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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上?怎么会对不上?!资金是不是被你转移了?!”大刚活脱脱一个土匪样, 把财务经理的小身板揪起来。

    “俞总……这,这您不该问我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会儿, 已经离三天期限只剩不到四个小时了。资金不够, 现在要怎么填补漏洞?

    大刚急的焦头烂额, 这件事他从头跟到尾, 哪知快办成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林天约莫五点到的公司,他像往常那样,出这么大事儿也没能让他步伐变得快一点,仍是不疾不徐的。

    “先开会。”他通知了秘书, 接着把大刚拉到一旁, 安抚他道:“我跟那边说好了,中标了再交保证金。”

    大刚浑身一松, 汗大滴大滴地下来。

    竞标会就定在一周后, 政府有不少地皮都在挂售,许多公司都表示了感兴趣。而林天只对青海湾感兴趣,这块海湾地盘大, 没有财力的小公司是吃不下的。

    “但是先别说, 得让挪用资金的人自露马脚。”

    “哥你是说……”大刚不是榆木脑袋, 林天一说他就明白了,他恍然大悟, 张了张嘴, “你是不是……早就和人谈好了?”

    林天点头, 拍了拍他的肩。

    “我说呢, 难怪……你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大刚心里巨石落地,又嘟哝句:“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了。”

    他还以为这项目得泡汤了,林天花费多大工夫他是从头看到尾的,看起来似乎一下就谈成了,实地勘测和策划也快完工了,实则费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原来林天这么一招,只是为了抓内鬼。趁着人还没来的工夫,大刚低声问道:“资金是谁挪的?你心里有数吗。”

    ——还能有谁?

    除了林天的几个堂兄,谁还有胆子做这种事?

    大刚又道:“财务那边不是一直是八宝粥在负责?”

    林天笑而不语,这时,老爷子被保镖护送上来了。

    林天是英泰集团的总裁,老爷子是集团主席,大大小小的事归林天管,但是真正的决策权,还在老人家手上。林天手里的股份和几个堂兄弟是差不多的分量,都不超过百分之五。集团股份分来割去,最后大头还是在风烛残年的集团创始人林英泰手上。

    老爷子快八十岁了,现在他走路需要人搀扶着才行,林天快一个月没回老宅看他了。老爷子目光落到他的方向,但他似乎有些看不清,瞳仁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团模糊的阴影。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停留地移开,嘴里还在问旁边助理:“小天在哪?”

    助理望向林天,明明就在眼前,几米距离,老爷子看不见?

    他脸色悲痛地张了张嘴,林天却是敏感地察觉到了没对,快步走到老爷子面前,“爷爷,我在这儿,您怎么亲自来了。”

    林老爷子握着他的手,脸上又笑起来,“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吗,就想着来看看你。”

    “您的眼睛……”林天注视着他混沌的灰黑瞳孔。

    “就是老了,没事,正常的,苏大夫开两服药就能调理好了。”他拍了拍林天的手背,“资金的事,怎么回事?”

    林天一边扶着他进了会议室,一边给他解释了来龙去脉。这个项目,老爷子是知道一些的,三亿资金不翼而飞,对集团来说是大事!流动资金突然没了,对公司运转影响不大,毕竟之前一直没捅出来时,公司照旧是顺风顺水的,什么灾难也没有。

    但捅出来了,这个事就大了。

    有人挪用这么大笔公款什么概念?要是不把这个蛀虫揪出来,以后会捅出更大的漏洞。

    “这个挪用资金的人,是谁我暂时还不知道。”林天扶着他坐下,“不过已经在一个个排查了,今天就是为了查出是谁。”

    几个财务经理,看着是嫌疑最大的,但是未必是他们。林天已经让人把他们控制起来,以防卷钱逃跑。眼见着会议室里人越来越多,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到场了。放眼一看,几乎全是林氏嫡系。

    他们此刻面面相觑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集团主席都惊动了。

    林天从不任人唯亲,可是老爷子会把家里人放进公司历练。之所以没出什么大乱,是因为林天一直在管着。现在事情兜不住了,自然会惊动老爷子。

    老爷子这会儿视力好像好些了,他看清楚会议室里的人时,瞪大了眼。

    林天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放宽心。“我还没报警……这暂时是家事。”

    这样的事传出去,不用想都知道会造成多大影响,股票会急剧下跌,原本没多大事的,会硬生生被舆论拖垮。没了三亿,还能从别的地方凑,股民心乱了,就很难摆平了。

    会议室门关上了,林天说明了这个会议的意思,当下掀起巨大波澜。

    “你这是怀疑我们?!”

