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本来有一处行宫,就是刘协当年住过的,此番要把这个行宫修在新行宫里面,但又不能让旧行宫为主。
冼英正看得头疼的时候,韩宝英就在到帐门前,拱手行礼道:“都督,韩宝英觐见!”
冼英一笑道:“你进来吧,论起来我们都是降将,你也不必这样小心。”石达开他们投降之后,韩宝英主动提出留在军中,不随着石达开北上,同时在军中的时候小心翼翼,不管对谁都是一幅伏低做小的样子,冼英知道,她是想用她自己的卑伏,换得石达开在朝中的安全,所以对她阁外的心疼。
韩宝英和冼英都在士燮手下,也都有些交往,这会听了冼英的话,微微笑笑,走进来,道:“百合姐,我要军情相报。”
冼英把炭笔丢在了桌子上,道:“说吧。”
韩宝英指了指地图道:“我知道一个人,她能知道这里的道路。”
冼英惊喜的道:“噢,是谁?”
韩宝英道:“就是那洪秀全的妻子,赖莲英。”
冼英眉头微皱,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么一个人啊?”
韩宝英道:“姐姐在交州府的时候,洪秀全还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子,后来姐姐出嫁,他才得到了交王的重用,故此姐姐对他们夫妻都不了解。”
冼英道:“那你给我说说,这赖莲英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乌戈国的道路。”
韩宝英道:“那赖莲英本是九真郡人,家里是行商,洪秀全没得到重用之前,落魄无依,正好路过赖家,赖家的长房老爷看到他,就说他非是俗辈,日后必有大作为,于是就把自己的女儿,也就是赖莲英嫁给了他,而这赖家因为是行商,赖莲英少年就随着父、兄行走于南中、乌戈国等地,对这些地方的地形地理,无不了如指掌。”
冼英眉头微皱,道:“我听朱九妹说,当初洪秀全败在唐帅的手里,一路南逃,被朱九妹他们给杀了,赖莲英被逼无奈,只得远走他乡,杀夫之仇,赖莲英还能帮我们吗?”
“姐姐有所不知。”韩宝英道:“那洪秀全不过是一个小人,用吹捧之术,得到了交王的重用,实既上全无本事,偏又是一个好色之徒,一得了志,就不停的纳妾,女人弄了一屋子,只做牛马一般的看待,赖莲英本来是他恩人,没有赖家,也就没有他后来的日子,可是因为赖莲英不过是中人之姿,所以洪秀全得势之后,立刻就抛弃了她,赖莲英对他深恨不已,不然也不会在朱九妹他们杀了洪秀全的时候,独自离开。”
冼英听得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差,只是……我们现在到哪里去找这赖莲英啊?”
韩宝英道:“也是天机凑巧,我这几天就在附近打听道路的时候,听当地的百姓说起,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八头山,那里新来了个女大王,听人说那样子,应该就是说赖莲英了。”
冼英眼睛一亮,道:“既然如此,我们这里却安排人去请她就是说了。”
韩宝英一拱手道:“小妹愿意为姐姐分忧!”冼英犹豫片刻,韩宝英只怕她反对,又道:“小妹在交王手下的时候,家父和洪秀全一起开呛这岭南的太平道,他们长有往来,小妹也和这赖莲英有过些交往,相信还是能劝服她的。”
“那好吧。”冼英道:“你就走一趟好了。”
韩宝英喜上眉梢,就向着冼英一礼,然后退了出去,冼英就让人备了礼物给韩宝英,随后韩宝英带了两个伴当,离开了大军,就向着八头山而去,两天之后,就到了八头山,才走过山下,早有喽啰过来,大声叫道:“来得是什么人?”
韩宝英拱手道:“我叫韩宝英,却请上山回禀一声赖大王,就说往日的故友来了。”
喽啰听了,急忙回去通报,过了一会,那喽啰重新下来,恶狠狠的叫道:“大王说了,绑了上去!”
