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笑道:“以孟德之能,到了秋日的时候,应该已经平定东郡之乱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孟德,那时有多少的百鸟争食看不到啊。”
曹操苦笑一声,把棋子落下道:“却不知道丁立能不能让我离开沛国啊。”
曹彬眉头微皱,道:“这丁立的三路大军逼近杼秋,已经过了七、八日了,就是不退,莫不是真的要攻这杼秋吗?”
曹操摇头道:“丁立决不会在与袁世凯交战的时候,再与我动兵,他这是在逼我,只是我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一定要促成这次大会的?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要逼我向他低头呢?“
曹彬试探的道:“会不会是袁本初那里走露了风声呢?”
曹操面色犹疑,手指敲击在桌子上,曹彬长叹一声,道:“若是朝庭的诏书来了,丁立就更有把握了,那个时候只怕这杼秋会就办不成了。”
曹操苦笑一声,道:“看来我们就必须要向丁立低头了。”曹操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响起,曹变蛟飞步跑了进来,向着曹操一拱手道:“主公,袁世凯传信,他已经进入沛国,正在大泽乡停留。”
曹操猛的站了起来,手里抓着的青铜酒盏都被他捏扁了,曹彬起身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曹操哈哈大笑,沉声叫道:“速派人前往萧县,把袁世凯的行程告之丁立!”
曹变蛟答应一声,转身退了下去,曹操看着他走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敛去,轻声道:“这二人都是好了得的人物啊。”说道这里自嘲的一笑,把手里捏扁的青铜酒盏丢了,然后道:“国华,你以为这二人哪一个……。”
曹操话说一半,但是曹彬自然明白曹操的意思,沉吟半响,道:“袁世凯有丧子之痛,又身陷险地,却仍然前来,可见心性之坚,日后必是我们的劲敌,而那丁立不过是得了几分运气,献媚于陈王,才有今天之势,实不足取。”
曹操笑着点了点曹彬,道:“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一个人能不停的走运,那就足以傲视于人了。”说到这里曹操长出一口气,道:“而且丁立只怕不止‘运气’这两个字了,他另僻蹊径,使用女将,本来是让人垢病之事,可是现在看来,却是神来之笔,那樊梨花、上杉谦信以及新出头的高梦鸾三人,当真才华艳艳,只要他能善用这三人,天下必有他一席之地啊。”说到这里,曹操暗自握拳,轻声道:“天下九州,这二人都已经握掌一州,我曹孟德但有一郡在手,也当不输于他二人了!”
就在曹操发狠的时候,丁立接到了袁世凯进入沛国的消息,不由得惊愕的道:“这袁世凯怎么变了性子了!”当初甲午战争没有开始的时候,袁世凯看出事情不对,立刻化装逃走,远离险地,现在怎么竟然身设险地了。
刘慧娘笑道:“袁世凯这是在给曹操施压,曹操既然要做这个和事佬,就绝不能让任何一方出事,而且他也不想让主公你就这么解决身边的一大隐患,若是袁世凯死在沛国,孙策将席卷江东,而孙家和主公为盟友,到时候曹操的沛国安危,就要看我们的眼色了,所以曹操一定会保他的安全。”
丁立恼火的道:“这袁世凯抓住了曹阿瞒的死穴,我们敲竹杠的大业岂不是不成了!”
‘敲竹杠’这个词据说是清代才出现的,三国的时候没有,但是刘慧娘还是明白丁立的意思的,微微一笑道:“这也没有关系,您给曹操去一封信,就说以相县为界,相县以北划给梁国,若是他不同意,我们就不去杼秋。”
丁立想了想,摇头道:“罢了,曹阿瞒也是一条好汉,既然这竹杠敲不成,也就算了。”
刘慧娘有些意外的看着丁立,丁立苦笑一声,也没有解释,刘慧娘知道不好再问,于是立刻安排人马,前往杼秋。
初平二年六月初一,丁立率三千精兵贴身大将李鑫、侍婢慧梅,随侍官员刘慧娘、乐和,统军将军扈三娘,到了杼秋城下,而高梦鸾、方百花、高一功、三路人马就在杼秋城外五十处扎下一个连营,等着丁立的肖息。
曹操亲率部将曹彬、曹洪、李乾等人出城相迎,远远的看到丁立到了,曹操满面堆笑的过来,拱手道:“德方,虎牢关下一别,转眼半年,德方已经是一州牧守,曹操痴长年岁,全无成就,当真羞见故人啊。”
丁立哈哈大笑道:“孟德兄玩笑了,孟德兄正是池中飞龙,方全鳞角,只待一声春雷就将飞龙在天,让天下人迎望了。”
曹操大笑摇头道:“好了,你我弟兄就不必这样吹捧了,却请进城。”
丁立带住马并不向前,曹操那一双细目微眯,道:“怎么,德方不愿意进,还是不放心我啊?”
