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举起酒樽,大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只听杨素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大帐内回荡道:“各位将士!我们这一仗打出了,我们大隋帝国的军威,这是三军将士舍身杀敌的功劳,在我们欢庆胜利之时,我们也不应忘记为国捐躯的弟兄,我提议这第一杯酒,敬给我们阵亡的将士们,愿他们在天之灵安息…。”
说完,杨素缓缓将酒倒在地上,数百将士了,也纷纷跟随主帅将酒洒在地上,韩世谔也是想起了,自己麾下阵亡的那些将士,他们那一张张脸嗙、一个个活生生的军士,他们已经无法和他,共享此时的胜利,令他的心中不胜悲思,默默将酒倒在地上,默默说道:“我会去照顾你们的父母妻儿,都安息吧…!”
这时,杨素又举起了金狼头大旗,对着众人高声又道:“这就是突厥可汗的王旗,甚至包括活捉******的都蓝可汗,另外发现敌军主力,探查敌情,使我们应对有术,这些功劳堪称此战第一,我的第二杯酒,就要敬给这位立下第一功劳的斥候营的都尉…。”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着张须陀投来,在战场上,很多的隋军将士,都是看见了这位高举金狼头大旗奔驰的,年轻将领,张须陀必竟还不是十来年后的神将,因为此时他的脸,竞是微微有些红了,或许他还不太适应这种,众目睽睽下的荣耀。
杨素端起手中的酒樽,又是微微对众人笑道:“我很自豪,因为这位将领,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子侄,我为他而骄傲,张须陀何在…?”
杨素的一席话,令大帐内一片惊呼,原来这位立下头功的年轻将领,竟然是大帅的子侄,此时张须陀的脸,也是胀得通红,走上前来,单膝跪下说道:“末将张须陀,参见大帅…!”
在场的众人,见他满脸通红,大帐里顿时响起一片会意的笑声,就连杨素也是忍不住笑了,他将酒樽递给他,说道:“这杯酒赏给你,你可直接饮了…!”
张须陀接过这只沉重的酒樽,也是一饮而尽,然后他将酒樽朝下,向四周团团展示一圈,四周将士一片鼓掌喝彩,“好!好酒量!”
“张须陀!你所立的功劳甚大,按照军中的惯例,伤敌酋夺王旗者可连升三级,你甚至还活足都蓝可汉,但这些,可不是我的军权,就能封赏给你的,所以我必须禀明兵部,由陛下亲自加封,至少要两个月后,你可安心等待…。”
连升三级,那就是升为正四品的骠骑将军了,也是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对他为之羡慕。
杨素再一次举起酒樽,高声道:“这第三樽酒,是我敬在座的将士,敬所有隋军将士,让我们直饮了此杯…!”
“饮了!”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大帐内庆功宴的还在继续,韩世谔却是有点不胜酒力逃了出来,因为他已经喝了,不下五斤烧酒,因为几乎人人都来敬他,让他着实也是有些招架不住,如果只是上好的葡萄酿倒也罢了,偏偏是自己制作的烧酒,哎!不喝也罢。
韩世谔此时酒意上头,使他有点头晕脑胀,脚下也是开始不稳,踉踉跄跄向自己营帐,慢慢踱步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夜色如墨,冷月悬空。
韩世谔独自一人站在中军大营的一角的箭楼上,负手举目远眺凉洲一带的方向,此时的他,静如远古的石塑。
韩世谔一手背剪,站在那里,久久凝望,自言自语道:“父亲!母亲!你们知不知道,谔儿有多么的想念你…。”
当韩世谔正在思念家人的时候,他的父亲韩擒虎,与凉洲一带的百姓,正在面临一场巨大的浩劫。
由于西突厥的达头可汉,用兵老道城府深远,又是个劲敌,而他麾下的二十万突厥铁骑,更是不容小觑,与此同时,兰州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军事民生百废待兴,实力并不雄厚。
所以高颖跟东路军的将领们商议,商议的结果,就是让韩擒虎在凉洲一带,招了三万新兵,与四万左武卫的人马,重组成七万凉洲守军,出发到西突厥的国度,进行反围杀。
此门韩擒虎那里,也是眉头深锁。
因为若只是兵力的差距,还自罢了,东路隋军在玉、阳二关那一带,高颖一共留了四万隋军精锐之师,与七万凉洲郡兵一起,留守凉洲一带。
······
声震苍穹,流云奔走!烈日当空天地蒸腾,寸草不生的火焰山,真如孙悟空从天庭踢下来的炼丹炉所化,散发出几乎肉眼可见的层层热浪。
这座火焰山,就在丝绸之路的一座城地里,这座城池处火焰山环抱之中,恰如蒸笼。
只见韩擒虎,正大马金刀的端坐于城主府内,他的左手执印,右手挥毫,一刻不停的,忙于批写军令。
此时,如他这般饱经风霜的巅峰武者,心如冰清天塌不惊,纵然刀斧回身亦是面不改色,此刻虽是汗流浃背里外皆湿,神色间却依旧淡静如常。
他们进驻这里,已逾五天有余,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些在这里为非作歹,并且己经灭亡的突厥人之外,城池里的西域百姓们,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敌意与反常,这让他们起初的担忧与阴霾渐渐淡去,凉洲军的各项工作,也是渐渐步入正轨。
往常,韩擒虎都是像这样在晨议之后,批处折本料理事务,下午出城前往隋军大营里视察阅兵,夜晚宿于城主府之中。
在他左右伺候用墨的两名亲卫,无出例外的浑身汗透,但任凭脸的汗珠成股流下,也是无瑕顾及,因为老帅韩擒虎,一向刚果严肃雷厉风行,但凡办起正事,便是心无旁鹜全情投入,跟随他左右的将士们,也只得是一丝不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