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立即手握兵器迎来。
张翅暴怒连砍,手劲极大,他的个头很高,立于军中都是最显眼的那个。
其他杀手们快速冲来帮忙,一人的头颅被张翅砍飞。
最后边的一名杀手见状,抽出剑朝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砍去。
厮杀声,惨叫声,求饶声,顿时乱作一团。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个已经受伤的男人在黑暗里拼命朝张翅他们的方向爬去。
杀手冲上去,扬剑就要砍下,张翅先一步将一个杀手踹了过去。
眼看不敌,一个杀手叫道:“我们走!”
另外那个杀手不甘心,非要将地上的男人也杀了,被同伴们抓着带跑了。
张翅大口喘气,看着满地的狼藉。
他的臂膀传来一阵剧痛,他撕下衣服去绑,先止住流血。
状态较好的一名手下跑回去拾起摔灭的火把,重新点燃。
另外一名手下朝地上那名叫着“不要杀我”的伤者跑去。
“主帅,”手下看向张翅,“看他模样,活不成了。”
张翅捂着伤口过去,男人越三十到四十岁,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哀求地看着张翅:“救我,救我,救救我……”
张翅看向他小腹上面洞开的口子,衣衫全被鲜血打湿,肠子都出来了。
张翅皱眉,沉声道:“你叫什么,你是何人?”
男人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了,眼睛失了光彩。
亲随立即去搜他的随身之物,搜出好些银两,还有一叠通行文纸。
“蒋鑫义,”亲随念道,抬头看向张翅,“主帅,他衣着不错,莫非,是会北崖和盘仙丘的蒋家的?”
张翅下令道:“去看看还有没有能喘气的马,回去叫人。”
“是!”
一个时辰后,坐在蒋家地道口的夏昭衣,被一名士兵递来一支箭矢。
箭矢很短,躺在棉布里,只有半臂长,应出自方便携带的臂弩。
夏昭衣拾起来轻轻转动,借着烛火,箭矢上的纹络可以看得清晰。
又是他们,“那些人”。
没多久,张翅也到了,他辛苦从马上下来,上前抱拳:“阿梨姑娘!”
夏昭衣转头看去,起身也抱拳:“张将军辛苦了。”
张翅看向她放下的那支弩箭,难过道:“本意路见不平,想救人,结果我搭上了自己的爱马,连累了几名手下。”
夏昭衣拢眉,惋惜道:“张将军节哀。”
“还有,七散山那山脚……”张翅面露不自在,“恕末将无能,只杀了二人,还是断后的二人,其他人早就跑了,应是在我们去之前提前跑的。不过这二人的头颅,末将带回来了,怕天热腐化,还特意要了冰块。”
“他们的剑呢?”
“也带来了,除却剑,那两座屋子里的所有东西,能带走的我都带了,锅碗瓢盆都带了!”
夏昭衣失笑:“锅碗瓢盆……倒是不必,涂添负重。”
“对了,阿梨姑娘,有几幅画,画上的人,似乎……是您。”
“我?”
“嗯!不过,阿梨姑娘若想看,得派人回去取。”
“不急,”夏昭衣看向张翅的伤口,道,“张将军这边坐,我替你处理下伤势。”
张翅看了眼自己的臂膀:“嗨呀,小伤而已,没事的!”
“既是小伤,我处理得很快,张将军,坐吧。”
张翅点头:“也好,有劳阿梨姑娘了。”
夏昭衣将张翅自己绑上去的衣服碎布解下,周围已经血肉模糊,一道极深的口子还在吐血。
夏昭衣撕开他伤口两边的衣裳,着实清理止血,张翅像是想到什么,又说起那几个死者。
听到蒋鑫义三字时,夏昭衣手里的动作一顿:“蒋鑫义?”
“对,蒋家人!”说完,张翅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哎呀,这不是盘仙丘吗,阿梨姑娘把这里抄了,那么这里逃出去的主人公,是不是也姓蒋,该不会就是……”
“很巧。”夏昭衣道。
张翅想了想,道:“他们好像是从会北崖的方向来的,怎么会从这边,跑去那边呢?又被人追杀回来……”
夏昭衣沉眉,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赵杉。
赵杉正在和人讨论地道下面的地势,觉察到少女的目光,他赶忙过来:“大东家。”
夏昭衣上前,在赵杉耳边很轻地低语。
赵杉皱眉,点点头:“嗯,好!”
替张翅处理完伤口,夏昭衣也没有多留,让张翅早些回去睡觉,明日回河京,而后她便骑马走了。
夜色很浓,月亮和星星都不见,长野上一片空荡,远处无人去过的深山里,似有狼嚎。
夏昭衣踏夜纵马,很快到张翅他们出事的地方。
尸体已经被张翅的兵马带走了,但地上的鲜血仍在,几只乌鸦正在草丛里扒拉人体碎块,马蹄声奔来,寒鸦惊起,扑腾乱飞,哗啦啦离开。
夏昭衣从坐骑后抽出火把点燃,检查草地,紫阳缓慢跟在她身后。
很快,夏昭衣灭了火把,重新翻身上马。
走去半里,她再度下马,继续根据地上痕迹搜寻,确定方向后,重回马上。
时间缓缓过去,后半夜大地起风,似要下雨,夏昭衣仍如千里追击的斥候一般,一路朝目标靠近。
最后,她踏入扬龙陂,停在了一座土地庙前。
夜风越来越大,扬起她垂落在背后的青丝乌发,她的眼眸轻敛,耳边除却风声,还捕捉到隐秘却嘈乱的争执声。
随着脚下大地的轻微颤动,似有机关开启。
杀手们从土地庙后回来,手里抓着两人,其中一人无臂。
绕过土地庙右面的小楼,杀手们走着走着,步伐一顿,抬头朝前面看去。
黑暗里似立着一匹马,马旁影影绰绰,似有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轻轻倚着马腹。
杀手们一凛,纷纷举起武器,紧盯着黑暗里的女子。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悠悠响起:“倒是挺会借我的势,我花钱拆得蒋家,我先发现的端倪,你们却抢在我前头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