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话的意思,显然是他的部下的官员,都将他拦住,怕他开了门后,出现更大的变故。
那西院子里一阵嘈杂后,忽地安静下来,过了片刻,那大门嘎嘎地缓缓打开,只见裴秀英阴沉着脸,背负双手,站在大门后面,高声道:“本官在此,你们想如何?”
裴秀英一出来,夷陵的一众官员士绅,顿时都要往大门处靠,人群密密麻麻,那五十名军士,也是在一时间围成一堵墙,将他紧紧护在后面,韩世谔看这一众官员、士绅的架势,好像只要元静轻轻摇摇手指头,就会势必如同洪水猛兽般冲进去。
元静盯着裴秀英,拱了拱手道:“裴大人,打扰了!”
裴秀英见他还在这假仁假义,冷笑道:“郡守大人,你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是想绑我,还是想杀我啊?本官的人头就在项上,你们尽管来取。”
元静也是一个老油条了,岂会被他这言语激怒,于是淡淡一笑道:“裴大人误会了,本官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听说裴大人这里被围,所以才匆匆赶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裴秀英轻怒道:“哦?郡守大人如今可知是什么情况?本官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我堂堂吏部侍郎,奉旨来到这里,可是这一大早,却听到这外面喊声震天,更有人扬言要取本官性命,这夷陵郡的官员,难道就这般没有规矩?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他们其他的没有弄清楚…?”
裴秀英的声音极大,众官员听他这样说,更是愤怒不已,不少人更是握起拳头来。
元静的神色严峻,缓缓道:“裴大人,他们并非是对大人不敬,只不过是要来向大人,求证一件事情而已。”
元静的话声刚落,就从人群中挤出一人,到了大门前,指着裴秀英的鼻子,大喊道:“你、你逼死我父亲,还跟没事人一样?你还我父亲的命来…!”这挤上前来的人,自然是江达的儿子江羽。
裴秀英气急,冷笑道:“本官逼死你父亲?本官问你,本官是如何逼死他的…!”
“你!”江羽的眼中,喷射出燃烧的怒火,看他那样子,似乎手里有一把刀,就一定要上前砍了他。
“裴大人,昨夜江大人上吊自尽之前,留下了一封血书,那血书上的内容,我且念给你听,欺人太甚,天理不容。悠悠天地,何处雪冤?”
裴秀英闻言,脸上带了一丝伤感,疑惑道:“他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就上吊自尽呢…?”
元静看着裴秀英,又道:“那是因为有人对他大肆污蔑,他一个读书人,心高气傲,知耻晓廉,硬是被那些恶毒的污蔑,给活活逼着自尽…?”
裴秀英对江羽又道:“江公子!逼他自尽一定不是本官?定有他人…?”
江羽立刻哭泣道:“是你!是你逼死我的父亲,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吏部的人,进了清吏司衙门之后,自持是京官,所以在这衙门里横行无忌,更是对家父百般污蔑,短短两日,家父便被你辱骂无数次,这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想狡辩吗…?”
他的话声刚落,身后便有一大群人叫喊着,人群中更有一名清吏司衙门吏员大声叫道:“不错,这事儿大家都可以作证,裴大人自从进了我们清吏司衙门之后,就依仗着权势,越权查看我们衙门里的所有账目,我们的账目干干净净,他们找不到罪证,便以口舌污蔑我等,更是几番侮辱我们大人,而且都是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
他这一说,后面又上来十几名清吏司衙门的官员,一起指责裴秀英。
群情再次激愤起来,而江达的家人们此时抬着他的尸体过来,众人立刻拉开一条道,让江达家人进入,江达家中老小嚎哭着,齐齐大叫冤枉,那家仆更是向空中洒纸钱,凄惨一片。
那江羽少年性子,见了父亲的尸体,再也忍不住,于是大叫一声,便往上冲过去,身旁的人本是下意识伸手去拉,但是伸到一半,却嘎然停住,那江羽已经是冲过去,好在被军士们拦住。
江羽突然冲上前去,颇有些突如其来,虽然大家都知道江达的家人,必定是满腔怨怒,但是也不曾想到江羽这个孩子,竟然真的敢上去,攻击堂堂吏部侍郎,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到江羽己经被军士给拦住,那军士又是推了一把,使他连连后退,终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羽这一动手,那江达的家人,顿时气得便都要冲进院子里,在那些官员之中,不知谁叫了一声:“打死这害死人命的狗官…!”
一时之间,那些官员也都是冲向军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裴秀英跟保护他的军士们,给围在中间,拳打脚踢,可怜那些军士们,又不能动手,只能硬是被这一群人给围住了猛打。
吏部的官员们都是面面相觑,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惊慌,一时之间一片混乱,喝骂声一片。
此时元静一脸阴笑,眼睁睁地看着混乱不堪的局面,口中虽然在那叫着不可胡来,不可胡来!只是那声音,比说梦话也大不了多少。
韩世谔原本以为,有一队军士在那守着,肯定没有问题了,但是瞧着那江羽出手,之后一大群官员冲进去,想要围殴裴秀英,心中顿时一紧,生出一种极为不详的念头。
看这些人气势旺盛,看那样子,竟似乎是要置裴秀英于死地,在如今的情况下,不说以前的合作,就说现在,韩世谔和裴秀英关系,可以说是左膀右臂,一旦裴秀英死去,自己很有可能,就陷入孤军奋战的景地,在看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一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的冲了过去。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