    “荒唐!”

    “不报警找我们有什么用?!”

    林天似笑非笑,“我召集在座各位来,是有原因的,你们名下有没有非法资金自己清楚。”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有人可以浑水摸鱼,一口气卷走三个亿。”林天说着,眼睛落到了林城安身上。

    林城安背上全是冷汗。

    一旁的林阳明这才想清楚来龙去脉,意识到自己这是叫林天给涮了!他忍不住青筋暴起,拍桌起身指着他骂,“你搞老子!”

    “你他妈自己在谈,还不给老子批钱!”

    林天还没说话,一旁的老爷子眼刀就扔了过去,他勃然大怒,狠历道:“闭嘴!”

    林阳明一呆,怒火中烧,但是老爷子在场,他又不能发泄。这段时间,他被保证金的事急的嘴上燎泡,到处筹钱,指望着自己谈成功了,办了这么个大事,老爷子会对他另眼相待的吧?

    几个兄弟里,林阳明股份最少,但他手底下却有两家赌场,日进斗金。林阳明临时抽了钱出来,但还是没够,无论如何也差一点。

    这几日赌场因为他大量抽取现金,已经苦不堪言了。

    这时,旁边秘书对林天说了句什么,他凝重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林阳明身上。

    林天让他解释账户里突然的资金来源。

    “我没挪用资金!”林阳明

    明从鼻孔重重地喘着粗气,“钱是我从赌场抽的,你可以查证。”

    秘书查完了过来,冲林天点点头。

    林天知道不是林阳明干的,他没那么混。他手上拿着一份名单,看了一会儿后,林天扫视了一圈,最后平静道:“大家贪的这些钱,林林总总也不少了,七天之内补上,不然等着收公司的律师函。”

    “具体数额可以看一眼自己的手机短信,还不上没关系,金融罪要进去坐多久,相信大家都清楚。”

    此言一出,会议厅里鸦雀无声。

    “你凭什么说我们贪钱了!”说话的是林天的一个表妹夫,管着一个油水部门。

    “就是!凭什么说我们贪了?!不要血口喷人!”

    “空口无凭!”

    会议厅里嘈杂起来,一群精英和菜市场似的,都是吵着问林天要说法的。

    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一下,接着,所有人的手机都在兜里振动起来。

    有人看了眼手机内容,脸色一白,眼露惊惧,登时不敢叫嚣了。

    “都看清楚了吧?”林天微微一笑,身体前倾,施压道:“七天期限。还不上就坐牢,我不管你是谁,谁求情也没用。”他眼睛在一干人等身上转了一圈,冷冷道:“挪用公款前,就要想清楚后果。三亿谁挪的,你心里有数,我会揪出你的。”

    “不要想着跑路,”他说着,会议厅无声地出现了一拨穿黑衣的保镖,他们既高又壮,面色冷如阎王,给人无声的压迫。“他们会二十四小时一刻不离地盯着你们的。”鸦雀无声的会议厅里,只有林天的声音在回响,“散会。”

    他搀着老爷子出去。

    偌大的会议厅,没有人相互交谈,因为身后各自守着两个又高又壮的保镖,一副要盯死他们的模样。

    这些保镖都是英泰旗下一家保全公司的人,该公司直属林天。林阳明手底下有两个赌场,林城安则拿着沪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一半股份,林天手底下就是这个保全公司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林城安浑身一软。

    他脚步虚浮地离开,身后强壮的保镖也不去扶他,他看着不像大少爷,倒像个犯人。

    闵老师没有孩子,夫妻俩乐趣简单,卢汉诚教授的爱好是喝茶、养花养金鱼、种点大棚蔬菜什么的,闵老师则沉迷烹饪和泡茶,手艺很不错。

    林天给她提了一袋茶叶来,那茶叶没包装,纸袋外壳,里面也是纸盒,看起来普普通通,结果闵老师打开一闻便亮了眼睛,“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来。”

    “昨天爷爷给我的,我自己不会泡茶,白糟蹋了。不如送给您,反正我整天也要来您这儿蹭饭,您泡给我喝。”

    “贫,”闵老师笑道:“读书那会儿你就会说话。”她对学生好,也有许多学生和她关系好,但是林天属于特别好的那种。也不知道这么好一孩子,怎么会一直单身的。她把茶叶放到电视柜下面,林天坐在沙发上,歪头瞅着沙发旁的鱼缸。

