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诺年纪不大,让他担任主将,说实话很多人心里是不服的,但碍于鲁传霖的威严,也只能默许,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可何诺这一招使出来,身后不少人在心中悄悄喝了一声彩,开始更加打量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对他升起了更多好奇之心。
何诺倒是习以为常,这是他反复练习过的,并非刻意卖弄。
鲁辰良瞳孔中闪烁出炙热的光芒,道:“以往上马的技巧,或是花哨,或是实用,但是主将这一手,既精妙无比,又简练实用,真是难得。”
何诺轻轻笑了笑,没有多言。
“好啦!”鲁传霖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大伙出发吧!如今时间紧迫,希望你们能牢记自己的使命,这是你们的第一仗,务必打出我们龙营的威风来。”
八百人一齐点了点头,十分整齐,年轻的瞳孔中都绽放出炽烈的光,场面颇为壮观。
何诺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领袖的气派来,大手一挥:“出发!”
八百零一人鱼贯而出。
鲁传霖默默地看着八百人,直到他们消失在地平线,心中百感起伏,这八百人中有他的儿子,每一个人都是他用心发展的龙营成员,他现在贵为兵部右侍郎,说的话在整个晋阳朝中都很有几分分量,但是他都觉得云淡风轻,因为他深知身为龙营成员的使命,他知道这八百人才是他毕生的心血。
他想起了何诺,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看着他参加擎苍会、看着他去千然地宫,又默默地注视着他,看着他随着风云骑南下,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那些年轻时无法实现的遗憾,在另一个人身上实现,就好像自己重新再活了一次。
想到这,鲁传霖摸了摸胸口,喃喃自语道:“诺儿,一往无前吧,即使你拼光了这八百人,我也不会怪你。”
……
南越军,俞羽飞大军。
俞羽飞在靠近战场二十里处,以打探前方情报、制定决策为名,让大军暂时休整。
到了此刻,南越国师俞羽飞,最信任的还是自己人。
中军大帐中,披着头发,用纱布遮住脸上九道伤疤的俞羽飞坐在帐中主座。
青衣怀渊,羽飞八荒。他的弟弟俞怀渊一直在旁辅佐,俞怀渊身材高大,却极为削瘦,额前一缕长发遮住了左眼,只留下狭长的右眼,从中迸射出灼灼目光。
两兄弟都面相阴戾,但是俞怀渊有些跋扈之感,而俞羽飞则多了几分沉稳。
倒是他的儿子俞子由,和父亲与叔叔完全不同,他长得很白,五官如同刀砍斧削一般,嘴唇边已经蓄了两片胡子,配合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派,看起来极为沉稳,俞子由靠着一张嘴,巧舌如簧,或利诱或威逼,在南夷说服了维拉、古纥两部,维拉部出了五万骑兵,古纥部出动了三万骑兵。
此刻俞子由身后,就站着维拉、古纥两部的将军们,不过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似乎对俞子由很信服,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后,受他的调遣。
房中都是盔甲林立的将军们,只有角落的位置,坐着两人,男子服饰华贵,一看都是贵公子,他是俞羽飞的二公子俞子墨,女子衣饰倒不如何鲜艳,只是姿容貌美,看起来是个十足的美人,她是俞羽飞的女儿,曾经“舍身救弟”的俞琴澜。
可以说,此时房间中的人,正是俞羽飞最信任的人,是所谓的自己人。
“怎样?越王那边有消息吗?”俞羽飞扫视了一番,问道。
俞子由上前一步,声音坚定有力,答道:“父帅!我已经多方探查,越王还没有消息传来,而且,我们这番行军极为隐秘,是不是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大军已经到来?”
俞羽飞摇摇头,“阮家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我故意没派人去禀报,但是他们应该早已知道了,他们一定开始猜忌了,我们现在双方的关系已经有些微妙了,但,这正是我目前想要的效果,让他们有所忌惮,同时又对我们心存幻想,我料定,阮家兄弟必然会采取下一步举措。”
“父帅!”听到俞羽飞这样的语气,在一旁原本坐的很稳的俞子墨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声道,“如今我们手握十三万大军,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反了吧!不然交出了兵权,再要复兴我俞家,可就没这么容易呢!”
俞羽飞只瞟了俞子墨一眼,没有多做理会。
可是俞子墨似乎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极有道理,仍旧不依不饶:“父帅!下决心吧,孩儿愿鞍前马后,为父帅保驾护航!”
俞羽飞似乎对这个儿子极不耐烦,狠狠瞪了他一眼,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倒是俞子由上千了一步,把弟弟护在身后,道:“子墨所言不无道理,孩儿也赞同他的意见。”
听了俞子由的话,俞怀渊反应明显不一样,站起身来,认真问道:“按照眼下的局势,你认为真的可以反了吗?你是为他开脱,还是真是这么想。”
俞子由看了一眼弟弟,然后不假思索道:“子由真是这么想,所谓有刀有枪心中不慌,孩儿也认为此刻不如一鼓作气反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可是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孩儿心有不甘。”
俞羽飞问道:“那南越军覃臻部这五万人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们会甘愿听从于我?”
俞子由干脆道:“南越军素来忠君护主,所以我想了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俞羽飞对这个儿子的见解似乎极为看中,急忙问道:“你说。”
在角落里受了冷落的俞子墨见父亲如此偏心,毕竟撇了撇嘴。
俞子由道:“我这个计策只有三个字,‘清君侧’。”
“哦?”听了这三个字,俞羽飞站起了身,更加来了兴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