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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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德旱河沿街在旱河之北,大小客栈密布,酒肆饭店云集……

    纪晓岚倒骑毛驴,缓步前行……

    一处酒楼挑着酒旗,门上横匾“鸿雁楼”,里边人声喧哗,吵吵嚷嚷,之乎者也、子曰诗云不绝于耳,操得都是南方口音……

    纪晓岚问门口站着的小二:“这么热闹——小二哥,里边都是些什么人?”

    小二云山雾罩地说:“这您可问着了。是江南十六州来此赶考的举子们在此喝酒,吟诗作赋,都是了不得的大才子哟!备不住这里边就出几个宰相、中堂什么的呢!”

    纪晓岚微微一笑:“小二哥,你以为读几本烂书,弄几句歪诗便可当得宰相中堂么?那你为什么不去读书?却心甘情愿在此做店小二?”

    “您这位爷真能拿小的开涮,您看小的这副模样——像个宰相、中堂吗?”

    “天天把你的头发拴在房梁上,困了时就朝你屁股扎一锥子——如此苦读十年,你说不定也能当上宰相、中堂、大学士哟!”

    “我的妈呀!您快饶了我吧!我宁愿在这儿当店小二,也不想去当那个什么屁股上扎满锥子眼儿的宰相、中堂、大学士!”

    “既然你这么愿意当店小二,那我也不必再劝你去当大学士了。”纪晓岚似乎很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就要进楼……

    小二急忙双手拦住:“这位爷,江南十六州的才子们让小的在这儿守着门,不让凡夫俗子扰了他们的雅兴!”

    “凡夫俗子?”纪晓岚哈哈一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凭银子喝酒,又不是凭雅兴喝酒——他江南十六州凭什么不让我上去?我这凡夫俗子今儿还非要上去看看!”

    纪晓岚径直上楼……

    小二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纪晓岚的毛驴嘟哝着说:“是你的主人自己要去讨没趣,可别怪我没告诉他。人家江南十六州都是什么人物?那都是耗子啃坛子——满嘴是瓷(词)的主儿。你家老爷一看就是个老土鳖!虽然会倒骑着你满街乱走,可这一上去那还不是猪八戒照镜子——明找(照)着不是人吗?你这蠢驴,也不劝劝你的主人!”

    毛驴突然咧开大嘴,啊呜啊呜地叫了起来,吓了小二一跳。

    小二跳上一级台阶,指着毛驴骂道:“你这蠢驴!我知道你是在骂我呢!你知道我在奚落你的土鳖主人你不乐意了——哼,还挺护主呢!驴子呀,你虽然吓了老爷我一跳,我还是认为你是一头好驴,可你终究吓了我一跳,所以你呀,说来说去你还是一头蠢驴!”

    索府客厅。爷儿俩继续过招儿。

    熊泰无限向往地说:“您说对了!大舅!有您的权势,有我的想象——那些烂石头就是钻石!就是黄金!就是白花花的成堆的银子!”

    索伦一声冷笑,又眯起眼睛,捧着水烟袋陷入深思。

    “您甭笑,大舅,您听我说,您只要在皇上跟前说,北方长城需要修,需要加固——然后您只要把这差事儿揽下来,白花花的银子可就来了——那一堆堆的碎砖烂石就是一堆堆的黄金!白花花的银子呀!大舅!”

    索伦不冷不热地甩出一句:“皇上凭什么乖乖拿出那么多银子去修长城?修长城有什么用?”

    熊泰一听索伦搭了腔,顿时喜出望外:“您是镇国公,身为兵部尚书——这国防边务您是正管儿呀——大舅!现在罗刹毛子在我北方边境蠢蠢欲动,屡犯我疆界,劫掠我百姓、财产与牲畜……这不正是修长城的最好、最充足的理由吗?!大舅,您还犹豫什么?把这差事儿揽下来,咱们就发啦!赚的银子——咱爷儿俩五五开!”

    索伦浓密的眉毛呼的乍开:“三七开!”

    熊泰兴奋得好似打了鸡血:“大舅!您答应啦?!好,就依您——三七开——我三您七!”

    纪晓岚还没登上二楼,一阵吵吵嚷嚷声已轰入他的耳朵。

    一位举子指着墙上刚写的一首诗:“就你这几句歪诗,还吹嘘什么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哎哟哟,依我看哪,唐人崔颢当年咏黄鹤楼的地方,有两首诗,倒是很合此情此景啊!”

    众人一听,都凑上来,七嘴八舌。

    “什么诗?快说来让我们听听!”

    “你们听他的?他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喂,你倒是快说呀!”

    “对!快说快说!别卖关子让我们着急了!”

