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对方有这个意思,韩世谔自然,也是要他虚与委蛇,静观其变,只有如此,或许才能有一些收获。
元静对韩世谔的反应,似乎也是很满意,就起身过来,附耳低声道:“韩将军!请随我来,我有个好宝贝,请将军观赏观赏!”
韩世谔是不动声色,随即轻声问道:“郡守大人,却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元静闻言,也是轻轻拍了拍韩世谔肩头,又道:“你随我来!既然是宝贝,那先说了,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韩世谔也是站了起来,向韩豹那边看去,二人对了一个眼色,韩世谔这才跟随元静走去。
“封大人,这边就劳烦你,先陪陪杨大人和韩将军了。”元静也是微笑着,向杨玄感和韩豹二人,抱拳又道:“两位大人,失陪一下,失陪一下!”
杨玄感看着韩世谔,随同元静从偏门离开,也是一阵妒忌,看来这元静是在拉皮条,要成就这小子,与方才那佳人的美事了。
那封大人的眼中,也是掠过艳羡之色,他端起酒盏,对杨玄感跟韩豹二人,笑道:“杨大人,请,来,韩将军,咱们再干一杯!”
······
而韩世谔随着元静,从侧门出了大厅,抬头望天,夜色之中,天空竟然有一弯明月,月光幽幽,洒射下来。
行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元静忽然,轻声叹道:“韩将军,今日你也看到,那姓裴的这一伙人,打着陛下的旗号,来到我们的夷陵郡,那可是来者不善啊,虽然我们夷陵郡的灾情是严重了一些,可是我们这些官员们,在灾情发生之后,可都是兢兢业业…,还有!我待他们为上宾,可是他们…哎…!”
韩世谔闻言,也是强圧心中的怒火,轻声笑道:“元大人,还请切莫因此生气……!”
元静也是微微点头,轻声又道:“江南三郡之灾,而我们夷陵郡,是受灾受创之最重的,外人是不明白的,我们夷陵郡的五座县城,无数灾民的流离失所,我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今日迎候将军之时,将军也曾问我们,为何灾民吃不饱,我也不瞒你,实在是粮食短缺,无可奈何……灾民饿死,也确实属实,但这种景象,实非我所愿见到……这老天无情,我辈除了尽心挽救,又能如何,大灾之下,死一些人,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儿……!”
韩世谔神色平静,又轻声道:“郡守大人说的是,老天无情,人力如何对抗?”说完顿了顿,才又轻声道:“元大人,你既然如此诚恳,那么我韩世谔,也就有话直说了,还请见谅…!”
“该当如此,该当如此!”元静也是打蛇上棍的频频点头,只见他一脸笑意的又道:“韩将军,我跟你父亲一般大,你就称我一声世伯吧!我这人是极重情谊的,你以礼待我,我更是要以礼待你,你我之间,有话但讲无妨。”
韩世谔闻言,只能肃然道:“世伯,自我们进入江南,在你们的夷陵境内,我们在经过那灾民区,见到的是孤鸿遍野,哀号连连,实是让我等震惊……!”说完,他又瞥了元静一眼,见他神情镇定,眯着眼凝视自己,于是继续说道:“世伯,我们在临来前,也是听说你们夷陵郡这边的地方,存粮可是不少,足可支撑灾民很长一段时间,灾民是不会挨饿,可是……,可是事实所见,却是出入甚大啊,我是晚辈,这些话本是不该多说,但是朝廷里也是嘱咐下来,我做这护粮官,就是要看到百姓吃饱,不至于出现局势混乱的状况……!”
元静闻言,轻轻的拍了拍韩世谔的肩头,压低声音温言道:“世侄,你这都是实在话,我是明白的,我们夷陵郡,仓库的储粮,那一直是捉襟见肘,并无太多的存粮,而且我们地方仓粮的账目,那都是在清吏司的那些人做的,而且户部说我们夷陵郡的存粮甚多,我看不是户部出了差错,而是我夷陵郡清吏司内部出了问题,只怕是那些清吏司的官员,为了自己的功绩,就虚报了储粮的数目……!”
韩世谔听了他的话语,顿时皱眉道:“哦,怎么可能会有此事…?”
元静低头叹道:“世侄啊,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鸟,都会有的,要说整个夷陵郡的官员,都是清廉无比,这是连我都是不相信的,还请世侄放心,我最近几日也正彻查清吏司,只要清吏司真的存在问题,我也必不容情……!”
“世伯公私分明,小侄钦佩万分!”韩世谔恭敬回道,心中却冷笑道:看来你们这些人,早就准备好替死鬼了。
元静闻言,更是凑近韩世谔,一脸真诚的轻声又道:“目前,那些吏部的官员,他们已经开始着手彻查,我们夷陵郡清吏司,虽然他们今日无礼,但是若真的秉公办理,我是全力支持的,不过…!我想世侄如今的心思与我一般,都是要夷陵郡的百姓,能够顺利渡过灾情,中间不至于出现波澜,从而让百姓受更大的苦楚……!”
韩世谔闻言,立刻点头道:“正该如此!”
元静见面前的便宜侄子,如此上到,也是轻轻一笑,点头道:“世侄果然是与我一般心思,那便好,我明人不说暗话,那些吏部的官员,他们若是秉公办理,我元静定是绝无二话,他们若是想在我的头上扣屎盆子,那我也就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宰割,到时候还要请世侄跟杨大人,为我做主、替我主持公道,可不能由他们胡来!”说完,又是凝视着韩世谔,轻声问道:“却不知世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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