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闻言,就待发怒,可是想着想着觉得,这个法子或许可行,于是沉声又是问道:“韩世谔!你可知我们隋朝驻军,一旦往草原推进,草原上的两国突厥大军,会有何反应吗…?”。
韩世谔却是自信满满的笑了笑,回道:“陛下,微臣敢用脑袋担保,他们绝不敢有任何反应,除非他们突厥人的内乱已经停止了,否则这种时候,他们是不愿意再增加一个敌人的。”
杨坚思考了一会,又道:“你怎能如此肯定?那些突厥人性烈如火,朕的大军若不宣而进,必会激怒突厥人,他们若将内讧暂时放下,合力与我们隋朝一搏,那时朕该如何自处…?”
韩世谔看了看隋文帝,见他已有动容之意,趁热打铁的又道:“陛下多虑了,也许您是身在局中,而微臣身在局外,所以微臣,反而能将突厥人的心思,估摸得透彻一些…。”
杨坚看着他,皱眉问道:“你且说来听听,朕看你说的有没有道理…。”
韩世谔思绪了一下,回道:“陛下!草原上那两位突厥可汗的心腹大患,不是我们隋朝,而是他们彼此,说句难听的话,咱们隋朝在他们眼里,还算不上是大患,此时突厥两位可汗心中的头等大事,一定不是对付我们隋朝,而是如何将对方铲除,接着还得休养生息几年,等把这场内讧损伤的元气恢复后,才会考虑如何收拾我隋朝,所以,微臣可以断定,五年之内,突厥两国部落的高层,不会本末倒置的对我隋朝动武,因为真正的强敌就在他们身边,他们有必要再得罪一个虽不算强,但也不会太弱的国家吗?两头用兵的尴尬景况,是两位突厥可汗谁都不愿意见到的,所以,这几年内,我隋朝的动作,纵是稍稍过分一些,他们也只会警惕的注意,但不可能分兵攻打,应此陛下尽可放心。”
杨坚闻言,闭目沉思了半晌,接着微微摇头。
韩世谔见状,心里一急,又道:“陛下!我们可不可错过如此良机啊!我们现在当需临机决断,不可迟疑,否则就晚了啊…!”
杨坚捋着长须沉吟了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朕不可独自决断,待会朕会请一些朝中重臣,来御书房仔细商讨,再做决定,你就先下去吧!”
“谢陛下!”
······
没过一会,正二品以上的大臣,都被杨坚给召了过来,他们一直讨论到深夜,这才各自回府。
第二天的早朝,隋文帝杨坚就下了一道旨意,从右武卫、左翊卫、左候卫、右侯卫、左卫这五卫里,各调拨四万兵马、集齐二十万兵马,即日赶赴凉洲跟丰洲,并命凉洲总管跟丰洲总管,各派人移防一府八百驻军,往西、北推进一百里驻守。
隋文帝为何会下这一道圣旨,除了朝堂上少数十几位重臣外,众人都不明所以。
因为隋文帝杨坚,只是宣布这两道命令,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中午的时候,西突厥的使者,便就急匆匆的来到了韩世谔的将军府,求见韩世谔,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就是,隋朝谈判的正使,居然去了军营的衙门里,要等一会才能回来。
来的人是正是西突厥的国师默棘连,这次默棘连已是毫无温文儒雅的形象,他不停的在前厅踱着步,不时还擦擦脑门上的汗水,显得非常焦虑。
府里急忙派人通知韩世谔,一个时辰过后,韩世谔这才珊珊回到府中。
默棘连见韩世谔回来过后,急忙朝他拱了拱手,顾不得礼仪规矩,扯着韩世谔的袖子,就开门见山的问道:“韩大人,贵国的皇帝陛下,今日下令向凉洲、丰洲两地增兵,并且向我们突厥的境内,推进一百里驻防,请问贵国的皇帝陛下此举何意…?”
韩世谔故作惊奇的反问道:“国师大人,你们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呀,我们陛下才刚下的圣旨,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默棘连急得跺脚的又道:“韩大人,你就问了,老夫就是想问问韩大人,贵国的陛下,是不是打算参与我西突厥与******之间的征战?”
韩世谔闻言,用同情的目光望着默棘连,叹了口气道:“国师大人,我已经尽力了,我们陛下得知贵国,不肯答应我朝提出的条件,昨夜龙颜大怒,把我召进宫里,一顿问话,陛下说我本就不该主张与西突厥的达头可汗谈判,真是自取其辱,如果那时就与都蓝可汗合兵一处,齐力攻打贵国,恐怕这会儿贵国的王庭大帐,已在我隋朝手中了…。”
默棘连端着茶杯的手,忽然一哆嗦,茶杯脱手而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韩世谔望着地上的碎屑,笑了笑,接着叹息了一声,面色沉重的又道:“国师大人,现在已经没有法子了,我看你还是回国,去准备打仗吧,我们陛下的意思,就是明日准备答应达塔塔使者的结盟请求,与其合兵攻打贵国,这会儿二十万大军,就要出发在路上了,唉!我看你这国师,估计也当不了几天啦,没准再过两个月,就得要为你送终了…!”
默棘连闻言,心中惊怒不已,在他看来,这些隋人也太无耻了!自己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二话不说就发兵攻打,难道他们不知道谈判,是要慢慢谈的么?
默棘连现在最清楚草原上的局势,如今西突厥与******,这两个兄弟国家打得正欢实呢,两人都是势均力敌,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拼斗,双方的伤亡都很惨重,西突厥的人口,定然徒然下降了不少,如果******忽然多了,隋朝的这二十万精锐兵马为臂助,会是怎样的后果?毫无悬念的,自己的达头可汗一方,必将是一败涂地,而且永不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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