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已经出现在城头上观战,此时的他目光严峻,眼中也是有了一些忧虑之色,因为这是进攻十几天,西突厥的人利用大雾为掩护,更是不再使用人海战术,他们这种微妙的战术变化,使韩世谔他们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他很清楚,这种大雾天气,可能会持续半个月,这样一来,会使守城遭遇极大的困难。
就在这时,只听雄阔海他们都是大喊道:“给我射,快,快…。”
······
一个时辰过后,清晨的阳光终于驱散了雾气,那些西突厥的士兵,都是在慢慢消褪,留下一地突厥士兵的尸体,空旷原野的城外,再一次出现在隋军将士们的面前,此时,西突厥的人马,都已退回大营,步迦可汉与阿史那度达二人,此时都是带领一千近卫,骑马立在大营前,远远地凝视大利城,在这几天之内,他们已损失了四万余人,可他们要是不近攻,那么帐下的这些部落领们,他们的人马又押不住,只能消耗他们的实力,与随便那些隋人的实力。
想到此处,步迦可汉当即下令道:“再增兵三万给阿史那伯翰,命他即刻攻城…!”
······
大利城的战役,处于一种胶着状态,此时的西突厥和隋军的对峙,已然近二十天,在这期间突厥人的大军,已然将大利城给吃的死死的,所以,现在的步迦可汉好像并不急于进攻。
天刚刚亮,朝霞将大利城染上一层刺眼血红之色,晨风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被箭矢射得千疮百孔的隋字赤旗在城楼上猎猎飘扬,城头上疲惫不堪的隋军将士蜷缩在一起沉睡,因为他们现在太疲惫了,以至于抬上来的肉馒头和肉汤,也都是无法将他们,从沉睡中唤醒。
李靖和韩世谔此时在城头上巡视,身后几十名亲卫则跟在他身后,李靖的几根丝,偷偷的从头盔里探出,迎风飘拂,正是他十几年的带军经验和稳重的作战风格,使大利城在突厥人,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中,始终屹立不倒,在关键时刻,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韩世谔望着疲惫不堪的凉州军士兵,也是心有不忍,雄阔海此时小心翼翼建议道:“将军!我们要不要把士兵分为两军,轮换休息和防御…。”
韩世谔闻言笑了笑,回道:“我们大利城,只有两道防御线,兵力减半的话,就可能会守不住,只有我们的兵力全部投入,才有可能守住城池…。”
雄阔海又是叹了口气,忧心忡忡说道:“我只是怕帐下士兵们坚持不住,毕竟已经二十天了…。”
李靖此时摇了摇头,笑道:“阔海兄弟!你考虑问题就是不够周全,我们在城内都坚持不住了,难道那些突厥人,就是铁打的吗?他们也一样坚持不住了,就看谁能挺到最后,我心里有数,我们还有几万军队,现在的兵力之比已经到了二比一,只要我们防御不出大失误,他们最后肯定攻不下大利城…。”
“而且一但西突厥的兵力优势,不大的时候,那么,我们反攻的时刻,就要到来了…。”李靖的话音刚落,西突厥的鼓声已经骤然敲响。
“咚!咚!咚!”鼓声如雷,铺天盖地的西突厥士兵,又是如同海潮一般涌来,五万突厥人马,再一次对大利城动了疯狂的进攻。
十几辆身躯巨大排梯,在百十匹挽马的拉拽下,缓缓向大利的城墙驶来,这种排梯是一种大型攻城云梯,分为底座和排梯,底座宽两丈,长三丈,有六个木轮,而排梯宽一丈五尺,长四丈到五丈,是用二十根巨木并列铆钉而成,再用巨大的铰链和地座扣在一起,上面蒙上厚厚的牛皮,平时排梯是折叠放置,当底座靠近城墙时,数百突厥士兵向后拉动铁链,排梯就会被拉拽竖起,倾放在城墙上,后面的巨大铁钩会钩住城墙垛口,西突厥的士兵,便会成群结队沿着排梯冲上城头。
此时大利城城头的投石机,都已经损坏殆尽,无法再用巨石轰击排梯的靠近,只有几十架床弩,但是那些床弩,也是无法应对,这种如同庞然大物的攻城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慢悠悠的靠近城墙。
韩世谔此时在城头上疾奔大喊道:“火油准备…!”
韩世谔的亠通呐喊,也是将他们都给惊喜醒了,在众人的齐心协力的同时,一桶桶火油被隋军士兵给抬上城头,现在只有这些火油,才是对付排梯有效手段,此时剩下的几万隋军预备队,都已经全部上城作战,其中两万士兵,都在城头上向下放箭,而另外三万五千人,则是手执长矛盾牌列队站在城头。
可是隋军的火油,只是对攻城的突厥人有效果,但是损伤不了,铺有厚厚牛皮的排梯。
城头之上箭如疾雨,滚木礌石俨如冰雹般砸下,数万西突厥的士兵手执盾牌,推动排梯缓缓驶来,一片片的突厥士兵被射倒砸翻,死伤惨重,城下的突厥弓箭手,也都是开始大规模反击,不断有隋军士兵惨叫着从城上摔下,死亡对西突厥的那些人来说,都已经麻木,反过来,对隋军士兵也是一样,因为他们都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攻下城池,或者就是守住城池。
此时西突厥的排梯,都已经冲过被填平的护城河,缓缓停下,数百名突厥士兵拉动铁链,匐倒在底座上排梯像巨龙般昂头而起,轰然倾倒在城墙上,将城头砸得碎石横飞,又随即慢慢后退,让大铁钩钩住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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