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去回忆自己印象中那家酒店的位置,“不到五百米吧。”
他挥了一下手,“走,就住那里。明天我们可以慢慢吃早餐,然后不慌不忙地去那里。”
大家分别上车。除了汪省长,其他的人都上了后面的考斯特。这时候驻京办主任过来叫了我一声,“冯市长,汪省长请你过去和他坐一辆车。”
发改委主任就坐在我身旁,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地道:“你看,我刚才说的没错吧?”
他话中的意思我当然明白:汪省长叫我过去,应该是要继续问我刚才我们在吃饭时候讨论的那个问题。
汪省长让我坐到了他身旁,当汽车启动后他即刻地就问我道:“小冯,今天我们讨论的这个问题你以前思考过吗?”
我急忙地道:“没有。今天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
他点头,“我有些诧异,你怎么没有建议把工业园区放到你们上江市,或者省城附近别的地方呢?比如高楼市?”
我心里顿时“腾”了一下,“汪省长,我是临时在分析这件事情。我们上江市的面积太小了,城市规划完成后剩余的土地已经不多了。
而且我们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工业园区,如果省里面的工业园区也放到我们那里的话,就得重新进行规划,这会从中产生不少的问题出来。高楼市的经济发展已经位于全省的前列,而且那里的规划是旅游和度假区域,在那地方建工业园区似乎不大适合。
而且我更认为全省是一盘大棋,要充分考虑经济欠发达地区的未来发展,我个人认为就这个项目而言,东江市应该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而且如果把工业园区建在东江市的话,省城的经济圈也就可以因此扩大了。
汪省长,我只是上江市的市长,看问题比较片面和狭隘,今天这完全是属于被您赶鸭子上架,也就随口这么一说。”
他顿时就笑,“你这随口一说,倒是让我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不过东江市的交通确实是一个问题啊。小冯,你说说,假如今后真的把工业园区放在东江市的话,高速公路的建设真的就那么简单吗?”
我说道:“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毕竟是五十多个亿的投入啊。不过我倒是觉得至少这件事情可以通过努力去办到。其一,政策允许;其二,其它地方有先例;其三,只要做好这个项目的可行性研究报告,让投资方感觉到有利可图,我觉得问题总是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他点头,“是啊。现在做什么事情不难呢?关键的是要有人去做。”
他这样的话我就不敢接嘴了,而且我忽然就有些担忧起来:万一他去向方书记建议把我调到东江市去当市长的话,那岂不是要累死我?
随即他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坐在前面的驻京办主任忽然说了一句:“汪省长,现在的年轻干部不得了啊。我们冯市长的思维我可是赶不上了。”
我想不到他会在这时候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顿时对他感激不已。要知道,我和他之间也就是只见过那么几次面,虽然也曾经有过交流,但是却并没有很深的交情。
汪省长叹息着说道:“是啊。今后我们得多提拔一些年轻干部才是。不过这也得看人,这些年我们也使用了不少从高校里面出来的干部,但是真正有能力的却不多。冯市长,你也是从高校出来的,你说说,从高校出来的干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还有就是,你们身上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这又是一个让我感到为难,但是却又不得不回答的问题。我想了想后说道:“高校出来的干部最大的优势可能就是文化层次较高吧,还有就是喜欢较真,而且相对比较单纯一些,毕竟多年高校工作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比较大。此外,高校出来的干部往往在实践上差了很多的经验,而且很多人不愿意下到基层去认真研究问题,这些毛病在我身上其实都有。”
他笑道:“你分析得很到位。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还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你这个人踏实,而且肯干。这很难得。”
我急忙地道:“谢谢汪省长的表扬。不过我自己是知道的,我身上存在着的问题确实很多,很多时候只是去考虑工作上的问题,这就造成了政治敏感性不够,还有就是大局观念不强。”
他大笑,“你这自我批评做得不错。对了,小冯,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一个女人怀孕了,她已经生了八个小孩子了,其中有三个耳朵聋,两个眼睛瞎,一个智能不足,而这个女人自己又有梅毒,请问,你会建议她堕胎吗?
我正准备回答,他却紧接着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先别回答这个问题,我再问你另一个问题:现在要选举一名领袖,而你这一票很关键,下面是关于三个候选人的一些事实:
候选人a:跟一些不诚实的政客有往来,而且会星象占卜学。他有婚外情,是个老烟枪,每天喝八到十杯的马丁尼;
候选人b:他过去有过两次被解雇的记录,睡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大学时吸鸦片,而且每天傍晚会喝一大夸特威士忌;候选人
c:他是一位受勋的战争英雄,素食主义者,不抽烟,只偶尔喝一点啤酒。从没有发生婚外情。请问你会在这些候选人中选择谁?”
随后他就看着我。
我笑着说:“没有悬念,肯定选择c。”
他看着我微笑,然后缓缓说道:“候选人a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候选人b是温斯顿丘吉尔,候选人c是亚道夫希特勒。”
我顿时目瞪口呆。
他又问:“你选择了希特勒,那你会建议那个妇女去堕胎吗?”
我说:“这个问题不用考虑,我们受优生优育教育多年了,都生那么多歪瓜劣枣了,就别在添乱了。我建议她堕胎。”
他看着我微微地笑:“你杀了贝多芬,她是贝多芬的母亲!”
我又一次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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