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吕布还想着张辽拿下了轘辕关,没想到关城仍在颖川军手中,这让吕布只觉万雷轰顶,只觉一步就跨进死路了。
张辽这里已经造好了战饭,先招呼吕布下来吃饭了,饱餐之后,几个人坐在帐中,面面相觑,竟然都不知道当如何是好。
大帐之中的蜡烛不住的摇晃着,吕布干咳一声,才要说话,帐帘被掀开了,一个探马飞奔进来,向着吕布单腿跪下,叫道:“温侯,就在刚才,一路人马进入了轘辕关,随后关上又立起了一面郭字大旗。”
吕布牙关咬紧,叫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张辽沉声道:“温侯,必是郭缊无疑了。”
这个时候第二探马也到了,证实了的确是郭缊率领郭准、牛盖二人,以及五千精兵到了。。
吕布惨笑道:“那城上只要紧执半天,我们就死定了!”
张辽心道:“哪里用得着半天,我们这里一动,那面丁立就会跟着出击,就凭我们这点人马,难道还能分出一路去破城吗。”只是他知道吕布傲视天下,这会已经被逼得穷途末路了,要说这话,吕布非疯了不可。
吕布这会回头向张辽道:“文远,你一向足智多谋,你来说说看,我们应该如何应战?”
张辽沉吟不语,到了这个时候,想要活下来,就只有投降一途了,可是吕布手刃丁原,丁立岂能容他活下来,所张辽完全想不出办法来。
吕布身子半侵,手掌抚在了张辽的膝上,恳切的道:“文远,我现在后悔没有听你的话,转路进入南阳,惟今之时,还请你看在我们这些兄弟的份上,好好想想办法吧!”
张辽一咬牙道:“温侯,惟今之计,只有今夜袭营了,我们不求能打破丁立的大营,只求能杀出一条血路来,能走一个是一个了。”
吕布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张辽说得不能不说是一个办法,但是吕布知道,就算是全能走了,他也走不了,丁立手里现在不是没有大将,能拦住他的有好几位,只要他被截住,丁立调用全营的兵力也会把他给斩杀在此的。
吕布犹犹豫豫的道:“文远,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张辽暗自长叹,对吕布这犹疑的做法十分不满,但是这会也说不得他,只得道:“除了这个办法,就是等着吕毋将军来救我们了,只是……。”
“好!”吕布一下来了精神,用力拍了张辽一掌,叫道:“我姐姐一定会来救我的,我们就等几天好了!”
张辽暗自摇头,吕毋也许能来救吕布,但是吕布杀了董家的人,丁立可是早就宣扬出去了,他现在不惜毁了名声,四下宣扬,吕布虽然除了****董卓,但是与他有杀父之仇,所以他不顾誓约要杀吕布报仇,在这样的宣扬之中,董槐岂能让吕毋出兵啊,只怕不杀了吕毋就不错了,但是吕布不敢突围,那张辽只能是这样等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刘宠带着方百花的亲军营、扈三娘的前锋营,由高梦鸾为帅,把函谷关给围得水泄不通,而城里董槐的董系,与吕毋的吕系,一下处在剑拔弩张的状态之下,几乎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
这天下午,两骑快马到了函谷关下,由于董、吕两系人马处在互不信任的状态,所以守关也是两军各用了一半人,协同防守。
前门是董澄与李俊、李立兄弟,后门是董禧、董弼和梁兴、张横,两骑到了董禧一眼就认出了前面的那一骑是董福祥,急声叫道:“是咱家的人,快快开门!”
梁兴、张横二人对觑一眼,都没有说话,派到城门前,都是比较稳重的,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各自都得了本军主将的吩咐,轻易都不会惹出冲突来。
城门一开,董福祥护着董白进来,大声叫道:“大公子呢?”
董禧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急忙道:“董弼在这里守着,我带福祥他们过去。”说完也不多话,招呼了董福祥跟上,又命从人先走,向着董槐的居所而去。
由于洛阳的城防一直不能修起来,刘宠突然发动强攻,董槐不得不率军退到函谷关,准备寻机再战,可是突然传来的消息,董卓被刺,随后吴匡、张璋降了关羽,把他们的后路给断了,一下就把董槐和吕毋给打懵了,更可怕是,吕布叛逃,这让两军一直处在了紧张的状态,董槐虽然有‘孙武’之称,一时之间,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董禧的部下飞奔进来报信,董槐急忙和董先、董平二人从屋子里出来,刚到大门前,董福祥和董白就到了,董白一看到董槐,哇的大哭一声,飞身下马,就跪在了董槐的面前,大声哭道:“爹爹,快救救老祖吧!”
董槐又惊又急,抓住了董白,叫道:“你老祖怎么了?你祖父又是怎么死的?”
董白这会只顾得哭,哪里说得出来话啊,董福祥过来,双手把李儒的一封书信呈了上来。
董槐手上哆嗦,三下两个的把拆开,展了开来,匆匆读罢,不由得浑身一冷。
董先急得大声叫道:“大哥,究竟如何啊?”
董槐摇了摇头,把长安的情况说了,董先和董平两个气得破口乱骂吕布和李自成两个。
董槐长叹一声,道:“吕布应该是被逼得,只是……这李自成却是个狼子野心之徒,看来长安我们是指望不上了,一时之间我们也回去不得。”
董先急道:“那祖母那里?”
董平指着信上说道:“这上面说得清楚,李自成在我们没有回去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对祖母有什么不妥,可是我们要是回去了,大哥不死,他是不会甘心的。”
董平转头向着董槐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再这么耗下去,我们迟早要被耗死了。”
董槐沉思片刻,道:“惟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解我们困境,只是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让我这么做?”
