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5 曾交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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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门重被关上,再无声音。

    赵琙一屁股坐在土床上,抬手呼哧呼哧扇着风。

    这里再无别人,季盛的称呼便改了:“世子,我们真要坐在这里干等不成。”

    “沈冽不是我,他的话可信度高。”赵琙道。

    “世子,您这么说自己的。”

    赵琙瞪他一眼,又扇了扇风,目光看向石壁上的孔洞。

    “世子,您在想什么?”

    “本世子也想跑,可没办法跑。你莫忘了,沈冽跟我还有一笔仇未结清呢。”

    “沈冽和世子,有仇?”

    赵琙干笑两声:“华州兵马之事,他把陶因鹤打了,本世子着实生气,便写信给阿梨说了他几句不是。”

    季盛终于想起:“那信被沈冽这臭不要脸的给看了!”

    “对!”赵琙咬牙,“这厮,还写信来令我同他亲自赔罪!”

    “可方才,沈冽似乎并未提起这事。”

    “呵呵,你觉得他会不记仇?醉鹿大街,郭府门口,他把他亲舅舅的手指给剁了!”

    “那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呐……”

    “就是。”

    说着,赵琙起来,有些焦躁地绕过岩壁,看向下面的甬道。

    一直说害怕,其实他们下去以后,还是相安无事地上来了。

    下面哪有什么金银珠宝,只有尸块,刑具,和一堆一堆的白骨,还有就是机关。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无其他。

    但那些东西,看多了总是害怕的。

    “要不,我们回去?”赵琙指道。

    “可别了,世子,下面阴森。”

    忽的,那洞壁上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

    赵琙和季盛同时被吓了一跳。

    好几只乌鸦飞来,就停在那一个又一个小空洞上,尖长的喙啄啊啄,似要进来。

    赵琙夺下季盛的剑,过去刺啊刺,想要把它们刺走。

    然而他越是刺,乌鸦就越凶狠,隔着石墙和他对着干,一顿乱叫。

    “真是臭鸟!”赵琙刺累了,垂手道,“若是真进来,便把它们都给烤了!”

    “乌鸦嗅觉灵敏,定是闻到了下面的血气。”季盛说道。

    赵琙看他一眼,没说话,目光看回外边扑着翅膀乱叫的鸟。

    便在这时,鸟儿们忽然朝周围惊叫散开。

    赵琙“咦”了声,上前偏头,想看是什么情况,却见一只巨大的鹰隼自高空翱翔而下,朝那些乌鸦迎头冲去。

    “好大的鸟!”赵琙叫道。

    空中一声惨叫,一只乌鸦被鹰隼一口咬死。

    转瞬,鹰隼朝空洞这边飞来,却是将乌鸦的尸体,从洞口一点一点的塞入进来。

    洞口太狭窄,乌鸦尸体被鹰隼的长喙啄得烂透。

    “呕!”赵琙说道。

    “好恶心!”季盛亦看不下去。

    但这不是第一只,紧跟着,第二只,第三只,这只鹰隼一连塞入六只。

    赵琙整个人都不好了,瘫在土床上,快要口吐白沫。

    “这是在……投喂?”季盛说道,目光看向赵琙。

    “这给谁吃啊!还投喂!”说完,赵琙一愣,“难道,给睡在这里的那个疯子?”

    “或有可能。”

    “这……这么邪乎?”

    赵琙看回外面的鹰隼。

    “但是世子,能将鹰隼训练成这样也是厉害的,足可见是位隐世高人。”

    “将自己所睡屋舍,修成一个女人孕肚的……隐世高人?”赵琙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以及,”季盛指了指一地的乌鸦尸体,“他还吃这些。”

    “呕!”赵琙再度说道。

    好在,投喂行动很快结束,鹰隼拍着翅膀离开,没有要再塞东西进来的意思。

    赵琙捂着口鼻,一直在咒骂沈冽,骂他竟还不回来。

    ·

    纸钱遍空乱舞,零零碎碎,投向群山环抱中的深渊。

    在纷乱纸钱中,一具又一具尸首,被抛下悬崖。

    尸体皆是成年人,却宛似轻飘飘的纸钱一般坠落,跌进狰狞高峡里。

    夏昭衣自深渊收回视线,沉目看向远处人群。

    棺木刚被放下穴,身披麻衣的男人们一铲一铲往上填土。

    地上那些枉死的人则被人拾起,朝青崖边抬去,扬手一甩,从尘世彻底消失。

    幡旗招展,在高空猎猎,每一张旗帜都非常大,比成年男人张开双臂还要大。

    忽的,夏昭衣眉心轻皱,有所感地回过头去,同时握紧手中弓弩。

    “嘘。”沈冽冲她轻声说道。

    夏昭衣一愣,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搁在唇前,她眨了下眼睛:“沈冽。”

    沈冽避开长满苔藓的湿滑土坡,从一侧极其险峻的崖坡攀来。

    夏昭衣伸手欲拉他。

    “不用。”沈冽说道,下一瞬,已凭借敏捷身手伏在她身边。

    “你怎么来啦。”夏昭衣用气音问。

    “稍后说,”沈冽说道,举目看向山顶那些人,一双深邃黑眸在天光下若似点漆,将那些人逐一看去后,他轻声道,“我认识几人。”

    “你见过?”

    “他们姓方。”

    “还真是。”

    “他们身手都很厉害,我曾败于一人之手。”

    “嗯?”夏昭衣好奇,“是谁,可在其中?”

    沈冽轻轻摇头:“败于他手时我十三岁,十四岁再遇,我错手将他杀了。”

    “错手?”

    “沈谙想留他活命问话,故而我不想杀。”

    “好吧。”夏昭衣说道,心里念了句,又是沈谙。

    沈冽看回那些人,继续轻声道:“还有一人,身手亦不错,不过不知是生是死。”

    “你也输过吗?”夏昭衣好奇。

    “三局皆未分胜负,他叫方为,最后一次碰面是在龙渊之下,”说到这,沈冽顿了下,侧眸看着少女明亮清澈的眼眸,“他似乎,被你师父绑缚在了大铁链之下。”

    “原来是他。”夏昭衣想起来了。

    这人最后的确不知是生是死,师父不杀人,但这人自己的造化,便不知了。

    “这般看来,方家人的确厉害。”夏昭衣说道。

    这时,山道那头传来动静。

    夏昭衣和沈冽朝那看去,两具尸体被人抬了上来。

    “好像是我杀的。”夏昭衣说道。

    其实不止这两个,还有几人被她踹下了山崖。

    两具尸体抬到山顶,方贞莞面色刹那大白,快步朝尸体走去。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那两具尸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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