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瑶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她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到了她眼神里面有一种复杂的成分。
其实我也想不到孩子会那么喜欢童瑶,而且我心里在想,童瑶平日里应该到我家的次数并不多。我想,刚才还在对她的那种依依不舍或许已经触动了童瑶的内心,她看我时候的那种复杂的眼神或许就是因为如此。
可是我却不敢再对她抱有希望,因为她改变主意的次数太多了。这不仅仅只是次数的问题,最根本的是说明了她内心的犹豫,而她数次犹豫的结果都是对我的拒绝。
其实我一点也不怪她,毕竟是我自己的生活太过放浪。当然,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是完全不同的,我愿意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现有的一切,包括去断绝和林育的关系。
因为我觉得她值得我那样去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在我的内心里面她有多么的重要。
可惜的是,她无法原谅我的过去。其实我也很怀疑一点:或许她完全知道我如今的生活状态,也许这才是她拒绝我最根本的原因。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别人。如今我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太多的悲哀,因为我知道,自己如今得到了这一切,那么本身就应该从其它方面失去。这也是平衡,也是一种上天的公平。
晚上,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开始去想另外的一件事情,宁相如的事情。对于童瑶和我之间事情来讲,我已经不想再去多想,因为我知道自己想得越多就会越痛苦。她和我之间已经不再可能。
我在想宁相如的内心里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据康德茂讲,宁相如如今似乎什么都想通了,而且还很后悔当初对婚姻的不珍惜。不过我心里在想:真的是这样吗?可能是真的。但是我相信她的内心里面肯定同时也有着一种无奈。要知道,这里可是她的家乡,而且她曾经的事业也全部在这里。所以,我认为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种被逼无奈下的去顺应一切。
不过我觉得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无法去与某些势力抗衡,于是便义无反顾地选择放弃。在那样的势力面前她只能充当弱者的角色,而弱者就必须毫不犹豫地去选择放弃。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她做完了放弃前的一切事情,然后带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出国定居去了。这说到底就是——国内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因此,我认为她必定是带着一种无奈而悲愤的心情离开的。
康德茂还说了一句话:宁相如的满意只是一种相对。其实他话中的意思我很明白,也就是说他怀疑林易在宁相如的事情上趁火打劫。当时我没有多说什么,而且现在我也不想再去细想这件事情,因为我一点也不希望林易真的就是那样的人。虽然单纯地从商业的角度去看或许这可以理解,但从一个人的良心和本性上说却是完全不应该的。
现在我只想去想这样一个问题:是林易帮助了宁相如,是他让宁相如从那里面安全地出来了。这是事实。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顿时就好多了。睡意也开始在朝我袭来。一个人的心安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钟逢还是宁相如,她们都选择了让自己能够心安的这样一条路。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在我的身边发生了四件大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江南集团与上江市体育局签订了共同建设体育馆的正式协议。这件事情对我来讲当然是大事了,因为林易接手了宁相如的公司,而且也兑现了宁相如曾经对上江市体育局的那个承诺。就凭这一点来讲林易就应该值得尊敬。所以,我不再怀疑他在宁相如的事情上有过趁火打劫。
第二件事情是那座寺庙的重建工作已经启动,江南集团负责承建这个项目。设计图纸已经完成,柳老爷子对寺庙的设计方案倾注了大量的精力。问题的关键是,钟逢对这个设计方案很满意。
第三件事情是杨曙光的事。他确实很硬气,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讲出自己和其它人的利益关系,最终他的受贿金额被认定为五十万元,而且他积极地退了赃。如今他的案子已经进入到了司法程序,正在等待着庭审。
他的家人给他请了一位资深律师,我私底下去问过那位律师。律师告诉我说,根据目前是情况来看,杨曙光可能只会被判处七到八年的刑期。
其实我是知道的,他不可能会在监狱里面呆那么久。今后采用保外就医或者其它的方式就可以让他尽快出来。他的硬气反而让他在一定的圈子里面获得了较高的评价。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杨曙光这个人。
从个人的情感上来讲,我在心里还是非常佩服他的,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他那样看清形势,更不会有太多的人能够像他那样扛到最后。这个人深知自己的处境所面临的厉害关系,所以他才能够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
但是从国家法律的角度上讲,他这样的情况说到底其实是我们法律的悲哀。对于我来讲,本来不应该从这样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也曾经践踏过法律。但是在我的内心里面还是有着一种内疚和悲哀的。我的内心早已经不再纯净,但是却并不能不让我那样去想。
第四件事情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施燕妮被正式通缉了。而且林易也再一次被警方叫去接受了调查。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来由竟然是从我家里发现的那个耗子窝开始的。
那天晚上,我家里的保姆不敢去动那个耗子窝,她说他们村里有个人就是被耗子咬了之后死去的。而且她还说了那个死去的人是替江南集团守农场的。保姆还说,江南集团在那里的农场是为了种植一些非常珍贵的中药材。
说实话,当时保姆的话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一方面我觉得林易做的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因为他的某些思维方式像我们这样的人难以跟上。另一方面,当时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那件事情上面,童瑶的到来让我的内心有了一种激动,而与此同时,宁相如的事情也让我心里有着一种伤感。此外,我后来忽然想起来了,当时童瑶在保姆的那些话后似乎即刻就说了一句:这些有钱人,谁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原来她的那句话并不是随便讲的,而是一种故意。她是故意地在将话题和我的注意力
力岔开。
而且,童瑶很快地就离开了我的家。而且当时我说开车送她回去但是却被她拒绝了,她说她还要去我家附近的一个朋友家里坐坐。
后来我才知道,她在离开我家之后就即刻去安排人前往我家保姆的家乡了。并且去到那里的警察在几天后就找到了那家农场。
农场处于原始森林的深处。警察在那地方有了重大的发现——
农场里面种植的全部是鸦片,而且在那地方还有一个海洛因的提炼工厂。
警察与里面的人发生了一场枪战,据说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结果那些亡命之徒大多被当场击毙。但是他们抓获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杀害豆豆的凶手。
警察在调查豆豆死因的过程中曾经在医院的摄像头里面发现了那个人的踪迹,经过比对后确认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
而且经过审讯,这个人对自己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也供认出他当时杀人的方式——先用浸有乙醚的手帕将豆豆麻醉,然后用大针筒在豆豆的血管里面注入了大量的空气。
而且,这个人还供出了其背后的指使人:施燕妮。
这件事情是童瑶告诉我的,她专门来找到了我。
“冯笑,现在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那么坚决地反对你去找林易要那种香烟了吧?我一直都在怀疑江南集团与贩毒有关系。现在看来,他们不但贩毒,而且还生产、制造毒品。”童瑶对我说。
我早已经被她的讲述惊呆了,而且心里也充满着极度的害怕,“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事情都与林易有关系?那么,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把林易抓起来了?”
她却在摇头,“警方只是怀疑,因为被抓获的人交代说,他们以前是听上官琴的指令,后来是施燕妮。上官琴已经死了,而现在的一切证据却都是指向施燕妮的。对此,林易完全可以说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而且,当警察传讯了林易后他也是这样讲的。”
这当然不符合逻辑。可是我不敢去问童瑶,因为此时我的内心里面早已经充满着恐惧。我不能相信林易竟然会去做那样的事情,因为他没有必要。可是,如今一切的逻辑却又分明都在指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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