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女子冻得浑身哆嗦,但却是极为坚定的摇头,并未松开手。
看到沈冰燕凄惨的样子,杨靖康得意地哈哈狂笑:“沈冰燕,我想了很多种方法一点一点地炮制你,要让你生不如死,但是现在我发现,用不着我动手了。”
“你已经中了寒毒,极其阴冷的寒毒。现在,寒毒已经入体,并且开始从内向外散发,很快你就将被冻成冰雕。被冰封住之后,你还可以活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碰,因为只要稍微碰一下。冰雕碎裂,你也会变成粉末。而如果不碰的话,你就只能眼睁睁的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失去生机。”
“哈哈哈哈,这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啊!”
他语气冰冷,听得众人不寒而栗,这《玄冥掌》实在是太阴毒了。
杨靖康面向沈冰燕,伸出一根手指,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沈冰燕,我知道你现在的神智还是清醒的,能听见我说的话,只不过因为寒毒入体导致身体无法活动罢了。一刻钟,现在你只有一刻钟时间,除非你在一刻钟之内,能够寻找到至阳至刚,极其烈性的药物,吞服下去,否则,你就只有被冻成冰雕这一个命运了。”
听到他说的话,那名女弟子的脸上露出绝望之所,面向众人,哭泣着哀求道:“谁有至阳至刚的药物呀,求求你们了,谁有至阳至刚的药物呀!”
众人都是默然。
白良在刘成壁耳边低声说道:“这名女弟子,名叫柳如烟,一个小家族出身,据说还是庶女,在家族中不受看重。她在来到宗门的路上,被一伙山贼打劫,差点不敌被俘虏失了贞洁。沈冰燕救了她,杀光了那群贼人。沈冰燕在宗门中没几个朋友,和柳如烟关系最好。”
杨靖康扫视全场,淡淡说道:“谁敢给他,就是跟我作对,我杨靖康日后与你不死不休!诸位,做事之前,还请掂量着点。”
听到他这一番话,众人更加默然了,人群中唯一的一点声音也消失不见,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至阳至刚的药物,而且是至阳至刚到能够解这种寒毒的药物,非常珍贵,他们这些弟子普遍身价都是一般,绝大部分人都拿不出这种药物来。就算是能拿出这种药物来的人,也不愿意轻易开罪了杨靖康,毕竟杨靖康贵为新人榜第一,前程非常远大,日后极有可能会成长为不世强者。而且,他的家族底蕴也极为深厚,甚至有两位宗门长老和一位太上长老,都是杨家出身,是杨靖康的父祖一辈。
柳如烟急得大哭,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人愿意施以援手,今天沈冰燕必死无疑。
沈冰燕寒门出身,家底十分微薄,连储物袋都没有,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杨靖康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声轻笑:“是吗?不死不休是吧?我很期待呢!那就请杨公子你,以后与我不死不休吧!”
众人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少年分开人群,缓缓走出来,来到沈冰燕旁边,正是刘成壁。
杨靖康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刘成壁,你又要来坏我的好事是吗?”
刘成壁淡淡说道:“能让杨公子你不开心,我就特别开心。”
杨靖康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外门寻常弟子出身,既没有家世,父亲也是个废物,你怎么可能有这么珍贵的东西,要知道,这种东西甚至连有些世家大族都拿不出来的。”
刘成壁淡淡笑道:“是吗?你觉得我肯定拿不出来是么?真这样的话,那咱们不如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赌输了,就要学一百声狗叫,然后绕着生死台,跟狗一样爬上十圈,怎么样?”
杨靖康听完,厉声吼道:“刘成壁,你敢羞辱我?”
刘成壁淡淡说道:“别那么多废话,敢不敢赌?”
杨靖康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何等尊贵的身份,如果赌输了,那人可就丢大了,他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刘成壁见他不吭声,嘴角微微一勾,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真是无胆鼠辈,刚才嘴上说的山响,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还是不是男人?”
