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丞相,您等着,小的这就去。”那心腹亲信得令,便准备走出县衙,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恰在此时,只见整齐王张胖子自县衙外面儿撞进来,语带哭腔,哆哆嗦嗦地跌声说道:“左丞相,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王自用望见张胖子这个样子,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凉意,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预感,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愿意面对地问道:“什么大事不好,不会是官军杀来了吧?”
“左丞相,还能有什么事儿能叫大事不好,自然是官军杀了过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东门儿给占了,现在听说刘阎王带着三万大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咱们趁着他们的大军还没杀到,赶紧跑吧。”张胖子见事态紧急,便赶紧劝王自用一起跑。
其实这张胖子本来想自己跑路,但是后来又想跟着王自用一起跑,官军或许会把王自用当成更大的目标,他说不定可以趁着官军抓捕王自用的机会脱身,所以他才特意来找王自用一起走。
他先来一步,其他几个头领也出于不同的目的,都到王自用这里来集合了。
“左丞相,合则力强,分则力弱,这个道理谁都懂,官军逼近,咱们这路义军所有的马军都在咱们几个人手里,刘阎王在咱们这里,想来山西的大军也跟着刘阎王在一路,南面儿的官军定然不多,咱们拼尽全力往南面儿跑,能跑出去几个是几个,左丞相,您说如何?”老回回马守应向王自用进言道。
“左丞相,事不宜迟,迟则生乱,您赶紧拿个主意吧!”一字王拓仙灵急声道。
“娘的,事到如今,金银财宝,美貌女子都不要了,到了河南再去抢,咱们走,走南门儿,去跟南面儿的义军会合。”王自用说完这句话,便决绝地走了,再也不看那些已然被捆扎好的,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还有那些哭的梨花带雨的美貌女子。
这些女子才是苦命人,在流贼这里被作践,落到官军手里同样没有好下场,所以这才哭的分外伤心。
这王自用正欲出门之际,忽然听到这些女子的哭声,便葛地一回头,对着自家一个亲信道:“这些女人跟着我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怎样也算是我的女人,就这么留在这里,岂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去,送她们上路。”
“是,左丞相。”那亲信得令,便带着一众手下们抽刀在手,格杀王自用抢来的女人。
“老爷,饶命,让我再好好侍候您,饶命,饶命,啊!”
“贼子,你不得好死。”
“老爷,绕过我罢,我怀了你的骨血。”
求饶声,哀嚎声,咒骂声,凄厉的叫喊声不绝于耳,然而这些却全然不起作用,她们还是死了。
王自用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众贼首出的门来,王自用上的马来,一边儿策马疾驰,一边儿询问身边儿的几位贼首道:“你们的女人都是如何处置的?”
“还能怎样,任其自生自灭,大不了,再到河南去弄。”张胖子浑然不在意地说道。
“其实我也应该跟左丞相学上一学,将她们全杀了为好。”一字王拓仙灵桀桀笑道。
“可惜了这些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若不是刘阎王追逼太甚,我也想带着她们,特别是已经怀了我孩子的女人。哎,算了,说这些作甚,先跑出去再说。”王自用微微有些惋惜地说了一阵,随后又话锋一转,回到了现实之中。
“对,趁着官军没来,咱们快走。”蝎子块拓养坤应上一声道。
众贼首把话说完,便各自拨马直奔南门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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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玉带着手下们一路疾驰,过不多时便抵达抵达蒲州城下,他望见何耀宗就带着一众手下们站在东门下,牢牢把守着城门儿。
他微微一笑,环顾左右道:“早就料想到流贼防守不甚森严,不然攻击坚城,总要费些周章,左挂,你速速带兵进入蒲州城,胆敢顽抗的流贼,全数诛杀,一个不留,投降的一律先看押起来,等待甄别,为了避免流贼藏匿起来你们找不着,咱们带来的十条军犬分给你们五条,你们带去,好生细致搜查,决不能放走一个流贼。”
“是,大帅。”王左挂先是答应一声,然后便对着军犬部队的人喊道:“大帅有令,来5个训犬员,带着军犬跟着我走,”
接下来,王左挂又对着自己手下的火铳兵道:“走,跟着老子进蒲州城,大帅有令,碰上胆敢抵抗的流贼,尽杀之,其余流贼暂时看押,等待甄别。”
“是,王将军。”一众火铳兵齐声应道。
“走,跟着老冲啊。”王左挂大喝一声,奔着蒲州城就冲了过去。
