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这个时代的礼法,韩非与龚敬确认了门生关系后,两人之间也就终身打上了师徒关系的烙印,也就是天然的盟友关系。
午后,韩非以家中有事为借口,告辞出了龚府。说实在的,他是逃出了龚府,他实在受不了龚家小姐龚雪的各种奇怪的问题,最主要的,他从龚雪的眼神里已经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意味,他现在最烦心的就是感情纠葛,岂敢再招惹一个怀春少女?
出了龚府,门外已经没有等候的新晋贡士了,韩非略略打量一眼,便走向自己的马车。
“韩兄——”
韩非闻声抬头张望,见街口有一辆众多护卫卫护的马车,旁边却站立着北静王张水溶。他急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微臣见过王爷!”
“恭喜韩兄夺得会试会元!”北静王张水溶含笑拱手道:“韩兄被点为会元是实至名归,小王碍于身份,不便去韩府祝贺,还请见谅!”
韩非明白北静王的意思,北静王一向给人的印象就是不沾染政治是非,这个时候,若是降尊去了韩府,有拉拢新科进士的嫌疑。他忙道:“王爷说哪里话,您派人送去了贺礼,就是对微臣极大的奖赏,岂敢劳动王爷亲临?若是因此给外界留下口实,微臣也难以心安!”
“韩兄是小王的知己,奈何……唉,韩兄若是没有别的事,去小王府上坐坐吧!”
“微臣遵命!”
韩非挥手向自家马车招呼一下,随即登上北静王张水溶的马车,和北静王同车赶往北静王府。
北静王张水溶将韩非带进书房,又拿出几卷书画让他品鉴。
韩非看得出北静王张水溶极为痴迷书画艺术,忽然想到了后世一种作画的技法,说道:“王爷,不知你是否听说过素描技法?”
“素描?”北静王惊愕一下,又喜道:“这是一种新的技法?小王从未听说过,还请韩兄解说解说!”
韩非沉吟片刻,说道:“王爷,你让人准备一支炭笔,微臣给你作个示范,比解说的更清楚!”
北静王茫然地问道:“何为炭笔?”
韩非知道北静王贵为王爷,恐怕根本没有去过厨房,与其费力解释,不如亲自去做几支,便道:“王爷稍侯,微臣亲自去做几支炭笔!”
北静王对这新奇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跟随韩非一起到了厨房。
韩非吩咐王府下人寻来几根合适的松枝,一端烧成焦炭,然后亲自削成几支粗细合用的炭笔。
北静王张水溶望着韩非手上黑不溜秋的松枝,疑惑地问道:“韩兄,这个能作画?”
事实胜于雄辩,韩非笑笑不做解释,示意北静王回书房,同时脑子里在思索等下画点什么。到了书房,他看到风流儒雅的北静王,不由心中一动,笑道:“王爷且请在书案旁坐着,微臣给你画幅画像吧!”
北静王满腹疑惑,依然按照韩非的指示坐在书案旁。
韩非找一块平板做画架,将一张宣纸夹在上面,仔细观察一遍北静王及其身边的背景,然后拿起炭笔快速勾画。半个时辰后,他放下炭笔,微笑道:“王爷,已经画好了,你看微臣画得是否有几分相似?”
这幅画何止是几分相似,简直是惟妙惟肖,那灵动的线条勾画出*真的三维立体感,活灵活现的面部表情,仿佛是缩小版的北静王坐在纸张上。
北静王张水溶张大了嘴巴,呆住了,好一会儿,才激动地说道:“韩兄,这就是素描画法?此画就像活的一样,堪称绝妙技法呀!韩兄快给小王说说,这技法的奥妙……”
这时一名王府下人匆匆进来禀报:“王爷,韩公子府上一名叫灵儿的使女寻找韩公子,说韩府出了急事!”
“灵儿?”
灵儿正在组建绝密组织紫府,若不是府里出了大事,绝不会惊动她的。韩非大惊失色,忙对北静王张水溶说道:“王爷,鄙府恐怕出了点事故,微臣先回去处理,下次再来向王爷解说素描技法了!”
北静王看到韩非面色大变,忙道:“无妨,韩兄回府去吧,若有需要小王的地方,派人告知一声!”
“多谢王爷,微臣告退!”
韩非说罢即匆匆往外走,赶到府门,见到来回走动焦急不安的灵儿,喊道:“灵儿,家里出了何事?”
“老爷,玉霜小姐病了!”灵儿扑到韩非跟前,急道:“玉霜小姐得了怪病,一个多月了,不言不语,也不思饮食,瘦的不成样子了,夫人和顾姨娘已经将小姐送来了京城!奴婢无能,诊断不出什么毛病!”
韩非心中一沉,灵儿的医术是他亲传,在这时代是非常高明的,她都检查不出,说明玉霜的病情非常罕见。他不再多问,快步上车回府。
一到韩府门前,韩非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下马车,冲进府里,往后院奔跑。进了后院,他隐隐听到王若兰的哭声,心情更是急迫,奔跑得更加快速,几乎在飞驰。
跟在韩非后面的灵儿呆住了,她清楚韩非不懂武功的,但何时有了如此超绝的轻功?
“霜儿怎么了?”韩非一进花厅,即大喊道。
王若兰瞧见韩非,就像是将要溺毙之人,突然看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立即抱着韩玉霜,扑到韩非面前,哭道:“老爷,妾身该死,没有看护好霜儿,霜儿她……”
韩非看到在王若兰怀里昏昏欲睡,消瘦不堪的韩玉霜,心中一痛,眼泪也不觉流了出来。他急忙从王若兰怀里抱过玉霜,放在一张软榻上,仔细检查一遍,才长舒一口气。
“老爷,霜儿……”王若兰、柳如是、顾横波以及晴雯,都是眼泪汪汪,焦急地望着韩非。
“霜儿没事,晴雯去厨房煎碗参汤!”韩非又抱起玉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呼唤:“霜儿,霜儿,爹的乖宝宝,有什么事情就告诉爹爹,爹爹会保护你的!”
韩玉霜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应,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韩非看了一会儿,继而神采大盛,伸手挣扎着抱住了韩非的脖子,哭道:“爹……霜儿想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