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藩王,不能参与朝政,被禁锢于封地,朝廷用银钱禄田供养,使他们衣食无忧。
有道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些藩王整日无事,温饱思****,于温床之中,被养成废人,就算有个别王子心怀抱负,但也只能困于府邸之内,久而久之便被酒色消磨,最后多成了混吃等死之辈。
大明皇子到十五岁左右,就须外地就藩,只有太子能得到正统帝王之学的培养,其它宗室很难受到教育。
历史上光宗,熹宗都因为没有得力的大臣辅佐教育,最后留下昏聩之名,思宗皇帝在得位之前,也没什么名师教导,若能从小培养,思宗皇帝不至于如此多疑。
弘光帝以前为福藩世子,老福王自身便是个荒淫之辈,他认为做一藩王,又不需治理天下,自然没给过弘光帝什么教育,以至于成了个标准的平庸之辈。
以弘光帝的才能,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主,他同老福王一般,还喜欢美色,自然不是什么名君,甚至十分昏聩,但身为一国之君,他不愿意救大明,他不愿意保住祖宗两百多年基业吗?
显然弘光有中兴大明之心,只是他能力不足,缺少战略目光,又不能控制酒色之欲,才至今无所作为。
弘光帝观完王彦之书,其中保国为民心,以及扬州独面数十万清军的惨烈,南师屡望不至的无奈,使这位平庸天子心中一阵翻腾。
在朝堂上整日争吵不休之时,他的子民,他的将领和军队却在同北虏浴血奋战,保卫着他的江山,他心中不禁一阵触动,随放下求援书,抬头看着殿下诸位臣公,一字字的说道:“扬州必须救!”
“诸位卿家,扬州军民抗击清军一月有余,已经难以久持,若扬州破,北虏将饮马长江,社稷不保。”弘光帝俯视诸臣,难得做一次决断,他正了正身子,洪声说道:“朕决议援扬,马卿、钱卿,当速速拿出解决之策!”
援扬之议,从王彦重夺扬州开始,朝堂诸公已经议了一月有余,马辅一党同东林也就挣了一个多月,始终没有解决之策。
如今援扬之事已经火烧眉毛,两党怎么可能突然拿出对策,诸臣闻皇帝之言,头顿时低下一片。
“陛下!”钱谦益被皇帝点名,知道无法躲过,抱着象牙笏对奏道:“扬州危机,调他处兵马已经来不及,如今离南京最近的乃是靖南侯麾下兵马,臣还是以为,当抽掉靖南侯兵马援扬!”
弘光朝五大藩镇,一叛三降,只剩下黄得功一镇人马,在池州芜湖一带防备左镇,钱谦益心中无策,只能旧事重提。
要不要调黄镇援扬,朝堂上已经争论月余,钱谦益一提立马便再次引发两党攻伐。
“陛下!”兵部尚书阮大铖出列对奏道:“北虏阿济格部破闯贼于九江,如今正欲东下,安庆叛军未曾与之一战,似有倒向清庭之势,靖南侯兵马万万动不得!”
历史上多铎一路大军先陷南京,而后左镇才投降清庭,但如今的历史中,多铎被王彦挡在江北,西线的历史却没有改变,阿济格在击败李自成后,开始沿江东下,似有逼降左梦庚之势。
弘光闻两人之言,都有道理,优柔寡断的本性又流露出来,不由得怕腿道:“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不用吾之策,尔等可有兵马救扬州!”钱谦益听皇帝之言,随斜眼看着阮大铖,出言讥讽道。
“陛下!”阮大铖不理钱谦益,抱着象牙笏向弘光帝行了一礼,再次奏道:“左侍郎以于浙省募兵数千,南直隶各府都练有乡勇,陛下可传诏诸地,招江南士绅起兵勤王!”
“不可!”东林党人,大学士王铎闻言,突然出列,指着阮大铖大骂道:“彼阉党余孽,欲重演汉末割据耶?”
阮大铖顿时大怒,反驳道:“如今靖南侯四万兵马防守西线,面对左逆十五万大军,九江还有北虏近十万人马虎视眈眈。尔东林欲抽调靖南侯人马,若少了,解不了扬州之围,若多了,左逆同北虏东下,靖南侯如何抵挡?”
东林之人多为文臣,主要掌握礼、户、工等部,对于兵事只知甚少,阮大铖之问,他们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陛下!”马士英见时机成熟,这时便出列支持阮大铖道:“臣以为阮尚书之言在理,朝廷以经无兵可派,唯有传令诸地,自募兵马勤王!”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众马党官员,顺势出列跪拜道。
弘光帝见朝堂上的大臣瞬间跪下一半,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尽然从龙座上站立起来,洪声说道:“阮爱卿之言有理,朕意已决,令兵部传令南直隶、浙省诸府,起兵勤王!”
“陛下!”见皇帝支持,阮大铖心里一喜,抱着象牙笏行礼道:“臣以为要让江南士绅大族为援扬拼尽全力,朝廷当许下重利,可传令各府,领十人来援者封小旗,五十人封总旗,百人封百户,千人封千户,最高可封正三品营指挥使,如此江南之人,必定踊跃援扬!”
“准奏!”弘光本就同马阮一党亲近,加上正在兴头上,立马挥手答应下来。
“陛下!乱封官位,此取祸之道也,臣以为万万不可!”钱谦益见皇帝同意阮大铖之策,连忙出列反对。
一众东林之人,也觉得使民间自募兵马,还许以官位,容易使中央权利旁落,随纷纷出列反对。
“如今北虏同左逆兵马近六十万,而南京附近不过七八万兵马,如何挡敌兵峰!尔东林之人,操得了刀,拉得开弓吗?”阮大铖见弘光帝似又被东林说动,有将要改口之意,连忙自辩道:“臣之策,虽有远忧,却能解近渴,使朝廷在江南瞬间多出数十万人马,解决朝廷无兵可用的尴尬。”
“传令诸府勤王可也,然官位绝不能擅封,此亡国之道也!”钱谦益退让道:“国朝未有此例,祖宗之法不可坏!”
弘光见两党再论下去又将没完没了,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看下去,于是还是向以往一样,选择支持他较为亲近的马阮一党。
“好了!”弘光有些恼怒的排了下龙椅,制止朝堂上的争论,而后说道:“朕已决定,纳阮爱卿之言,诸卿不必再论!具体事务,朕就交于阮爱卿全权处理!”
“臣,阮大铖领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