王左挂一马当先,向着蒲州城直冲而去,三千火铳兵随后跟进,五名训犬员跟在最后面儿。
“何爷辛苦了是!”王左挂冲过城门儿的时候,还没忘记跟何耀宗搭讪一句。
何耀宗呵呵一笑道:“不打紧,为大帅效死,一点儿也不累。”
“甚好,”王左挂话音未落,便已经冲入蒲州城中。
伴随着王左挂杀入蒲州城而来的,是城内流贼们更大的慌乱,对于这些个普通的流贼来说,鲜红色盔甲,如同岩浆一般汹涌而来的靖边堡军就如下凡的天兵一般神力绝伦,让他们只想逃跑,但他们这些寻常流贼又没有马匹,跑不掉,就只能等死,等着投降,等待官军裁决他们的命运,又或者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哎,你们干什么?”一个流贼管队惊恐地看着自己身边儿阴沉着脸,正拿着钢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下们,哆哆嗦嗦道。
“对不住您了,现在官军杀来了,说是绑缚寻常贼将来降者,免死,赏银一两,咱们想活,就只能让您死了。”一个流贼兵士冷森森是说上这样一句话,然后便跟着自家弟兄们一起将这个管队绑缚至王左挂等官军面前。
“军爷,这厮是咱们的管队,小的们特地绑缚他来献于军爷。”那些个流贼见王左挂的盔甲比其他官军要好看的多,便知道这位爷定然是官军,于是便特意找王左挂商议投降事宜。
王左挂见到这些人,鼻子里哼上一声道:“算你们识时务,把你们管队绑了,交给城门那里的军爷看守,然后你们来带路,告诉咱们,你们的人都在哪里。”
“是,是,小的们这就去。”
这些临阵投降的流贼们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然后他们在见自家管队交予何耀宗看守之后,便带着王左挂等官军在城内四处搜杀流贼。
蒲州城内的流贼本来就惧怕靖边堡军,再加上王自用等人早已逃跑无踪,没人组织防守,流贼们大部分都投降了,只有极少数流贼自知必死,才反抗一下,结果则是被火铳兵一顿乱枪射击,被打成了筛子。
更有些流贼为了躲避靖边堡军的搜杀,四处躲藏,然在靖边堡军的军犬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们都被从各个角落搜了出来,对于这些被搜出来的流贼,王左挂将他们排列在墙壁前面儿,全部枪杀掉,一个不留。
如此,在靖边堡军严密的搜杀下,蒲州城中的流贼一个也没能跑掉,全部束手就擒,或者被杀掉。
蒲州城中流贼之命运大致如此了,而溜出城外的王自用,张胖子,马守应,拓仙灵,拓养坤等人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城外一处小山岗上,刘仁玉与张铁牛拿着千里镜密切注视着蒲州城外的一切动静,他们在这里很是看了一阵,忽然发现有一大票人马自蒲州城内杀了出来,这些人普遍衣着华丽,看起来营养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都骑着马。
流贼之中什么样的人能够有马可以骑,这个不言自明,当然是贼首级别的,刘仁玉就算不认得王自用,只凭这一点儿便可以确认这个时候从蒲州城里出来的肯定是大鱼。
“铁牛,王自用那厮带着手下跑出来了,走,咱们现在就去收割他们,他们既然有马骑,肯定都是大鱼,作恶定然不少,咱们不接受他们投降,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刘仁玉微笑着对着张铁牛道。
“好咧,大帅,他们在咱们眼中就跟兔子一样,今个儿就当打猎了。小的们,跟着老子冲,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张铁牛最喜欢办这种简单粗暴的事情,他大吼一声,便一马当先,奔着蒲州城南面儿杀了过去。
“呵,这小子还是这么有活力。”刘仁玉呵呵一笑,随后便也带着自家亲信只扑城南方向而去。
两千多人的大部队只扑南门儿,带起巨大的烟尘,王自用等人自然是一早就看到了。
“不好,有官军,快跑。”王自用看见官军,着实骇了一跳,他自然是快马加鞭,疾速南奔,其余人等大惊失色之下,也是拼命抽打马匹,恨不能飞到天上去。
刘仁玉所部人马自城东追来,距离城南并不甚远,眨眨眼的功夫就要追上了。
张铁牛所部人马追击敌军的时候却是有个优势的,那就是弓箭兵具有远程打击能力,他们距离王自用等人还有七十步远的时候,像范雄心这样的神射手便开始张弓搭箭,瞄准射击。
只见他一箭接着一箭,频频射向流贼。
流贼身上并无甲胄相护,只要中箭,无一不是被箭矢穿身而过,立马坠于马下,王自用等人望见此等景象,无一不是吓得心胆俱裂,跑的愈发快了。
但靖边堡军的马匹因为保养得当,营养搭配合理,马力却是甚强,越跑就把跟流贼之间的距离拉的越近。
待双方的距离拉近至五十步的时候,所有的靖边堡军弓箭兵都可以张弓射击了,一时间,羽箭密织如雨,朝着流贼兜头扣了下去,流贼中箭而坠马者不计其数。
流贼马军本有三千人,结果靖边堡军一路追,一路杀,短时间内便刨去一千多人,照这样下去,再跑一阵,流贼全要团灭了。
王自用心中当真是惊骇到了极点,他想逃逃不掉,想躲,却又看见官军牵着狗,想分路逃跑,这里却只有一条路,路两旁都是丘陵小山,想投降,人家不接受,娘的,当真是陷入绝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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