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江向将台跑去,可还没走到将台,就被士卒给拦了下来,不过,士卒也看到了骊江是从公孙嬴荡处跑来,也不敢太蛮横,自是拦着骊江,不让其靠近将台。
可骊江的脾气,那是点火就着,加上从小养成的敏感心理,士卒这么一拦,骊江立刻就恼了,与士卒推推嚷嚷,争执了起来,将台之上,正在看两名髦头骑各自带领五百骑兵对冲的秦伯,被骊江与士卒的吵闹声给引了过来。
腰佩青铜利剑的秦伯,面无表情的看着骊江,骊江感受到秦伯身上传来的阵阵压力,也老实了下来,看到骊江冷静了下来,秦伯微薄的嘴唇轻启,暗含杀意的语言,从嘴中发出,朝着骊江袭来。
秦伯如今将近而立之年,早年没有随嬴荡的父亲公子连逃秦去魏之前,那可也是一员战阵猛将,死伤在他手中的戎狄与晋狗,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人了,如今杀意涌动,骊江这碎女子如何能受?
“我乃墨家巨子孟胜的得意门生,你们建立新军,可后勤混乱,一旦上了战场,要出大麻烦。”
“姑娘要参军?”
“是!”
“好,本将同意了,你去找后军统领向寿,以后你就归他管辖。”
对于骊江的看法,秦伯这个经历过沙场征战,领过兵卒的老秦人,自然与嬴荡这种只经历过类似武侠厮杀般的书呆子不同,后勤补给,方方面面,可不只是人吃马嚼,还有一个大头就是器械的保养与维护。
秦伯虽说对墨家学说不甚了解,可墨家墨者善于百工,个个能工巧匠的特点,去过中原的秦伯,又岂会不知?公孙以为靠着那一千名徒人负责后勤,就万无一失?那是异想天开。
为何向公孙推说财货不足,无法购置,还不是因为驰车又贵,又耗费后勤,走不多远,就需要人保养维护,不然就是破烂无用之物,向氏一族乃奴隶主,按如今奴隶主普遍的十税7来说,向氏一族如今也不过就是年入三百余万钱罢了。
而以楚国的行情,一辆驰车最少要六千钱,需要配备三人,养三人一年嘚需一千二百钱,这光一辆具备战力的驰车就要花费七千余钱,就算向氏拿出一年的收入,也只够组建四百余乘驰车罢了。
可四百余乘驰车,光是后勤补给至少就需要徒人一万人,不然就算有驰车,也毫无战斗力,更何况,如今世道,战车已基本将要淘汰了,养一辆驰车,六千余钱,而养一名骑兵,只需要一千四百钱,列国诸侯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不用骑兵,而用驰车呢。
原本组建前军的一千骑兵,就花费了一百余万钱了,而中军和后军又花费了近百万钱,向氏一族光支持嬴荡组建这支三千人的新军,就已经投入了今岁近七成的收入了,再让其拿钱,向氏可就要伤筋动骨了。
随着嬴荡的天赐之力练师技能开始发挥作用,新军的状态就快速的提升了过来,又经过一旬的整训之后,天赐之力中军队情报的战力级别,终于从春秋提升到了战国早期。
而嬴荡也在这时候率领着三千新军离开了向氏所在的上蔡县,朝西北方向的武阳开拔而去,来送嬴荡的向氏族长向稷,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威风凛凛的三千新军,满脸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更加觉得向氏的资助,是正确的。
秋风萧萧,汝水荡荡。
身穿胡服革靴的嬴荡骑着战马,与秦伯所率的骑兵前军走在队伍的前方,身后,百辆革车跟随着嬴荡所在的前军徐徐前进,向寿与骊江御驶一辆轺车在百辆革车之前领队,倒是多少满足了些向寿统领车军的愿望。
革车与驰车不同,驰车是驷马战车,而革车乃单牛所拉的辎重车,俩种车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价格,在楚国,一辆驰车嘚六千余钱,而革车只需一千钱,这都是因为楚国不产马,却盛产犀兕。
用犀兕皮革所制成的革车,经久耐用,不易损坏,而且犀兕也比黄牛力大,故,在楚国优质的革车大行其道,不但广受楚国卿贵国野的推崇,还远销周边各诸侯国。在中原,楚国以盛产优质革车与精美的漆器著称。
“秦伯,向氏为何对我如此优厚?”
队伍渐渐离开上蔡县后,嬴荡望了望远处骑军身后的向寿,确定其无法听到自己的话语后,朝着位于自己侧后方的秦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问题,已经整整困扰嬴荡将近三个月了,向氏哪怕是作为外祖母的滕臣一族才得以入楚,可如今外祖母已崩世多年,该有的情分,想来也断的十之八九了,此种情况下,向氏依旧愿意支援自己二百余万钱,更提供三千人力,连族长嫡子都随侍在自己的身边,这里要是没什么原由,嬴荡岂会相信!
秦伯看了看嬴荡,寻思了一会儿,见嬴荡依旧死死的望着自己,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幽幽的说了一句“向稷之母,乃是公孙的外祖母。”
嬴荡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脑袋一片炸雷响起,整个人目瞪口呆,眼睛木愣愣的望着前方,不发一言,只是闷头前行。
这个神展开,可是大为出乎嬴荡的预料,自己那个刚生下娘亲芈月,就因出红而崩世的外祖母,竟然在嫁给外祖之前,已经生过孩子,更彪悍的是,向稷这个表舅竟然还来到了外祖的国家,繁衍生息,已是辖万人的上蔡县大族.
这外祖母可真不是一般人啊,身为妇人,嫁给外祖,还能博得外祖的宠爱,生下娘亲……
嬴荡对于这个未成谋面的外祖母,有点肃然起敬了……
浩浩荡荡的三千兵马一路急行,只是半旬,就来到了武阳地界,远远望去,巍峨的楚方城依山而建,如一条长蛇盘卧于山间,一路向西,在远方北芬山处,顺着湍水转而南下,将於中之地排斥在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