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的阵后是一面临时搭起的高台,此时的史万岁全身甲胄,立于高台之上,在他的身后手捧令旗的亲兵,站在史万岁的身边,向着史万岁一行礼,转过身来,就把令旗狠狠地向下一挥。
隋军的大盾后面,突然闪出来几百名弓箭手,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们手上的都是燃烧着的火箭,瞬间,几百支火鸟划破了整个天际,精准地落在战象们陷着的这些小坑,附近的一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木堆之上。
淋满了桐油的柴堆一遇到火,立刻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几十头战象一下子陷入了火焰之中,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而战象远比人类要高昂的分贝数,更是让这种惨叫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只见隋军的枪阵,突然从中间散开,里面跑出了上百匹蒙着虎皮的西南马,由于西南马矮小结实,蒙着虎皮的他们看起来,倒真象是丛林之王的猛虎,而骑在这些之上的则是百余名弩手,拿着手上的强弩,对着陷于陷阱和火海中的战象就是一阵猛射,只一刹那间,密集的弩矢便穿透了火场,钉得战象们的身上腿上到处都是。
此时这些在战象们发红的眼睛之中,闪现出了深深的恐惧,对面的那些还会让自己的身上到处是伤,而周围的熊熊烈火,更是把这种痛苦与恐惧无限地放大,它们再也顾不得背上骑手们的驾驭,甚至是他们手中的矛刺,纷纷跳出小坑,转头就向后狂奔。
跟在战象后面的那些南蛮士兵们,这一下,可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因为他们刚才涌进来的时候,是那么的争先恐后,现在足足有四五万战士,塞满了从本方的大阵到这隋军大营之间的这三四里路,都准备跟着战象的冲击而放手大杀呢,却没想到现在这百余头战象,全部掉头向着自己踩过来,由于人都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连逃命的空间都没有,就直接给踩成了肉泥。
那爨归因为离战象群离得最近,所以就是第一个就被踩死,紧接着,失去了指挥的蛮兵们,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地到处乱跑,溃不成军,而那些战象们早就红了双眼,一边吼叫着,一边拼命地挣扎,摇晃,先是把背上的骑手们全给甩下象背,然后再践踏和碾压一路之上,挡住自己去路的每一样生物,那些惊恐失措的蛮兵们,成片地被这些巨兽撞倒,踩死,化成了地上的滩滩血泥,其状惨不忍睹。
史万岁的嘴边,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让令旗再挥,隋军的方阵,又是开始缓缓前行,今天他们为了让火势不至于失控,那些堆在陷阱边的柴堆只有十几个,这会儿火势已经比刚才小了许多,隋军的前军士兵们端着长槊,踏着方步,唱着战歌,缓缓前行,而队例的间隙中,弩兵和弓箭手们一边跟进,一边射弩放箭,一直跟着战象的屁股后面,这样驱赶,把这些巨兽们赶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快。
营寨中的蛮兵们,几乎没有几个逃出大营,全部被这些战象或踩死,或撞倒,由于营寨的栅栏没有被完全摧毁,有限的几十个小口子,无法让陷在营中的数万蛮兵们全跑出去,很多小口子处都绊倒了不少人,反而堵住了后面逃命的人流,受惊而发狂的战象踩了一路的蛮夷士兵后,最后又挤垮了那些栅栏,继续向着外面平原上的蛮夷士兵们一路冲去。
爨震他们停在在离开隋军大营,不到三里处的地方,两眼都要滴出血来,和他身边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兄弟一样,这个打击来得太快太突然,眼看着战象和数万战士冲进了隋军的营地,眼看他们已经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却几乎是在一瞬间,本方的战象就淹没在了烈焰与箭雨之中,继而转回头疯狂地践踏与碾压本方的步兵,天堂与地狱,只是一步之遥,人生从大喜到大悲,真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爨翫还是先回过了神,看着这些可怕的巨兽,已经开始撞破栅栏,向着平原上的本方部队冲过来,而前方的士兵们已经纷纷扔下兵器,脱掉腾甲,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向两侧的树林里逃跑,他突然意识到兵败如山倒,先保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连忙对着爨震吼道:“大哥,快跑啊,再不跑的话,我们可就得要死在这里啦…!”
爨震闻言,也是一下子就回过了神,一张口,就“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抚胸大哭道:“我的战象啊,我的战士啊!怎么会这样,神真的抛弃我们了吗…?”
不料这个爨翫,却是一边拨转马头,一边叫道:“神抛不抛弃我们不知道,现在再不走,那就是自已抛弃自己啦…!”
爨震心中虽有万千不甘,但还是跟着自己的兄弟一起拨转了马,扔掉自己头上的华丽羽饰,趴在马背上,混在一堆惊慌失措的败兵中,如潮水般地向后狂奔。
战场之上,隋军已经散开了方阵,完全进入了散兵追杀的状态,战象们这一路奔跑,践踏。
再被隋军的那些弓弩手们,不停地跟在后面射,不少战象精疲力竭,奔出营寨五六百步后,便纷纷倒地身亡。
但是隋军的一、两千骑兵,已经接管了战象驱赶和追杀逃敌的任务,从早已经埋伏着的寨边密林里杀出,如一阵风似地卷向整个战场上拼命逃窜的敌军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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