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见此情形,也是不由大急,不得不再次分兵抵挡,城门内的将士压力顿松,反抗愈发激烈起来,夺取城门的攻守之势立转,宇文化及和自己的属下,已经两头被堵,形势愈发危急,而城门外,杨广的万余人马,已经开始攻城,由于事先约定好的城门并未打开,他们不得不架起临时的云梯,往宫墙上攀爬,与守城的东宫将士,杀得那是激烈难分,各自都是死伤惨重。
而此时的甬道之内,宇文化及带人杀得两眼通红,他的神情也是愈发焦急,因为今天事关重要,而他们是杨广计划之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若是不能顺利的夺取宫门,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艰难无比。
而自己的两百余名属下,一个一个惨叫着,死在东宫将士的刀下,宇文化及红着眼,狠狠一咬牙,索性转过身,将整个后背朝着甬道,拼了命朝城门杀去,然而此时腹背受敌,纵然拼了性命,终究势单力薄,拼不过东宫的将士,在他刚转过身,不过片刻,他的后背上,便就挨了几刀,好在身上的铠甲,都是最精良的,但是纵横交错的刀口,依然如婴儿的小嘴,咧得大大的,他身上的鲜血,也是一股股往外喷涌。
宇文化及此时嘴角流着血,瞋目大喝道:“弟兄们,死何惧哉!只要我们舍了这身剐,能够为太子殿下打开宫门,咱们就算死了,太子殿下也不会亏待,咱们身后的家族,与自己的儿孙后嗣,定能赐他们一个万代公侯…!”
剩下只有七八十名给事营的属下们,仿佛瞬间被激起了血勇之气,纷纷暴应一声,每个人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手中的横刀,舞得越来越虎虎生威,潮水一般的东宫将士们,如同遇到了一道拦河大坝,凌厉的攻势竟被硬生生挡在甬道口子上。
就在宇文化及属下两百人,如同小浪花般,即将被守门将士淹没时,被东宫将士重重包围的甬道外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机括声,东宫的将士们,纷纷惨叫倒地,一支支给事营独配的弩箭,漫天花雨一般的,朝东宫的将士们****而去。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外围的将士们的攻势一滞,敌我态势瞬间立转,现在如同肉夹馍似的一层夹着一层,双方竟都处在腹背受敌的形势下。
攻势一缓,弩箭愈发激烈,毫不留情地朝于仲文帐下的将士们的身上,倾泄而去,片刻间便放倒了百十人,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城门甬道,很快被杀开一条血路。
正打算战死城门的宇文化及和众属下一楞,眯着眼朝甬道尽头望去,却见给事营的另一名校尉张元备,领着两百名给事营人马,赶了过来。
宇文化及呆怔片刻,顿时大喜道:“张兄弟…!”
只见张元备领着帐下的两百人马,从甬道一路杀到宇文化及跟前,此时他的脸上与身上,都已经溅满了鲜血,看起来非常的狰狞可怖。
张元备看着宇文化及,大喝道:“宇文将军!快杀掉守门那一队人马,速速打开城门,太子殿下的大事,差点就被你毁了…!”
有了新的生力军,里面还有百十名配备连弩的射手,百十架连弩守住城门甬道,其余的人,都是奋力朝背贴城门的数十名将士扑杀而去,战况顿时呈一面倒之势。
此时宇文化及的压力,已经减轻了许多,二人领着人马,背贴着城门的都尉,早已经在狂风暴雨般的砍杀中,终于尽数被杀,与此同时,十余名给事营的军士一涌而上,将门闸一道道打开,城门在无数道,或惧或喜的目光注视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最后摇晃几下,终于打开了城门。
仁寿宫外,正在全力攻打宫门的将士们,呆了片刻,接着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营盘中军阵内,骑在马上的杨广与宇文述几人,都是两眼放光,仰天豪笑数声,杨广抽出腰间宝剑,大声喝道:“宫门已经被破,仁寿宫差不多已在孤的掌握之中,擂鼓助威,令众将士冲进去,包围叛军,凡守城校尉以上的杀无赦,其余人等既往不咎…!”
“得令…!”宇文述与杨烕帐下诸将领,都是兴奋抱拳应道。
······
此时,还有两千多叛军在于仲文的带领下,神态惶然的把守着大宝殿外,由于兵乱,宫内的太监和宫女们,早己经惊恐的四下逃窜,大宝殿是珍宝最集中的地方,可两千残余叛军,却似乎对这些失去了兴趣,他们表情麻木的倚宫墙而坐,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一座座巍峨雄伟,庄严华贵的宫殿,却是兴不起一丝上前抢掠争夺的念头来。
因为他们已经绝望了,对这些只剩两千人的残余叛军来说,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即将是埋葬他们生命的最后一站。
来福扶着柳述坐在地上,宫门外传来号角声,巨大沉厚的宫门,已经被猛烈的撞开,潮水般的士兵们,呼喊着冲杀进来,如同山崩海啸一般,迅速将那残余的两千多叛军淹没,于仲文见此情形,发现帐下的军士们,士气低落得,更是连反抗的力量,都完全消失了,于是就让他们投降,他们闻言,也都是纷纷将兵器扔到地上,跪倒在地投降了。
一名给事营军士,衣甲凌乱的跪在柳述面前,急声禀道:“大人!宫门……宫门,已经失守了…!”
柳述扫了一眼,密密麻麻朝他逼近的士卒们,冷冷的笑道:“那又如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