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很多生魂的话,是不是你们医院里就有很多昏迷不醒的人呢?”
按照那个叫李谦的,会在睡着后和醒来时完全两样的态度,那么这个老太太是不是也有相应的差别?
据说是有睡不醒的人,只是我们并不能肯定是不是真象顾非说的那样。
半夜十二点半,我们三个回到医院,“就在住院部大楼十三楼,22号床。”
顾非穿上了白大褂,他脸长得嫩,说他是大一的新生也毫不违和。
半夜的医院,当然是有人值守的,可不知道顾非从哪儿把副院长叫来陪同我们一起进去,保安只是用眼睛看看我们,什么也没问。
副院长是个严肃的中年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象个作风严谨的学者。他扶了扶眼镜:“你们不要随便乱走,查完病房就早点回去!”
说罢,眼睛在我和嗲能脸上打了个转儿就走了。
其实我们一出电梯,就已经发现这层楼有少少不对劲,这里的病人都处于游魂状态,特别是在22号床,也就是电梯出门左拐南侧第四间,一群生魂齐刷刷站在门口,随着护士们的脚步移动,它们齐刷刷脑袋从左边转到右边。
确实是古怪!
不消顾非说,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对劲,关键是,我越靠近22号,越觉得自己好象要飘起来!
我一把揪住嗲能,手法没控制好,我扯住了他的衣领,嗲能立即示意顾非回来,“廷娃,出什么事了?”
心跳?我身体好象没有这个东西了吧,后来嗲能再说的话,我都只看到他嘴巴动,听不到声音。
怎么会再次这样?
原先在学校那里的居民楼倒塌时,我曾经失聪过一次,如今再次听不见了?
22号!真是个鬼东西!
他俩不由分说把我拉进电梯,来到楼下,随着电梯的下降,我似乎渐渐恢复过来,嗲能看了看天,“今天也不是月圆之夜,你怎么这么奇怪了?”
谢天谢地,终于听到嗲能的声音了!
听到楼路上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传过来,将刚才的感觉对他们细述了一遍,嗲能和顾非都惊讶地对望一眼,想必他们事先并未料到我会出状况,“22号肯定是有问题,你有看到过22号那个老太太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嗲能摸着下巴问道:“是不是身上有什么邪物?”
顾非想了想道:“这个……我得问问当值的护士,她们兴许知道些什么,不过,那老太太身边也是有媳妇照顾的,贸然去,可能不妥。”
朝他们摆摆手:“我在一楼坐着等你们,你们抓紧时间!”说实话,我就是有点恐惧那种魂魄离体的感觉,跟做梦是完全不同的,人还有意识,一种外力让我生魂离体的话,我的肉身迟早会被鬼蛊师给偷了去。
想想就不甘心。
他俩很久没有下来,落地的玻璃大门内,虽然不能说灯如白昼,至少也是比较明亮的,外面被光线洒落的地方,尚能看到绿植,看不见的地方就是一片漆黑,歇了这么一两分钟,刚才的难受劲儿就过去了。
看到旁边有桶装水和一次性杯,索性走过去倒来喝。
手臂处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滑过,完全没防备,手一哆嗦,那塑料杯就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水溅得一地都是。
一转头,是个魂灵,并非生魂,面目看不太清楚,他应该只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大概是发现我能看到他,他往后退,不,往后飘了一小步,虽然表情没有讶异,但动作显示这个魂灵在吃惊于我的异能。
闲着也是闲着,就跟这个小鬼聊聊天吧。
我坐下来,朝这个小鬼勾勾手,他很听话就飘过来了,试探地坐到我的旁边,渐渐显出了本相,虎头虎脑,眼睛挺大,若不是面色青白,他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孩。
当我问及他在这儿飘来荡去,怕不怕自己被发现的时候,他茫然地摇头,这是个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孩子!
民间有种说法,若你死后不记得自己是谁,就无法走完阴间的归途,望乡台最后一眼看过亲人后,就要喝孟婆汤,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也不记得自己的亲人,这如何走到望乡台?
也不知道他在这家医院晃了多久?
若是阿朗哥在这里的话,倒是可以将他的面容画下来,然后帮他找到亲人。
“你不要这样!”那小鬼没有一点伤感地说道:“除了不能象活人那样吃喝拉撒,huódòng时间改到晚上以外,没什么不同,再说,这里好多的鬼跟都我一样呢,对生前的事情没印象,反正清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这个小鬼的话,让我震惊不已,要说单独的这么几个,我倒还不会惊讶,都说死后七天内,魂魄初凝时,记忆是没有的,要等段时间才会慢慢想起来,多半魂灵都会去生前熟悉的地方转转,死后初凝,也是在他们死去的附近。
“记不得自己过去的有多少?”
那小鬼不在意地咧咧嘴,“少说有二三十个吧,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
这实在太不对劲了,“有什么人控制你们?”
“没有!但我们不能离这里太远,稍微远点,就会有股力量把我们扯回来,有时候撞在什么东西上,怪疼的。”那小鬼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已经听得灵魂出窍般发傻了。
胳膊突然一凉,我回过神,那小鬼看着我说道:“你就不能陪我聊会儿吗?跟活人聊天,你还是头一个呢!”
我苦笑道:“我应该是觉得荣幸的,可是你们那么多没有记忆的鬼,整天在医院里飘,也不怕把人吓死啊?”
小鬼欢快地答道:“不会啊!除了这栋大楼13楼的一个老太太,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我们的,所以你一点也不用担心我们被发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