    “噢对了,”闵老师回头道:“昨天小傅跟我说起你了,他说病房里吵,你一来就安静了。”

    “……傅医生?”林天微愣,眼睛张大。

    他这副表情瞧着平添了几分可爱,林天的长相属于漂亮一类,一般男孩子哪儿会有这么精致的眉眼?但他却一点也不女气,有自己的事业,有风度,为人礼貌得体,性子温和,总之闵老师特别喜欢他。昨天傅星河问的时候,闵老师还多想了一下——她认识的小傅,可不是会打听别人的人。再一瞧林天的模样,她怎么觉得,傅医生像是对他有意思呢。

    闵老师在电话里夸了林天一通,话锋一转:“他讨人喜欢,你肯定也免不了俗。他还单着的,但他……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然后傅星河说自己没那个意思,闵老师最喜欢帮学生的忙,也包括做媒,管人家的终身大事,一度让傅星河十分头疼。后来闵老师知道他性取向了,就不给他介绍了。

    林天也一样,闵老师总给他介绍人,全是女孩子,他每次都温和地婉拒说还没有谈朋友的打算——这个理由,他从二十岁用到了现在。

    “不过有次我听他说了,有个暗恋很多年的人。”闵老师说完叹气,“你俩都优秀,还都有点臭毛病,林天还好——你说你,不爱搭理人,谁忍的了你?”

    她夸林天的话,傅医生都认真听着的,最后闵老师说:“你师傅快回来了,我得赶紧给他搭好花棚,明天还是他来给你送。”

    “师母,这太麻烦了。”傅星河拒绝说,“整天都在下雨,路上出事了怎么办。”

    “你就别拒绝了,林天那孩子也热心肠,那天他来,我这里正好忙不开,他就提出要送了。”闵老师道:“他和你一样,也是怕我摔了,我哪儿有那么老。”她话是埋怨,嘴角却是抿着笑的。“你不让他送,那我跑一趟好了。”

    最后,闵老师好说歹说,傅医生拗不过她,生怕师母亲自来一趟。

    厨房里飘来一阵诱人的香味,是闵老师炖的大骨汤,她说:“早上六点我就起来熬了!小傅他最爱喝汤。”

    林天走到她旁边帮她打下手,傅医生不能吃味重的,也不能吃发物,所以她研究了好一番菜谱,才定下的。

    闵老师边切菜边说:“改天啊,小傅病好了,老师请你们吃佛跳墙。”佛跳墙这道名菜,是闵老师的拿手好戏,过程虽麻烦了些,但味道不输某些私房菜馆。

    快十一点时,闵老师才将午饭准备好,因为怕给傅医生送过去时菜冷掉,他方才就在旁边将就吃了一些。

    “小天啊,辛苦你了,你要是不忙,下午就在病房里陪他一会儿吧,陪他说话什么的。”傅星河喜静,她是知道的,所以那孩子能忍得了自己的唠叨,闵老师也觉得不容易。现在看起来他还挺喜欢林天的,哪怕林天不是同性恋,两人也可以交个朋友。

    林天笑弯了眼,应了声好。

    只是不知道傅医生愿不愿意跟他说话。

    “再多带双筷子吧,”临走前,闵老师道:“东西准备的多,他一个人吃不完的,你等会儿再吃点。”

    ——可是傅医生有点洁癖。

    看他的表情,闵老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看他是外科医生,其实他洁癖不严重,他就是每天对着血乎乎的脑花,职业病

    。”傅医生确实喜欢整洁干净,但没到那种程度,林天这样一瞧就整洁的人,闵老师觉得,是完全没问题的。

    林天提着保温盒,在二十分钟内赶到了医院,在车上,他还接了大刚的电话,“完了完了,天哥,八宝粥也来了!!他从哪儿得的消息!”

    八宝粥——指的是林天的堂哥林城安,读书的时候,林城安长了一脸青春痘,大刚就在背后哈哈哈地叫人家八宝粥。

    林天沉吟了一下,知道林城安是要抢项目。大刚说:“你快过来吧!不然到嘴的鸭子就得飞了!”

    “你先处理着,处理不过来就算了,我这几天都有事,真没法抽空。”

    “祖宗啊啊,你怎么整天上医院,”大刚压抑着声音低吼:“我真的扛不住啊!别说你相信我,搞砸了别赖我啊!”

