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猛的弓箭猛烈的撞击在靶子上,那用牛皮包裹的草靶子竟被弓箭给直接透射而出,可见弓箭的撞击之力有多大。
嬴荡射箭之后,也没看自己的成绩,拿起腰上别着的牛皮水袋,拔出塞子,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滴滴乳白色的液体从嬴荡嘴边溅出,原来嬴荡正在喝的是他自己模仿青梅酒,发明的另类马奶酒。
与北狄的传统奶酒不同,嬴荡制作的这种马奶酒更加的简单,只要将马奶倒入酒中就行了,只是因为嬴荡的酒水乃是母亲芈月给其的葡萄酒,所以味道并没那么的腥气。
咳……咳……
“公孙,训练之时,禁止饮酒!”
将刚刚呛入气管的酒水咳出,嬴荡暴躁的瞪了秦伯一眼,随后将牛皮水袋堵上塞子,别到了腰间,整个人没精打采的继续开始练习起了射术。
嬴荡担任莫敖之职已经三天了,原本很是激动,充满新鲜感的嬴荡,如今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因为每天与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每天还是吃饭、训练,唯一的不同也有,以前,是自己一人训练,如今,那五名仆臣也要接受秦伯的训练。
仲舅之前说好的让其跟随身边,增长见识,可只是一天,嬴荡就厌烦了。身为楚王的仲舅,如今竟然天天被几名司宫教导礼仪,对于从小被娘亲芈月教导,排斥礼仪的嬴荡来说,看一天礼仪教学,还不如打嬴荡一顿呢。
仲舅身边不能去,嬴荡也就只好跟随着秦伯,与那五名仆臣一起训练了起来,只是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总是训练一会儿自己就烦躁了起来。
正在这时,从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五名仆臣与秦伯都没有丝毫反应,依旧聚精会神的练习着射术,嬴荡却忙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咴儿……咴儿……
只是眨眼间,骑马之人就已来到跟前,缰绳一扯,身子跃下马来,跪地朝着嬴荡拱手行礼道:“启禀莫敖,王上有令,召莫敖荡速度回宫议事。”
嬴荡一听有政事要议,赶忙招呼了声秦伯,骑着配发的战马,没能那名传令士卒带路,就急冲冲的朝着项城的王宫骑马奔驰而去,在附近磨炼自身骑术的那两名髦头骑立刻随侍嬴荡左右,与其一同离去。
“集合!出发!”
秦伯看到公孙离去,招呼五名仆臣,骑上各自的战马,追赶嬴荡而去。
只是一会儿功夫,秦伯就追上了嬴荡,另人吃惊的是那五名仆臣竟也赶上了秦伯尾随而来,可见秦伯这几日,不仅训练了他们的射术,连骑术亦是训练的不凡。
项城原是小城,只是刚刚计划作为都城,所以,依旧显得冷清,如今正是农忙之时,道路之上人烟稀少,嬴荡一行人减慢速度,朝着王宫缓缓行去。
来到宫门前,嬴荡跃下马来,宫门口的卫士连忙上前牵马,嬴荡朝其一拱手,没待士卒还礼,就步入宫门,直入王宫。
“荡儿来了,来,坐在仲舅身边,马上三珪就来仪政了。”
嬴荡刚入殿内,就看到仲舅熊类身着国君冕服,坐于王座之上,看到嬴荡来到,熊类一指左边首位的坐席,对嬴荡说道。
嬴荡倒也没多想,朝着仲舅熊类行礼之后,就坐在了席位之上,而身后的秦伯与两名髦头骑带领五名仆臣朝着楚王熊类行礼之后,立于嬴荡身后,沉默而侍。
嬴荡看了看身后的秦伯等人,心中有些疑惑,因为按照礼法,除了秦伯这名自己的隶臣,像髦头骑这种僚臣与五名仆臣,是没有资格立于殿上的,哪怕是护卫,也不行,宫中的卫士是怎么搞的?怎么放他们进来了?这闹不好,可是会送了他们七人的性命的。
嬴荡疑惑的看向了仲舅熊类,一直注意嬴荡的熊类看到嬴荡疑惑的表情,没等嬴荡询问,就解释道:“莫敖位属上大夫之列,手下该有士臣二十人随侍,仲舅听说,荡儿你的臣下,秦伯只是隶人,两名骑士只是僚人,而那新近委质效忠的五名圉牧更只是仆人,所以仲舅就提升了他们的阶级,让他们以后做你的士臣。”
嬴荡听完仲舅熊类的解释,赶忙起身,朝着仲舅熊类跪拜行礼,随后,坐回席上,乐呵呵的回头扫视秦伯等人,只见身后八人,虽说肃穆而立,可眼中分明充满欢喜,嬴荡看到如此,回首坐好,心里也为众人欢喜万分。
如此世道,虽说礼乐崩坏,周礼衰败,可阶级依旧森严,奴隶主在楚国大行其道,礼法有云“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
秦伯、髦头骑、仆臣他们所属的隶、僚、仆,往根上说,其实还是属于奴隶阶级,只是与奴人不同,奴人属于公奴,而秦伯他们属于私奴,不同之处,就在于一个有主,一个无主,有主之奴,可以立功,受主人封赏,有机会提高阶级。
奴隶主们就是靠这种差别待遇,使得私奴与公奴彼此对立,方便他们统治。嬴荡自从于娘亲芈月处,了解到周礼的根本后,就一直厌恶这种周礼制度,继而对周礼所规定的礼仪也是极度排斥。
只是,以前嬴荡只是布衣,并没有权利让秦伯等人提升到士的阶级,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仲舅熊类以楚王之权,让秦伯等人成为士人阶级,嬴荡自然打从心底欢喜。
“臣鲁(臣阳、臣平)见过我王!”
没等嬴荡欢喜一会儿,昭鲁、屈阳、景平这三珪就走进了殿中,扫视了嬴荡一行人后,看到嬴荡躬身行礼之后,就朝着楚王熊当跪拜行礼了起来。
“三位封君快快免礼,赐坐!”
楚王熊类待三珪刚刚行礼完毕,就赶忙让三人起身坐下,随后,望着三人说道:“魯陽公、阳城君、平夜君,你等三人皆是我楚国老臣,之前辅佐先王,如今又辅佐寡人,才能举国皆知,如今,你等三人同来,定是有要事禀告,还请细言。”
昭鲁看了眼屈阳与景平,见两个后辈皆是低头跪坐,知道两人让步,当仁不让的起身朝着楚王熊类,拱手行礼,说道:“启禀我王,再过几日,就是与宋、郑两国的会盟之事,还请王上做好准备,明天,王上就该出发了。只是……”
楚王熊类看到昭鲁沉吟起来,心里暗暗震动,莫非三人又有什么勾当不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