韩宝英的从人立刻就要拔刀,韩宝英急忙把他们拦了下来,道:“不可造次,你们就在这山下等着,不要上去!”从人还要争辩,只是说不通顺,无奈只得应了,韩宝英就让从人把礼物给了喽啰抬着,然后自己下马,任由喽啰把她给绑了,蒙了眼罩,跟着喽啰上山。
一路直走到了山上大寨,进了聚义厅,喽啰这才把韩宝英给放开,韩宝英把眼罩给扒了去,向上看去,就见上面坐着两个女子,左面的正是赖莲英,右面的女子生得面目焦黑,膀大腰阔,一脑袋的黄头发,瞪着两只凶眼,看着韩宝英,大声叫道:“你就是那降了汉的贼臣石达开的女儿吗?”
韩宝英不卑不亢的道:“小女子正是石将军的女儿韩宝英,只是家父与这位夫人不是一朝之臣,降与不降,也轮不到姑娘来骂!”
“大胆!”那女子咆哮一声,叫道:“来人,给我拉下去,丢到油锅里炸一炸,然后端下来吃肉!”
两个喽兵扯了韩宝英就走,韩宝英尖声叫道:“赖婶婶,你也要炸了我吗?”
一直没说话的赖莲英这会摆手道:“好了,先放开她!”喽兵依令退下,那黑面丑妇叫道:“赖姐姐,你别忘了,杀夫之仇,却不可就这样放了过她!”
赖莲英长叹一声,道:“杀我丈夫的,又不是她,我和她父亲平辈轮交,他父亲也是没有办法,才降了的,难不成她一个孩子来了,我还能害了她吗?”
那丑妇气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赖莲英看着韩宝英道:“宝英啊,我知道你来的意思,但是我是不会降了汉军的,你回去吧。”
韩宝英道:“赖婶婶,我奉了我家冼都督之命,特来劝你,你又何必这样固执呢?”
赖莲英苦笑一声,道:“你叫我赖婶婶,却是从我家亡夫那里论起,若是没有我家亡夫,我也可以就这样降了,但是;现在我怎么能就这样降了啊。”
丑妇这会大声叫道:“小贱人,你都听到了吧!回去告诉冼英那个贱人!我是赵国达没进门的媳妇,我叫征葛,是当初抗汉的征侧、征二的后人,我和你们大汉有一天二地,三江四海之仇,你们现在被困在这里,进不得去不得,我要看着你们活活被饿死在这里,好了,给我滚吧!”
韩宝英还要再说什么,赖莲英走过来,推了她一把,道:“还不快走!”同时把一张被揉散的布片塞到了他的手里
韩宝英心知不对,只得就这样下山,到了山下,只看了一眼那布片,就吓得浑身发软,急忙赶回了汉军大营,就把那布片呈给了冼英。
“兀突骨正率他的藤甲军赶来!”冼英轻轻的念着布片上的字,微微一笑,道:“看来那赖莲英想降,但是却不得不受那片葛的的控制,这才不得不这样给我们通信啊。”
韩宝英拱手道:“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说完又顿了一下,道:“都督,那兀突骨的藤甲兵极为厉害,其甲用乌戈国特有的老藤泡油而成,刀枪不入,水没不沉,三万兵卒,生食毒蛇猛兽为饭,凶猛无比,当日在领方县,他就仗了这藤甲兵,护住了士文的残兵,此番前来,就在他的国中,都督还要小心才是。”
冼英冷笑道:“我来这里,就想过怎么对付他们这些藤甲兵。”说完向着朱九妹道“朱九妹,你找部下的探事,能探到最远多远的地方?”
朱九妹上前行礼道:“只能探出两天的路程。”
冼英点头道:“这就够了!你现在就派出人去,只要探到兀突骨的人马,就立刻回报!”