丁立笑道:“自然不是,孟德兄我再不放心,那还有什么人能让我放心了,只是那袁世凯没来,我先进城,只怕会让孟德兄被人垢病啊。”
曹操不以为然的道:“吾岂是惧人流言之辈,贤弟还是快与我进城吧。”
丁立仍然拉着马道:“不然,兄虽然光风霁月,但是我不能让兄长为我背上流言……。”说到这丁立回手一指,用马鞭子就在城外划了一圈,道:“这里宽阔,我就在这里扎营,等那袁世凯到了,我再进城就是了。”
曹操的面沉似水,曹彬在一旁道:“丁并州,我家主公与并州一向意气相投,日夜盼望并州前来,并州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刘慧娘笑道:“国华将军此言差矣,我家主公得知曹公愿意为我家主公与袁公解说,感激于心,长日涕零,言曹公直如兄长一般,真心关怀,才会这样,不避人言,为我家主公出头,若是我家主公再不加小心,随意让曹公被人垢病,那我家主公岂不成了小人了吗。”
曹操冷眼看着丁立,心道:“这小子是恨我不该多管闲事,所以才这样表明了和我划清界限啊。”
丁立泰然自若的在马上,做出一幅恭谨的样子,与曹操对视,心道:“阿瞒,你为了你自己,插一脚在我和袁世凯之间,我大获全胜,袁世凯完全没有能力来找我报仇,所以你这么做,就是偏向了袁世凯了,我何必给你好脸。”
曹操眯着的细目一点点的变圆,笑意好像是藏在水底的波纹一样,一点点的浮了上来,荡溢散开,最后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德方这么小心,那我也不好辜负他,就让他在这城外先扎营吧,不过……德方,今夜这酒,却要与我好好吃一杯啊。”
丁立笑道:“孟德兄放心,小弟特意让人到陈王府求了几瓮好酒,而且小弟这侍婢端得一手好厨艺,今夜请孟德兄就去我的营中,尝尝她的手艺。”
曹彬脸色一沉,心道:“这丁立好不像话,竟连进城吃酒这点面子也不给他们了吗。”
曹变蛟不像曹彬那样沉稳,有些恼火的叫道:“丁并州,我家主公也自沛王处求了好酒,请了好厨子,已经准备好了接风的酒席,就等着丁并州呢!”
曹彬也道:“是啊,并州有所不知,虽然女子擅厨,但是真要是说到治席,还是男子才是大厨啊。”
丁立不以为然的道:“这话我却不信,这样;孟德兄带着你的厨子,到我营中,让他们两个比比如何。”
曹彬和曹变蛟想不到丁立竟然这样了还会装傻,不由得都有些恼火,刚要发怒,曹操笑道:“好,就依德言所言,我带着那厨子过去,让他们好好比比,不管是哪一个做得好些,我们两个都有口福了。”
丁立看着曹操哈哈笑道:“孟德兄,小弟自出世以来,最佩服的就是你了,今日一见,越发敬重,只觉得就是陈王在此,也比不过兄之雅量,好!小弟这就让他们扎营,等着孟德兄过来!”
曹操抬手做请,道:“贤弟自便,我回去叫那厨师过来,不知道贤弟军中的食材可还充足,要不要让他带一些过来?”
丁立先是微顿,随后才道:“小弟军中食材不足,到了孟德兄这里,自然还是要麻烦孟德兄了。”却是没有绷到底去,给曹操留了一点面子。
曹操笑道:“贤弟尽管放心,小兄一定为贤弟把各样的食材都给带过来。”
丁立拱手道:“那就有劳孟德兄了。”说完带着人马拨头向着选好的扎营处过去,等他走远,曹变蛟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曹彬也是面皮难看,道:“这小儿当真无礼。”
曹操苦笑一声,道:“好了,不必骂了,他只用这点难堪与我,没有赖着不来,已经是给我好大的面子了,必竟此次大会,于他可有可无,而我不顾他肯为我请封的恩义,做出此事,又怎么可能不让他生气呢。”他说完之后,拨马进城,下令准备牛羊果菜,等着去丁立营中会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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