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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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准确地说是我们三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出。



    我现在能看到的,是车头已经没有了,完完全全被撞凹进去,那株树,那株树应该也伤得不轻,我都想唤树鬼问问,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在发生车祸的撞击瞬间,我应该是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车里肯定是有人的,但被撞成那样,多半是凶多吉少,可是,我没那个胆子上前看死人啊!



    我们退回到绿化带的人行道,路灯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一个哆嗦着正在拨打号码的年轻女子,“喂,120吗?……”



    嗲能忽然说道:“我们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可现在这情况,怎么走得了?



    最后我咬咬牙:“这样吧,我留在这儿,你们俩去?”



    嗲能嗯一声:“也行,描述尽量客观,不要带有主观思想!”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知道,我不会无事生非的!”



    他俩走了,年轻的女子还在打着电话:“就是荔枝路上,我左手边是缇香名苑,右手边就是那辆车,我穿着牛仔裤……”



    我一把抢过她手机:“在荔枝路和桃枝路交界处,由荔枝路往西开方向的西北角这儿,那车已经见不到车头了,司机卡在里头。”



    电话那头再度说了几句,终于挂断电话。



    那女的大概因为我抢她的手机,吓得呆若木鸡,我把手机还给她以后,她愣了一下,才接过去。



    隔两三秒钟,细细的声音说道:“那个……你再给交警也打个电话吧!我说不清楚。”



    我:……



    急救120和交警基本是前后脚到的,司机应该是陷入深度昏迷,根本没有任何意识,而且身上被一层厚厚的死气罩住,估计快要玩完了。



    回想起刚才直奔我而来的轿车,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



    交警问了我们两人一些情况,嗲能说的尽量客观,我就照实说了一遍,与那女的表达基本一致。



    很快就放我们走了。



    我刚准备往马路对面走,一辆半透明、绿幽幽的车子缓缓靠近我,我在那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吸力,虽然不至于把自己吸上去,但我看到从司机身上出来一个影子,飘到车内,接着车子开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司机,真的死了!可地上的急救人员还在紧急施救,他们拼命地想留下一条生命。



    我不知道要怎么上前说明这一切,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感动于医生的努力,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刚想凑过去说两句,只是这时候他们已将那司机抬上去,有个乘客,应该也受伤了,但是并不严重。



    120急救车走了,可我知道里面带走的其中一具是躯壳。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我得赶去跟嗲能他们会合了,我记得第一辆灵车和第二辆之间,最多也就三两分钟,时间间隔特别近。



    看看马路对面显示了绿灯,我几乎是冲到对面去的,跑到公交站的时候,胜武并不在那儿,可是,稍微往前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虚虚的公交站台!



    “乘客们”排着很整齐的队伍,木然地站在那儿,膝盖以下一面虚无……



    所有的人在死后,都是这样的表情?包括我在内?



    向西看过去时,一辆半透明散着幽幽绿光的车辆缓缓开来,我几乎是瞪圆了眼睛,那车上确实没有生魂,周边也没有,遂大大的松口气。



    “你站这儿干嘛?”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惊了一跳,转头是嗲能,他用漆黑的眼睛正盯着我,有一种被人用显微镜放大找错误的感觉。



    “看我干嘛?”我眨眨眼问道,“总不可能你是在这儿等我吧?”



    嗲能一脸无语扫我一眼,错开我,走向那部灵车,可以说他基本是严阵以待,在路灯下,他的眼睛象装了LED灯一样,闪闪发亮,每一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我清楚地看到他捏得紧紧的拳头。



    不过,他手中抓着一支小竹管,我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他平素常用的那个小瓶子,却不见他捏在手中,我心里有点放心不下。



    不过,这部车很安稳地走了,我向后退退,“嗲能,晚上还会下雨不?”



    嗲能抬起头看看天,“天亮的时候会下,放带伞不要紧的。”



    呃,好吧,既然你说天亮才会下,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第二辆与第三辆灵车之间,会有好一段空闲,我把刚才看到那个魂灵被带走的情况跟嗲能说了,他叹息着说道:“他这也算是生魂就被带走,不过,也相差无几。”



    我们坐到了公交站的休息长条椅上,打了个呵欠,这会子总是觉得特别困,但是,决不能睡啊!



    “今晚过后,还有几个晚上?”我闷闷地问道,晚上起来“加班”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每次被嗲能摇醒,我都气特不顺,迷迷瞪瞪地想揍人,但一看到他的脸,气就全消了。



    可关键是,没睡够啊没睡够,没睡够这件事,如同癌症的疼痛,是永远治不好的伴随病症那样,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受着了。



    我坐得真是要睡着了,一辆车也没有,坐得人很暖和,一暖和,我就无法怀念家里软乎乎的床褥。



    猛然胳膊被擂了一拳,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嗲能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别这时候睡觉!”



    我只好站起身来回走动,“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别念经了,安静一会儿!”嗲能不耐烦地说道,“真不知道昨晚胜武怎么在忍你!”



    我张嘴欲反驳几句,嗲能站起来,问道:“吃糖吗?”



    “吃!”我用力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啥意思,不过有糖吃我还是很高兴的。



    嗲能从小盒子里倒出一粒圆圆的糖递给我,“玉琴春节前给的,我前儿才想起,叫味觉糖。”



    我接过来就含在嘴里,一股子草莓味儿,搞什么啊,草莓是小女生吃的吧?嗲能真是的,就没有别的糖能充数么?



    据说降温了,据说来台风了,早上到现在,温度应该是下降了8度左右,有点凉了,开始穿长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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