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巴图鲁,勇武得很,反应十分迅捷,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被人刺死,可是他一躲,身后一名金军却在淬不及防之间,被一枪射落下马,投射的长枪刺穿他的胸膛,他的尸体倒飞着跌落在地上,后面骑兵疾驰而过,将他瞬间淹没。
此时鳌拜追至费阿英尸体之前,战马嘶鸣着急停下来,他见尸体腰间一个血洞,地上都湿了大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心中顿时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给本将追,杀光他们!”他抬头看了在他眼皮底下逞凶的明军,全部调转马头,转瞬之间便向南面逃去,立刻挥刀一指。
说着他一夹马腹,便急冲出去,身后一片密密麻麻的金骑,高举着枪杆,带着愤怒和壮盛的军威,紧随着纵马急追。
鳌拜怎么会放过明军,一时间,李定国率领四五十骑奔驰在前,后面金军万骑掩杀,很快就奔至明军伏击之所。
在李定国进行追杀时,千余步军已经将金军骑兵绞杀干净,官道两旁全是无主的战马和惨死的金军尸体。
骑兵奔驰,万蹄轰鸣,震动大地,李定国领着四五十骑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千余步军牵着战马,拿着从金军身上搜集的战利品,立时紧随着向南方逃窜。
片刻之后,鳌拜就引着万骑追杀而至,他看见沿路上的金军尸体,不少人还被扒了个精光,简直头顶冒烟,当初他们在关外时,也没这么狠。明朝很穷吗?要扒成这样?
“追!今日一定要把他们杀干净!”鳌拜一撤马缰,便要继续追杀。
“阿烘,要小心啊!谨防有诈!”明军的伏击有些诡异,桌布泰还保持着警惕。
鳌拜这次却没有听他的话语,明军实在太猖狂,不仅在他眼前杀死费阿英,而且还侮辱战死的金兵,让他心中不能忍,况且明军伏兵以出,他不信这一带还有伏兵。
”哼!”鳌拜一挥马鞭,“如此胆怯,怎么成事!明军伏兵以出,本将必须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说完,战马便猛然提速,急冲出去,近万骑兵片刻间就提起了速度。
这时天色已经麻麻亮,山顶的树林间,一员千户看见山下骑兵迅速通过,不禁兴奋的一握拳头。
王得仁看着金军正快速进入伏击圈,心头立时一喜。鳌拜那厮见伏兵一出,果然不疑山上还有伏兵。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做好准备!一旦金军入瓮,立刻发号炮,全线突击。”
王得仁义气风发,算起来,自他归正之后,除了三年前楚赣大战时,漏了一把脸,最近三年都没有什么太值得称赞的功绩,今日合该他再次称雄。
此时官道上,李定国领着千余明军,步骑混杂着,仓皇南逃。
明军士卒起初还携带着大量的战利品,牵着金军的马匹奔跑,但不一会儿士卒就将这些物资几乎全部丢弃,一路上到处都散落着兵器、衣甲和马匹。
“追,不许哄抢!”鳌拜一声大喝,制止骑兵抢夺物资,今天他若是不杀了前面的孙子,他就称不上是大金第一勇士。
李定国回望一眼,见金兵紧追不舍,目光中露出一丝残忍,脸上冷笑一声,继续催马疾驰。
金军越追越近,不少明军步卒开始中箭,扑倒余地,为了跑快些,明军步卒大多丢了长兵器,相当一部分人,连身上的铠甲也丢在路上,还有人实在跑不掉,便猛然冲下官道,窜入山林中。
官道两侧的山林间,无数黑影,正注视下面的一幕,眼看着无数金骑追着明军,飞速钻入网中,士卒们纷纷将箭矢搭上弓弦,锋利的箭头,随着金骑奔驰,而随之移动。
鳌拜面目狰狞的奔驰在前,他手中大刀已经饱饮鲜血,一路上他已经砍死了十多名跑的慢的明军士卒。
追杀敌军永远是最轻松的事情,也是将领们最愿意做的事情,既能获取丰厚的军功,己方又不会出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简直不要太舒服。
这是一个容易上瘾的活计,会让人忘乎所以地追杀。
战马飞驰,近万金骑,都已经杀红了眼,撵着明军跑的感觉,就像是狼群驱赶羊群一样,实在太舒服了。
此时千余明军,除了被金军追上杀死,窜入山林逃命的以外,便就只剩下不到百余人。
天色已经慢慢亮了起来,鳌拜就更加没了顾忌,他眼睛就要追上前面的明军骑兵,不禁握紧了兵器,准备一刀砍下明军的头颅。
就在此时,在金军身后却忽然传出一声炮响,追逐的金骑立时一愣。
这时金骑已经全部入瓮的号炮,奔驰中的李定国听见炮响,顿时大喜,一下便勒住马缰,将战马急停下来。
追逐中的鳌拜,只见逃跑的明军,忽然全部都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而就在这一瞬间,官道两侧的山林间,一下涌现出无数身影,震天的喊杀声随之响起。
李定国骑在马上,逃跑的明军立刻聚集到他身边,于此同时,山丘上又是一声炮响,千余人马一下从山林间涌出,汇集到了李定国身后,长枪组成枪林,瞬间就将官道堵住。
这时追击的金骑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已经停止下来,骑兵们惊惶的望着官道两侧出现的身影,还有堵住去路的明军,一个个顿时懵了,连战马也不停的徘徊着,原地打着转儿。
鳌拜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一面努力控制着战马,一面急呼道:“不好,中计了!”
“儿郎们,为合州的弟兄,为袁督镇报仇的时候到了!尔等随我杀啊!”
李定国看着惊惶失措的金军,却忽然举起大枪,一声长啸。
官道上的明军士卒,心中瞬间豪气大涨,张先轸把刀一抽,将士被气氛感染,“报仇雪恨,随指挥使杀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