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魏延终于忍不住了,想起刘表的江河日下暮气沉沉,又看到刘备如今的雄主仁君之姿,大志未酬的他轻轻摘下头顶铜盔,霍地一下单膝跪在刘备身前,决定要改换门庭,效忠新主。
“将军允文允武,上将之才,今得将军相助,实乃备之幸也,快快请起!”
刘备见状,不禁微微一喜,也不担心还是在战场上魏延会使诈,亲自上前,将他扶起。
如此胸襟气度,端地是胆略非凡,顿时就让让魏延对自己的决定又自信了三分。
他这一次虽然被刘表拜为一军之将随同文聘出征,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为刘表重用,纯粹是荆州无将可遣,临时启用的而已。
魏延自诩一身武艺谋略不弱他人,可在刘表手下只能屈居中郎将而已,本以为这次擢升能够大展身手,没想到中间一波三折,无路可走,倒不如转投刘备这个不世枭雄,或许反倒可酬大志。
“文长,你这?”
黄忠亲眼看着文聘屈辱战死,又看着魏延转投刘备,内心思绪不禁复杂万千,明明有数不尽的话要说,可到了唇舌之间,却都变作化不开的苦涩,只能长叹一声,说不出话来。
“汉升兄,刘表其人如何,想必不用我赘言。我等非其亲信,虽有本领却未必有出头之日。与其徒增白发蹉跎年华,倒不如转投明主,为这芸芸苍生尽一己之力。”
魏延走到刘备身后,见黄忠还在犹豫,不禁微微拱手,大义劝道。
“唉,我不比文长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叙儿和他娘都还在家里等我,长沙太守韩玄对我又有知遇之恩。刘公,黄忠但求一死,只是这些儿郎无罪,刘公仁义,还请放他们一马!”
黄忠面有动容,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刘备暗道一声好一个明主。
只是他回头一想,念及家人朋友,终究还是眷恋牵挂太多,难以像魏延那般坦然离开。
黄忠的武艺不在关张之下,而且他一手箭术独步青云,天下间罕有人可以与之并论,刘备看向黄忠的目光炙热不已,听到黄忠的话不禁面色一沮,很是遗憾。
“黄将军此言差矣,世间之事远非清白曲直这么简单。将军勇烈赴死,数万荆州精锐当何去何从?他日兵战襄阳长沙,两郡百姓又当如何?至于将军家室,我有一计,管教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法正淡然一笑,轻抛长袖缓缓出列。
黄忠闻言,微微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红衣,披散着长发的男子,竟然有一种讳莫如深的感觉。
他已经猜到,这个男子,就是刘备新招揽的军师。
也正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才将他们荆州军击败。
“今日之战,旁人尚且无加得知,将军大可策马而归,我等同时差人暗中散布流言,只说将军已经归降,逃回襄阳不过结为内应也。刘表生性多疑,自然会对将军难以放心。但他身边蔡瑁、蒯氏兄弟却极有谋略,必定能识破此计,且道将军勇猛冲阵而走,我军追之不及才故意散布流言行此离间重伤之计。”
法正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如今文聘战死,文长归降,荆州已无多少大将可用,将军回去必得重用,家眷亲朋自然无有意外。甚至到时候里应外合,襄阳唾手可得,只待荆州一统,便可为天下百姓治一太平之地!”
“好计策!”
魏延见识不俗,一听法正说完,不禁眼前一亮,连呼好计。
只是,如此一来,对黄忠的名声却是有些影响,不知道他是否愿意。
黄忠确实在犹豫,他取名为忠,便是以忠自恪。
背主已然不忠,还要潜伏为内应,可想而知对他的压力有多大。
他多么想像文聘那样坦然赴死,可是偏偏他又死不得。
法正的话柔中带刚,一旦黄忠决意求死,这数万荆州降军的命运可就说不准了。
况且刘备和刘表已经彻底决裂,不日定有大战爆发,届时荆州生灵涂炭,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法正的这个计策,确实是难得的好计策,不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荆州的战火。
一边是个人荣辱,另一边是荆州百姓,黄忠白发苍髯,看上去分外沧桑。
“罢了罢了,些许名声,哪里比得上百姓贵重。只求刘公入主荆州之日,善待百姓。”
黄忠一声长叹,浊气自口中吐出,整个人也如释重负,轻松了不少。
“老将军放心,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荀圣之言,备自不敢忘!”
刘备面目一喜,连忙上前高声承诺道。
他因为失去裴元庆之后一直倍感遗憾,想不到今日不但大获全胜,还一下获得两员足智多谋的猛将相助,刘备不由得踌躇满志,终于有一种提剑与天下群雄试论高低的冲动了。
除此之外,又有两万荆州精锐随同二将投降,这一添一减之间,刘备对从刘表手中夺取荆州的把握更大了。
更何况,他还有法正这样的不世智士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如今宋江已经领兵撤回到江东,刘备兵强马壮,夺下荆州不过是时间问题。这雄鹰,终究还是迎来了搏击长空的时候。”
刘协轻抿一口淡茶,有些感叹道。
“主公不必如此忧虑,刘备占据荆州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他掣肘,江东孙坚不会发展得太过放肆。”
郭嘉连忙劝慰道。
刘协倒也不是真的那么担心刘备,而是当初法正于他曾言,假意南下辅助刘备同刘表相互消耗。
现在看来,却是他刘协失算了。
法正可以骗天下,焉知他又不会骗刘协呢?
或许,这仅仅只是他为了逃脱刘协软禁所用的一个小小计谋罢了。
法正,从一开始就是真的要辅助刘备,运筹帷幄,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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