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与众将在衙内商议之时,明军这边却是一片骂娘声,贼杀才的,多好的机会,都攻破城门了却他娘的被堵在门洞里,众将心中都觉得太过可惜,有点后悔战前没多做一点准备,或许只要多花一点力气,城就打下来了。
“娘的,今天要是四面围攻,让其他三面的清兵不敢支援,兴许今天就破城了。”高一功将头盔摘下来放在座椅旁,爆了句粗口。
这眼看士卒都上了城,城门也被撞开,就差了么一点儿就能攻进去,结果被推了下来,众将心中自然惋惜,但他们虽然面上愤怒,可实际上却信心大振,士气如虹。
因为今天明军攻破了一次城门,那明天就能再破一次,他们已经发现器械确实有用,既然摸清楚了,也明白为什么今天没攻进去,稍微总结一下,破城是指日可待。
“高督镇说的没错,今天要不是吴三桂在城上督战,估计我们就攻进城了。”戴之藩附和一声,“来日我们四面围攻,我不信吴三桂还能守的住!”
“今天末将已经登上北城,结果被吴三桂领着亲兵砍了下来。那狗厮鸟着实有些功夫,一刀劈来,老子虎口都给震裂了。”王光恩脖子上挂着绷带,吊着一支受伤的胳膊,满脸的不甘心。
王彦在帅案后座好,一边听着众将议论,一边将头盔和配刀解下,扫视众将一眼,说道:“你们别给本阁扯这些,没攻进去就没攻进去,明天继续,都给本阁好好打。”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问道:“今天伤亡如何?器械损失多少?”
王绩遂即起身说道:“回相公,后勇营伤亡两千人。”
刘体纯起立抱拳道:“回相公,忠贞镇虎威营也损失了将近两千人。”
陈邦彦行礼道:“相公,砲车还甚下二十四架,其他攻城器械大多损坏,不过营中还有一些储备。”
王彦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崇祯十七年,毅宗皇帝招兵勤王,关宁军磨磨蹭蹭,打着自己的算盘,观望时局,但今天这吴三桂为满清效命,他娘的比在大明还要卖命,真是天生反骨。”
到此时,明军在万县之战中已经折损一万多人,破城之后,王彦绝饶不了吴三桂。
“当年松山之战,王朴先跑,吴三桂紧随其后,之后又开关放鞑子进关,这厮勤王不力,现在替鞑子打仗,到这般起劲!去他娘的,破城之日,卑职请相公拿这厮的脑袋来祭奠阵亡弟兄!”高一功怒气不消,大顺朝就亡在吴三桂之手,顺系将领对吴三桂那是恨之入骨,在加上今天攻城的主力是忠贞和后勇,两军将士伤亡很大,主将自然上火。
大帐内诸多将领,也纷纷痛骂,王彦刚开始给的条件多好,蓟国公,保留关宁军的独立性,等于只要吴三桂树面抗清的旗帜而已,可吴三桂偏偏不同意。
满清的王爷就那么吃香,天下哪有这种猪狗?大明每年耗费多少银子打造关宁,关宁却不思报效,投清后反倒成精了。
帐内众人正骂着,陆士逵挑帐步入,向王彦报道:“相公,方才城上掉下三人,为首的是夏国相。”
“这厮还敢来?”袁宗第听了,猛然站起来刀身抽出一半。
“相公,他来的正好杀了给儿郎们报仇。”后勇营的几员将领,也都站起身来。
“吴三桂这人全无忠义,亦没信誉可言,必定又是来拖延时间,相公不能相信那厮的鬼话。”
帐内群情激奋,硬是没一个人说句好话,也可见吴三桂在诸多明将心中,身份实在太脏,没人愿意相信,基本是个跟丁原杀丁原,跟董卓杀董卓的吕布式人物。
吕布喊你义父,就问你怕不怕?你还能睡的着?而吴三桂投的是鞑子,身份比吕布还不如。
王彦听着众将的话语,挥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说道:“诸位放心,本阁心中有数。不过既然人来了,听他说些什么也无妨。士逵,你把人带进来,本阁要看看夏国相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闻语,帐内诸将从新座定,陆士逵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又掀开帐帘,领着三人进来。
夏国相众人都见过,算是老熟人,剩下两人是个生面孔,一个十八不到,脸上带着稚气,一个三十多岁,面皮黝黑,留八字须,个头不高,看外表像是员武将,但身板子却弱了一些。
三人一进帐,众将便将目光齐刷刷的投来,高一功等人不自觉的就把手放在刀柄上,众将目光中都散发着杀意。
死了万把人,哪能没仇恨呢?
三人进得帐来,顿时就被气势所慑,夏国相觉的脖子发凉,而吴三枚脸色一白,唯有吴应麟因为年纪小,看不清形势,被盯的一脸局促。
他们一进来,见被许多双眼睛盯着,感觉到众多明将身上散发的杀气,夏国相二话不说,先跪下去,拜道:“罪将夏国相,拜见相公。”
“去你娘的~”王彦没说话,下面的将领就开始骂了起来,但刚起个头,就被陈邦彦制止,然后讽刺道:“夏将军还敢出城,在下真是佩服夏将军的勇气。说说看,今日又编了什么说辞,来给我家相公听?”
“陈军师说笑了。”夏国相仍然跪着,连忙给陈邦彦陪笑,然后给王彦行礼道:“相公,这次罪将是奉了我家伯爷之命,来见相公,请相公宽限两天,关宁军愿意反正归降,为大明出力!”
这次夏国相进来之后,先是跪地自称罪将,接着连吴三桂的称谓也从我家王爷,变成的伯爷,姿态放的很低,王彦放在眼中,但他冷哼一声道:“吴三桂以为本阁可欺吗?”
夏国相听了,连忙伏地道:“罪将不敢欺骗相公,我家伯爷确实真心归降,为了表示诚意,因而特派公子应麟,从弟三枚为质,还请相公相信关宁军的反正之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