拿不准自己的主意。”穆黄花说着。
“给你时间,无论什么答案无需顾虑我。”徐丰年手一挥,一脸毫不在意的说着。
“你觉得马洪刚在北京驻足,路能够走的长远吗?”穆黄花说着,看似不经意的问着,其某些东西,即便是她早已经看了一个通彻,但是她同样也是放不下,即便是带着一丝感情的东西某些时候都会变的无无的伤人,更别说这些曾经赖以生存的。
“以前不好说,但是现在依我看,想要再往爬一层,难,难加难,马三爷注定只是一个马三爷,五年前他在澳门混的何等的大红大紫,这不好使如同丧家犬一般被赶出来了,他这种人物,敢做出蛇吞象的举动,但是也仅仅是一处蛇吞象的好戏罢了。
穆黄花微微摇了摇头,并不是她不认同徐丰年所说的,只是感觉某些东西,已经在她心彻底彻底的崩塌了,她还极其可笑的找各种各样的方法也填补自己内心的这个空洞,没有任何作用,同样也没有任何意义。
“某些东西,既然到了这个份了,也该放下了,你欠他的东西,早已经还清了,再纠缠下去,对他还是对你,都不是什么好事。”徐丰年说着,他很了解穆黄花这一类人,有些东西拿起来了,很难很难放下,当然这类人轻易也不会轻易披露感情。
穆黄花没有说话,沉默着,最终起身说道:“我累了,棋以后再下。”
徐丰年点了点头,目送着这个同样有着软肋的女人离开。
“如果这个女人生在我徐家,我也能安稳的把眼闭了。”徐丰年在原地喃喃着。
“我可不这样认为。”貔貅在徐丰年背后幽怨的说着。
一场大雨终于停下,风变的冰凉起来。
另一边,两辆车汇合在北京郊外一处荒凉的山头下,这里正好可以眺望到北京此刻仍然繁华无的夜景。
马洪刚颤颤巍巍的望着远远的那一座城市,背后站着的,是刘汉之,再然后是卓英明跟程小康两人,马洪刚手下的两位得力干将,也是今晚的大功臣,不过此刻这四人都沉默着,即便是连嘴最不愿意停下的程小康都一言不发,这样看着远远的北京。
丰田奥德赛下来满是血迹许黄鹰,那一辆黑狗也钻下了车,但是这条野狗看到卓英明跟程小康后,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呲牙咧嘴的死死盯着那两人。
“黑灌。”许黄鹰叫了一声,黑灌才低下头钻了车。
在许黄鹰身后,还跟着同样也算的伤痕累累的狍子。
“黄鹰,辛苦了。”马洪刚说着,拍了拍走前来许黄鹰的肩膀。
许黄鹰无所谓的笑笑,但是把狍子拉了来说道:“这是那个折磨着白九城头皮发麻的孩子。”
马洪刚微眯了眯眼,下下瞧着狍子,狍子被这个身有一股威严的男人看着冷汗直流,他打心眼里畏惧这一类人,以狍子这一份定力,能够在这种人物面前不失态已经算是极限了。
本来马洪刚那严峻的脸,突然的笑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同类一般,此刻的狍子如同某些野狗一般,一身破烂的行头,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不出众到极点,但是这个眼光挑剔到极点身居高位的马洪刚,竟然一脸赞赏的看着狍子说道:“年轻人,要是以后想要吃口饭,可以考虑跟我混,虽然不保证能不能给一辈子繁华,但至少能够给你一段最真实的人生。”
狍子愣愣的站着,说不感动,只能够说是如同某些晴天霹雳打在了自己身一般,狍子猛然挺直腰杆,虽然他都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姓什么名什么,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狍子是觉得或许自己跟着这样一个男人在背后,至少也不错。
“不说话当你默认了。”马洪刚微笑道,放佛对于那些种种小事,一点都不在意,也一点都不在乎。
狍子默默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彻底站在这一座城市了,会处于什么样的高度,会处于什么样的世界,说实话,我已经太多年太多年没有这一种情绪了,一个崭新的开始。”马洪刚心有些万千感慨的说着,或许是背井离乡,又或者是浴火重生,这一场不是结束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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