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仁杰则押解着婉如斗败公鸡一样的一点红,张述圣等人径自前往靖边堡的大牢之中。
“好了,如今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已了结,丹青,你去请马天君马镇长到这里来。”刘仁玉对着陈丹青下令道。
“是,大人。”陈丹青得令,便径自去寻马天君去也。
刘仁玉对着陈丹青下完令,便带着李继业等人一边儿在这个宅子里走着,一边儿说道:“这个地方终究死过人,不算什么好地方,继业,过几天就把这个宅子推了,另外再起一套宅子,发卖出去。这个事儿,你跟赵老爹说一下吧。”
“是,大人。”李继业答应一声道。
“今日你们恰好都在这里,我就把随后几天的安排说一下,你们,还有你们手下的官兵都可以休息7天,这7天的时间,你们要好好利用。我跟你们说,我下个月18日就要成亲,你们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媳妇,留个种了。最好咱们趁着洪军门下个月来的机会,一起把你们的婚事都办了,你们意下如何?”
李继业见刘仁玉方才还在杀气腾腾地料理造反的流贼贼首,转过脸来就在说这等风花雪月的事情,他就很是感慨自家将主的思维果然与众不同,然后等他感慨完了,他就非常严肃地询问刘仁玉道:“大人,您说让咱们找媳妇,这是命令,还是建议?”
“当然只是建议,我又不是你们的爹,怎么可能管你们成不成亲!”刘仁玉先是嘿嘿一笑,这样回复一句道。
“大人,其实您就算是不说,卑职等也有这个意思,您要成亲了,仁杰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了一房媳妇,咱们也该成个家,睡睡婆姨,抱抱孩子了。”李继业做个笑脸,嬉笑着回复道。
“继业,你说的非常对,我听说在咱们靖边堡,就数军人收入高,地位也高,而你们又是军官,自然是有不少姑娘们盯着,你们去吧,不论你们看中了哪家姑娘,都带来给我看看。”刘仁玉跟几位手下们分析他们在婚嫁市场的竞争优势道。
“好咧,大人,额铁牛得令,7日之内,必然找个婆姨来,如果不能,额特牛提头来见。”张铁牛豪气干云地赌咒发誓道。
“你这蠢物,我是叫你去找媳妇,又不是叫你去杀敌,你还说什么提头来见,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媳妇,老子还要杀了你不成!”刘仁玉见张特牛这蠢物居然说出这等话来,便严肃地批评了对方一顿。
“是,大人,额铁牛说错话了。额铁牛一定好生努力,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张铁牛见自己说的不对,便赶紧改口道。
“你个狗日的,成亲是你自己的事,你居然说完成老子交代的任务,你他娘的有病吧你。”刘仁玉见张铁牛满嘴胡言乱语,便哭笑不得地纠正道。
“是,大人,卑职又错了,卑职总之一定会去找个媳妇就是了。”张铁牛见自己一不小心又说错了,便又一次纠正道。
“行了,行了,我就是给你们提个建议,你们爱成亲就成亲,不爱成亲,我也管不着,就这样了。”刘仁玉说完,便自顾自地在宅院里走来走去,静静地等着马天君。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丹青便把马天君给请了过来。
“大人,不知您招学生来有何吩咐?”
“自然是有事的,李升满,张述圣,姬三儿,王子顺等几个从前的流贼贼首受了招安之后,仍然贼心不死,阴谋作乱,幸好咱们新闻调查科的密探及时发现了这些贼人造反的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终于揭破了他们这伙人的惊天阴谋。
现在我已深入虎穴,将这些个阴谋作乱的贼人全部拿下,目下正系在我靖边堡大狱之中。我想到这些人从前犯下的滔天罪恶,便不免义愤填膺,如今那些从前被这些贼首祸害过的百姓正好都在我靖边堡中安插。
故而我决定3日后,在东城外寻一个地方召开公审大会,故此特令你来组织这次活动。3日之内,你要负责搭建好礼台,我在公审的时候要用。然后我靖边堡中的百姓,原则上都要来参会,但是如果有不想来的,也就不要勉强,不过你一定要把咱们要召开公审大会的消息散播出去。
到了开大会的那一天,你要划分区域,将人安排好,我想公审大会那一天可能人会很多,你手底下那些衙役可能应付不过来,所以我特地将马文山和杨德胜手底下的兵士借给你维持秩序。除了这个事情之外,一点红等人的集藏,还剩多少,你派人点算一下,都收到咱们的府库之中。如何,这些事情你能不能做好?”刘仁玉说了半响,回头便询问马天君道。
“大人,这些事情都不难,学生自当办好。”马天君拱拱手,微笑着回复道。
“如此甚好。”刘仁玉听了这句话,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对着马文山和杨德胜道:“本来后天该你们放假,但是我这里有急事,就先派你们一个临时差事,我问你们,你们愿不愿意干,如果不愿意,我就换人。”
愿不愿意!?难道我们还敢说不愿意吗!?