董平苦笑道:“大哥,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有得选吗?只要能从这里出去,那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只能认了。”
董先却叫道:“大哥,你要说清楚,要是用你的命,来换我们的命,那是坚决不行的。”
董槐淡淡一笑,伸手在董先的肩上拍了一掌,道:“二弟,你太看得起大哥了!我就是把命交出去,也不会有一点作用的。”
董先奇怪的道:“那你要……?”
董槐指了指对面的帅府——他到了函谷关之后,并没有让吕毋把帅府倒给他,而是随意征了一处宅子——道:“去求她!”
“求吕毋!”
董先和董平同时大声叫了出来,董槐点了点头,道:“你们不觉得吕毋太过安静了吗?如果不是她有办法,逃过这一难,那怎么会这么老实呢?”
董槐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她和吕布不同,随时可以出降,但是她一直这么待着,这就是在等我!”
董先和董平对觑一眼,心道:“她不是等着杀你吧?”
董槐也不再说,沉声道:“把小姐送回去!”然后径出了大门,向着帅府而去,董先、董平、董福祥三个急忙跟上,董白在本来的历史上,这会还在襁褓里呢,但是系统多给了十几年,现在已经是十五岁了,这就是大姑娘了,看到董先和董平如临大敌的样子,心知有难,急忙跑了出来,紧跟在董槐的身边,董槐看了她一眼,也不赶她,就这样到了帅府门前。
帅府门前,有吕毋废尽心血操练的‘奎山军’,董槐看了一眼那面军旗,不由得暗自感概,当初吕毋找他,说是极为推崇反抗新莽的女将军吕母,要以吕母起兵的奎山为自己的兵马命名,请董槐为她的军马题字,董槐立刻就答应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这么屈辱的站在‘奎山军’的大旗下面。
帅府门前掌哨的大将是张勇、赵良栋、王进宝、孙思克这四人,看到董槐他们过来,立刻戒备起来,董先看在眼里,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四个贼,当初也都是我们董家的部将,怎地现在这幅样子!”
董槐摆手制止了董先的责骂,然后向着四将一拱手道:“还请四位向吕将军通报,董槐拜见。”
张勇虽然面带羞惭,但还是严格的道:“还请将军稍待!”然后示意部下进去报信,过了一会,吕毋带着谋士廖立,儿子吕永泰,亲信缑玉,以及新招来的部将池昭平——此人的原型为新莽时期的另一位女子起义将领迟昭平,因为二十五股黑山军任务失败之后,才进入的——浩浩荡荡迎了出来。
“大公子,不知道您要见吕毋有什么事啊?”吕毋恭谨的一礼,董槐惨笑一声,道:“吕将军,我们可以单独淡淡吗?”
吕毋扫了一眼众将,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然后做了请的手势,先向着屋里而去,董槐跟着进来了。
两个人到了大厅之中,跟过来的缑玉给他们端上了茶水,然后缓缓退了出去,并把大厅的门给关上了。
“大公子,您有什么什么说,请说吧?”
董槐道:“不知道吕将军有何去路?”
吕毋平静的道:“廖立对我说,惟今之时,我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杀了大公子,然后开城投降,我与丁立有深交,我要投降,他不会不接受,二一个,就是弃函谷,有大公子在这里给我守城,我可以从容南走,进入南阳,去投袁术……。”
董槐面皮抽动了一下,喃喃道:“吕将军果然有去路。”
吕毋淡淡一笑,道:“可是我这两条路,都不想选。”
董槐眉头一挑,知道是戏肉来了,于是沉声道:“那吕将军所图是?”
吕毋道:“丁立得天子在手,将置刘宠于何地?只怕他现在是上不得,下不得,若在这里有一只人马在侧,那丁立就可以和刘宠暂时缓和,然后徐徐图谋,是推天子,还是拥刘宠。”
董槐的脸上露出了一分笑意,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丁立一直压着吕布,并不强攻,就是在等我们的反应,而不是向外边说得那样,要驱吕布进入颖川。”
吕毋的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愁苦,道:“丁立不会放过奉仙的,杀父之仇,他等了这么久,岂会中途罢手啊。”
说到这里,吕毋向前略倾了倾身体,靠近了董槐道:“丁立与我们并无大仇,围困大公子,不过是怕大公子日后复仇,若是大公子愿意,我们合兵一处,我自有办法,让丁立放我们离开。”
“离开之后,我们何处去?”董槐急切的问道。
吕毋拿过地图,道:“奉仙无谋,必会被丁立困在轘辕关,我们只要出卖奉仙,让丁立在奉仙的身上,得到最大的好处,那就可以换得丁立让我们离开。
吕毋用力的一指地图,道:“南阳是光武天子起兵之地,袁术坐镇在这里,时刻威胁着颖川,这颖川是丁立费尽心机打造出来的,他岂能容人破坏,我们就取南阳为家,然后兵指荆州,若刘表识相,必然以我们为他的屏障,供养我军,若不识相,那我们大掠荆州,然后或向蜀中,或向吴越,如何行走,一切看我,天高鸟飞,谁人还能困得住我们啊?”
董槐眼中异采连连,心道:“这女人果然向我想像的那样,是个可以用的人。”他咳了一声,道:“你有什么条件?”
吕毋平静的道:“三条,只要大公子答应,那我就来联络丁立。”
董槐急迫的道:“哪三条?”
“联姻,兵权,忠心!”吕毋说了六个字之后,又解释道:“你我联姻,这才能让这支人马合为一体,而合为一体之后,我要掌控兵权,最后我要你们董家的忠心,若是你们阴奉阳违,我不介意把你们都给杀了!”
董槐万想不到吕毋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不由得傻在了那里了,喃喃的道:“我们……两个……联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