朱九妹依令退下,冼英又叫呼延赤金、杜金娥、孟金榜、迟昭平、董月娥五将,都一一吩咐了,五将各自领兵下去,随后冼英就令退帐,自此也不再商议,只等着兀突骨将来。
七天之后,探马回报,兀突骨的大军过来了,冼英立刻下令,全军后退近百里,又命韩宝英带路,樊玉凤、李定国二人,赶往八头山。
白寿虽然知道冼英连着派出去呼延赤金她们五将,但是心中还是不放心,向着冼英道:“都督,要不要我带一路人马,去接应接应?”
冼英笑道:“白将军放心,如果不是这道路不清,我都不用退兵,现在只看呼延将军他们立功就是了。”
再说兀突骨,他回到乌戈国之后,娶了赵氏贞,此番就是听了赵氏贞的意见,这才带着大兵过来的,打算趁着冼英找不通道路的工夫,就把他们一鼓作气,杀出乌戈国去。
大军急速向前行前,兀突骨骑在一头白象上,正走得急得时候,统兵的俘长土安就到了象前,叫道:“大王,前面都是高林密树,大王的象不好过去了。”
兀突骨笑道:“这有什么,我从上面下来就是了,若没有这些高林密树,只怕那冼英就要杀到我们的国都了!”说着让那大象伏下,自己从象上下来,提着一条大斧,就跟着军马向前行,留了另一俘长溪泥率军在后接应。
大队人马走进了树林之中,南亚大地,这种没有被人开发的原古森林极为茂盛,此时天已经到了冬季了,虽然南国还在温暖之中,但是天气却是干了许多,这些大树都已干得透了,发出一股股浓浓的树木香气来。
又走了一会,大军堪堪都进了林子了,就听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四面扩散,就好像有无数人,一齐大叫一般,可是仔细听下来,却又只有一人。
“兀突骨,我是汉军大将呼延赤金,你今天死在这里了!”
兀突骨猛的抬头,四下看寻找,却是看不到喊话的人在哪里,土安飞奔过来,叫道:“大王,汉人多诡计,我们还是先退出去吧!”
兀突骨还在犹疑,突然听到有人叫道:“这树上是什么?不好,这树上是油!”
兀突骨心向下一沉,叫道:“速往外退!”
藤甲兵你挤我挨的向着林子外面就走,只是哪里还等他们退出去,林子后面杜金娥、孟金榜,林子前面迟昭平、董月娥一齐点火,无可相救的森林大火立刻冲天而起,汉军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因为不清楚兀突骨究竟会从哪一条道来,所以左近的树林子外围,都被泼了油了,一时之间,红火飞天,黑焰冲地,大火滚滚而流的烧了起来。
这会不要说藤甲兵身上的藤甲易燃,就是穿着绝缘服也别想安全的从大火之中出去,本来两路汉军还打着拦杀逃出来的藤甲兵,但是火势太大了,而且不住的向外曼延,汉军已经没有办法再在边上待着了,不得已之下,只得向着呼延赤金所在那处山坡上退去,到了后来,连山坡都待不了了,一路向后退,远远的退得和冼英他们合兵一处,这才算避开大火,这会也顾不得那些藤甲兵是是不都被烧死了,只能是看着,完全没有办法靠近。
大火一连气烧了七天,到了第八天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下来,整下了两天,这才把大火浇灭。
汉军小心翼翼的向着火场前进,一路扑灭了数处暗火,这才到了火场,只见三万藤甲兵,包括兀突骨、土安、溪泥等人,都被烧死、熏死在火场之中了,那些尸首痛苦不堪,骨焦肉碎,只所以能分辩出来兀突骨他们,是因为他们被藤甲兵护在了人群之中,完全是被烟给呛死的,没有烧到,这才能认出人来。
汉军清理了两天的死尸,这才重新向前上路,树木被烧,不但把藤甲兵给烧光了,还开出来一条大路,一直向着乌戈国的国都而去。
乌戈国里,赵氏贞、士文、刘巴等人听说兀突骨连交手都没有交手,就都被烧死了,不由得都傻了,无奈之下,一面由赵氏贞整顿兵马,准备大战,一面由刘巴绕路北上,去向刘备求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