马文山和杨德胜在心里嘀咕着刘仁玉实在是多此一举,不过他们却还是装出一副极为高兴的样子,然后杨德胜先自说道:“如何能不愿意,左右放假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带着手下的儿郎们就近看看热闹也好。”
“卑职的心思跟杨千总的是一样的。”马文山见杨德胜说的甚为得体,便就势附和一句道。
“如此甚好,那么三日后,咱们便按照既定计划,召开公审大会。左挂,你快些把一点红那伙儿人的同党全部处决,然后就可以回去歇息了。好了,此间的事情已然全部了结,大伙儿这就回去吧。”刘仁玉环顾四周,然后下令道。
“是,大人。”靖边堡的一众文武官员们答应一声,便各忙各的事情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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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彭,啪啪。”一阵阵拳头击打在人体上的声音在靖边堡的大牢中飘荡。
在一处监牢之中,只见王子顺正蜷缩在角落里,被张述圣和姬三儿持续殴打。
此时,王子顺的脸肿的跟个馒头似的,鼻子和嘴角中都在淌血,看起来甚为可怖。
“老子叫你告饶,你这狗日的没卵货。”张述圣一边儿在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边儿又狠狠地踢了王子顺一脚。
这一脚正中王子顺的面门,生生地就把王子顺的门牙给踢掉了一颗,而王子顺也许是被打得太惨了,已然处于懵逼状态,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
“唉!这个驴日的,被打了,连叫唤都不叫唤,真是没劲。”张述圣见王子顺跟个木头人一样,就算是被殴打,也没有半点儿声息,觉得索然无味,便喘着气,扶着腰,蹒跚走到一点红身侧,嘶声问道:“李升满兄弟,你老跟这儿站着做甚,不去打那个王子顺解解气吗?”
“嘿.....!”一点红哂然一笑,淡淡道:“事到如今,打这个王子顺有何用!生死存亡的时候,谁个不想好生活着,你们就不要再为难他了,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明日都要在那个什么公审大会上被杀的。”
“我知道,我就是气不过王子顺这厮最后时刻还要告饶。”张述圣嘟囔道。
“不要怪他了,要怪就怪刘仁玉那厮。其实我现在想一想,才发现咱们会有今日,都是因为刘仁玉那厮一直在算计咱们。”一点红将头靠在牢房的木头柱子上,喃喃自语道。
“你还别说,还真是。”此时,姬三儿殴打王子顺半响,也打累了,便径自走过来接腔道。
“你们看,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派人密切监视着,他不给咱们分田地,不给咱们上那个什么户口,生生地把咱们往绝路上逼。最后,咱们举事的时候,他才把咱们一网打尽。他还真是沉得住气。”一点红想到这里,便越说越气道。
“咱们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把咱们斩尽杀绝。”张述圣无法理解地迭声问道。
“谁个知道呢!咱老子当年纵横延绥的时候,什么官儿没见过,便是杨总督杨爷也不过如此罢了,偏偏这个刘仁玉,我是真看不透他,你看他在靖边堡做的事情,哪是一个正经的官儿该做的事情。”一点红想一想刘仁玉在靖边堡所做的种种,便很是无法理解道。
“谁说不是呢?刘仁玉这厮当了官儿,不喝兵血,不奸.淫掳掠,不乱收赋税,还给百姓们分田地,分房子,田租也收的低,你说咱们当初要是碰上这样的好官儿,又何必出来造反,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呢!”张述圣说到这里,便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道。
“现在说这个又有何用,明日便要去见阎王了。”姬三儿面无表情地说上一句道。
于是,监牢中的众人再也无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监牢的尽头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食物的香味。
“嘿,这味道,错不了,是烤全羊,哈哈,不成想,这断头饭倒还是我爱吃的菜式。”一点红远远地闻到了烤全羊的香味儿,便微笑着对着身边儿的张述圣和姬三儿道。
而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毫无声息的王子顺听见了断头饭这几个字,忽然就大喝一声,冲到大牢门口,不停地用头撞击着柱子,嘶声哭喊道:“刘大人,小人愿降,不要杀我,小人也是被逼的,大人,小人是被逼的。”
“嘿,这个驴日的!”心情极端不好的张述圣见王子顺又在说这些浑话,便挽起袖子,要去打王子顺。
“算了,由得他去吧。这是咱们最后一顿饭,咱们就好生吃酒饭便是了。”一点红拉住张述圣,示意对方不要跟王子顺一般见识。
“唉!说的也是。”张述圣看了看王子顺痴痴傻傻的样子,顿时就兴味索然,再也没了殴打对方的兴致。
待得牢头带着几个狱卒行至关押一点红等人的大牢门口,那牢头便令人将丰盛的事物摆在一点红等人面前,随后那牢头便冷声道:“牢里的规矩,犯人上路之前都有断头饭吃,你们好生吃着。”
那牢头说完,正要返身离开之时,不提防一点红轻声唤道:“有菜无酒,不甚快意,可否给咱们弄几壶酒。”
那牢头听见这句话,便驻足回身,定定地看着一点红,此时一点红手中拿着一块儿通体翠绿的宝玉,看起来似乎不是凡品。
“拿去吧,很值钱的,可以换好几百壶酒,你就给咱们拿4壶酒来如何?”一点红将手中宝玉晃动几下,恳求道。
“收回去吧,我若是收了你的宝玉,便是贪污犯,会被逐出靖边堡的。你们是将死之人,喝上一壶酒也无不可,我这就去给你们弄去。”那牢头先是摆摆手,不要一点红手中那块儿玉,然后便径自返身去寻美酒去也。
“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法,居然让自己的手下一个个都不爱财,为什么,我没有碰上这样的好官儿,为什么,为什么!?”一点红看着牢头和狱卒们远去的身影,怀着满心的疑惑嘶声大喊道。
这充满疑惑的声音在牢房之中久久回荡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