杨靖康气的满脸通红,气怒之极,但是又实在不敢跟刘成壁赌。
刘成壁走到沈冰燕旁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玉盒,里面是一颗火红色的蛇胆模样的东西。
玉盒一打开,众人便感觉一股极其澎湃浩大的热量从玉盒中涌了出来,方圆十几米之内的坚冰,立刻融化,甚至被直接蒸干了。很多人觉得温度上升,如同置身火炉旁边。
一个弟子探头看了一眼,立刻发时发出一声惊呼:“这,这竟然是蛇胆,这是何等强大的妖灵,才能产出如此强横的蛇胆?这至少是先天期的妖灵。”
众人听了,尽皆哗然,既是惊叹于刘成壁竟然能够拿出如此珍贵的东西,也感慨于他的慷慨。
刘成壁对柳如烟微微笑道:“这是火蛟的蛇胆,火蛟生长于熔岩之中,至阳至刚,它的蛇胆,应该是可以治疗寒毒的。”
柳如烟呆呆地看着刘成壁,忽然又一次哭了。只不过她之前的哭泣是因为绝望和对人情冷漠的伤心,而这一次,是因为喜悦。
她接过去,连连感谢:“刘成壁,多谢你。”
刘成壁摆摆手,说道:“快给她服下吧。”
柳如烟点点头,立刻把蛇胆给沈冰燕服下,沈冰燕吞下蛇胆之后,效果立竿见影,身体表面的坚冰全都融化开了,脸上的苍白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红晕。她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神色已经舒展开来,整个人看上去跟熟睡没什么区别。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担心,她只是生命力消耗过度,一时昏迷罢了,自然会醒来的。”
刘成壁回头看见是赵惊风。
赵惊风向他微微点点头,然后冲着生死台上的杨靖康说道:“杨靖康,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但是沈冰燕被打落生死台,自然就代表着她输了,你是不能再继续进攻了,不然就是违反了宗门的规矩。这一战你胜,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杨靖康虽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愤愤点头。
接下来,便是柴薪和韩更新的那一站,刘成壁没有继续看,而是和柳如烟以及陈歆儿等人抬着沈冰燕回到了她的住所。
沈冰燕的住所非常简陋,里头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一般来说,世家出身,略有些身家的女弟子,都喜欢把自己的房间打扮的漂亮奢侈一些,而沈冰燕显然不是如此。
将沈冰燕轻轻放在床上,柳如烟在屋里四下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对不住啊,你看,你们过来,连把椅子什么的都没有,也没茶水。”
刘成壁微微摆了摆手:“咱们修行者之间,不需要这些俗礼。”
说着,直接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陈歆儿看了他一眼,也坐在他旁边,白良等人则是很识趣地告辞。
这名叫做柳如烟的女弟子轻声说道:“她外表冰冷,实际上是很热心的一个人,但因为她是寒门出身,那些人觉得自己被一个寒门出身的人比了下去,非常没有面子,因此又是嫉妒她又是瞧不起她,也有怕她的,都孤立她不愿跟他来往。”
柳如烟忽然看着刘成壁,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刘成壁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
刘成壁笑道:“不用那么客气,你直接说就行。”
柳如烟声音低低的,双手捏着衣角,有点不敢看刘成壁:“可不可以请求你,以后和冰燕关系近一点,也让她多一个朋友?”
刘成壁微微笑道:“可以啊,我就怕你们家冰燕眼光太高,瞧不上我呢!”
“怎么会?怎么会?”
柳如烟满脸通红,赶紧连连摆手:“冰燕其实是很好很好的人,你们都误会她了。”
她话音刚落,便回过神来,明白了刘成壁的意思,惊喜说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刘成壁微微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柳如烟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声道谢:“刘成壁真的太谢谢你了。”
又说了几句,见沈冰燕还是没有醒来,刘成壁和陈歆儿便是告辞,送陈歆儿回到他住的地方,刘成壁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今日这一战之后,要等两天之后,才是半决赛,因为越到后来,实力越强,实力也越接近,打的也就越惨烈,所以比赛的间隔变成了两天,这样也能给杨靖康和刘成壁这种优秀弟子一个充分的恢复和治伤时间。
回到自己宿舍,刘成壁却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人,此时正背对着他,看着背影,刘成壁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这个人转过身来,看清楚他的面容之后,刘成壁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满脸惊喜地喊叫道:“洪伯,洪伯,竟然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院子前面站的那个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眼神浑浊,毫无光彩。他佝偻着腰,穿着一身寻常衣服,看起来还有些邋遢,而且身上毫无灵气的波动,看起来就跟内门宗中做杂役的那些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洪伯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但接着就又消失不见。
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枯黄的大牙,声音嘶哑而低沉:“小少爷,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有如此成就了。”
“老爷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是寻常之辈?”
洪伯沉默寡言,极少说话。刘成壁小时候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父亲刘雄就让他称呼其为洪伯。
正确说来,洪伯应该是刘雄身边的一个老仆人,刘成壁也不知道洪伯是什么时候跟着父亲的,只知道从他被刘雄带回丹玄宗来,洪伯就一直待在这里了。
洪伯和刘雄,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兄弟,而他更是把刘成壁视作自己的子侄一辈。
刘成壁不知道洪伯的实力有多强,因为他从来没见洪伯出过手。
刘成壁和洪伯感情极好,他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骑在洪伯的脖子上,满山的乱跑。
刘成壁四处看看,见周围无人,赶紧打开院门,低声说道:“来,洪伯,咱们进去说话。”
院子里另外三间房,都是紧关门窗,毫无声息,他们都去看比赛了,还没回来。
刘成壁带着洪伯来到自己房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洪伯,你看我这儿,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
洪伯低沉地笑了一声:“家徒四壁,不沉湎于凡世间的富贵**,这才是一个修士应该有的心态。”
洪伯看着刘成壁,脸上露出一抹赞许:“我离开的时候,还很不放心你,那时候,老爷就跟我说,别想太多,放心吧,我刘雄的儿子,岂能是寻常之辈?果然,老爷没有撒谎,几年不见,你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
“有心机,小心谨慎,而且实力也相当强横,我非常欣慰。”
“多谢洪伯夸奖。”刘成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洪伯,你八年前忽然离去,到底是因为什么呀!”
刘成壁现在还记得,八年前,洪伯忽然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问父亲,刘雄也不说。
洪伯叹了口气,目光中现出一抹追忆之色:“八年前啊,八年前,我去了宁乡城。”
“宁乡城?”刘成壁目光微微一凝。
宁乡城是整个卧虎郡中数得着的巨城,势力盘根错节,有许多大家族的势力,并不逊色于丹玄宗这种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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