    “不赖你。”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真的不在乎这上百亿的项目。

    挂了电话,林天提着保温盒上楼。他敲了门,听见傅医生说“请进”才推门的。

    “傅医生,我又来看您了。”

    您——常常有人对傅星河用这么个敬称,因为他值得人敬畏,可林天的这个“您”,似乎包含了别的东西。

    “闵老师给您熬了大骨汤,闻着特别香,”他笑着打开保温盒,“我还给您买了点苹果,等下我削给您吃。”

    傅星河手掌抚开桌上厚厚的案宗,漆黑的眼睛望着他,有好几秒,林天特别不自在,他呼吸了一下,才平复下来。

    直到他移开目光,林天才感觉到空气不那么黏了。

    和昨天一样,傅医生用勺子吃饭的时候,林天把菜夹到他的碗里。闵老师专门把菜切成小丁,对于他这样只能用一只手的病人来说,特别贴心。

    傅医生喜欢吃闵老师做的菜,他在国外时,就常常怀念那些家常菜。他父母都忙,这个学术会那个研讨会的,闵老师像家人一样照顾他。

    林天常常偷看闵老师怎么做菜的,他每次来都看着,然后在脑子里记下她怎么做的,调味料怎么放的,闵老师注意到了就说:“怎么,想学啊?”

    “有点儿,好奇。”回家后,林天就在厨房里自己鼓捣,他想做出和闵老师一样味道的饭菜,因为傅医生喜欢她的手艺。

    但林天到底没吃保温盒里的饭菜,哪怕他没吃多少,他也不觉得很饿。

    替傅医生收拾完,他走到卫生间洗手,却看到毛巾架上挂了条黑色内裤——林天连忙移开目光,他吞咽了口唾沫,想到傅医生看不见自己,便大胆地又偷看了一下。

    他甚至还想用手摸摸。

    只是……傅医生手不便利,那他是怎么洗的内裤?是一只手搓洗的,还是……护士?

    林天又看了一圈,然后看见了一瓶洗衣液——估计是傅医生让人替他买的。

    他双颊发烫,犹犹豫豫,最后做贼一样用手碰了碰那条黑色内裤,再猛地收回。林天的心脏狂跳起来,他害臊得几乎要钻进地缝了。

    他胆子意外地小,对着镜子用手捂住脸,等脸颊稍微降温了些,他才敢出去。

    其实林天还想闻一下的,哪怕是洗了的……唔,要是没洗的……更好。

    他埋着脑袋出去,傅医生没说话,林天就安静坐在椅子上,手机振个没完,似乎是大刚的电话,还有狂轰滥炸的信息。他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吐槽八宝粥的。

    林天把手伸进兜里,关了静音。

    傅医生坐在床上又翻了一会儿案例,他拧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难题。林天望着他,也跟着轻轻拧眉,但专业上的事儿,他是帮不上忙的。

    过了一会儿,傅医生推开桌子,他撩开了被子,看起来是想下床。林天也赶紧站起来,连忙去扶他,一不小心触碰上傅医生的皮肤,林天手腾地想往回缩。

    “我想走一会儿。”他说。

    林天腼腆道:“我扶您。”

    “我只是手伤了,腿还能用,”傅医生用下巴指着输液架,“扶这个。”

    “好……”林天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

    “你二十六?”外面病人不算多,这条走廊全是vip病房,空旷。林天似乎对医院很熟悉,扶着傅医生往人少的地方走,听到问题他愣了下,答道:“嗯,二十六。”

    “那我们差的不多。”傅医生侧过头看他,林天帮他扶着输液架,轮子擦在地上发出滚动的声响,他垂着头,一副温润似水的模样。但耳朵红得特别厉害,头发软软的,一副还没长大的样子。林天不能揣摩他的意思了,那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是要找他拍拖一样!他竭力正常地“嗯”了一声。

    傅星河眼睛里闪过笑意,“所以不要对我尊称‘您’了。”

    “好。”林天佯装平静地应了一声,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演奏交响乐了!傅医生人太好了!!

    林天努力掩饰住自己飘飘欲仙的心情,他弯着眼笑,傅星河看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二十六,傅星河心里想了下这个年纪,“你做什么工作?”他语气稀疏平常,像是在和朋友侃天。

    林天慌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只含糊说:“在集团做管理。”

    傅星河嗯了一声,他自然而然地,把那个集团当成了什么闲散单位,所以林天才这么有时间,代替师母来照顾自己。

    “你们最近放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