    “好,那我就吟给你们听听——话说早年间有个秀才,极为清高,目中无人。一日游到武汉黄鹤楼,见到唐人崔颢咏黄鹤楼的诗旁,狗尾续貂的诗又繁衍出不少,越看越来气,于是他也题诗一首于墙上以示其不屑一顾之轻蔑与气愤……”

    “哎,你别兜圈子了好不好?快说什么诗吧!”

    “我这不正要说呢么,偏你又来打岔——听好了啊——诗曰:

    三年不见诗人面,

    一见诗人丈二长;

    若非诗人丈二长,

    何以放屁在高墙?”

    众举子皆抚掌大笑。有人问道“还有一首呢?是什么?”

    那位举子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于是又摇头晃脑地接着说:“第二天有人看见此诗,又在其诗旁题诗一首,诗曰:

    放屁高墙上,

    为何墙不倒?

    那边也有屁,

    把墙支住了!”

    众举子轰然大笑,声震屋瓦。

    纪晓岚也跟着起哄,拍手道:“好!好诗!好诗呀!”

    众人这才发现进来了纪晓岚,一齐的蔑视着他,一齐的不屑一顾;只有金小乐看纪晓岚的目光充满敬佩。

    刚才那个吟诗的举子很不客气地说:“哎,我们江南十六州的大才子们在这儿吟诗作乐,你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扰我等雅兴?”

    有人跟腔道:“喂,你要想在这儿喝酒,就得先作首诗让我们看看——如果合格,或许找个旮旯让你坐坐——偷着长学问。”

    纪晓岚瞧着粉墙上题的一首诗,摇摇头;再看一首,又摇摇头……

    吟诗举子很生气,翻着白眼说:“你一个劲儿摇头,看来你是没把我们的诗放在眼里了。那你就快些作一首出来——否则就请你快出去!莫扰了我们的雅兴!”

    纪晓岚装作很畏难的样子拱了拱手说:“江南十六州何等的名声,纪某岂敢班门弄斧。”

    众举子狂妄地大笑起来,只有金小乐老大的不忍。

    小二应声跑了上来,斜了纪晓岚一眼:“你这人,我跟你说江南十六州的大才子们在此饮酒作诗,不许凡夫俗子上来打扰人家的雅兴!你偏不听好人劝。瞧,自讨没趣吧?快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啦!”说着就要上前拉他。

    金小乐拦住店小二:“小二,你莫胡说!纪公子,你太谦虚了,你早上那半边对联对得多好!别客气,你就写一首诗给他们看看!”

    纪晓岚拱了拱手:“承蒙金公子鼓励,那我就试试?”

    金小乐也一拱手“纪公子请!”

    众举子一起哄笑……

    “诗就是这样作的吗?”纪晓岚指着粉墙上的诗,挠了挠脑瓜皮,故作为难状,“好,那我就照葫芦画瓢——转(zhuai)一首顺口溜溜为各位大才子助助兴,写不好各位可不许笑话我哟……”

    “不笑话!不笑话!”

    “快写吧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啰嗦!”

    “真可笑!懒驴上磨屎尿多!”

    ……

    纪晓岚拿起桌上的毛笔,蘸饱了墨,走到粉墙前,又挠了挠脑瓜皮,再看看墙上刚写上的几首墨迹未干的诗,又摇了摇头……然后,试试探探地写出第一句:

    一上上到楼上头,

    众举子一看,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叫诗?别糟践诗文了!”

    “哇!千古名句!直叫太白汗颜!”

    “老杜得钻老鼠洞!”

    “东坡急得拔胡子!”

    “千古绝唱——遗臭万年!”

    “开一代诗风!又领风骚数百年!”

    “喂,你拿这样的破诗为我等助兴?呃,我要吐……”

    ……

    “过誉过誉!谬奖谬奖!”纪晓岚故意双手一揖,作谦虚状,“岂敢领风骚,至多比墙上这些诗略胜半筹……而已。”

    “哈哈哈……”一阵更加狂妄、轻蔑的笑声响起。

    “他还真以为他写的那玩意儿叫诗哪!”

    “……略胜半筹……还……还而——而已——”

    “哎哟哟,笑掉我的大牙哟!”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天高地厚——不如纪君的脸皮厚哟!”

    ……

    金小乐看着纪晓岚,满脸的困惑。

    “喂喂喂,”纪晓岚似乎很不好意思地看着众人,“你们这么笑话人,我可不好意思往下写了,你们也就无法见到下边的美妙佳句啦……”

    一阵轻蔑和狂妄的大笑。

    “哎我说你们能不能到外边回廊里回避一会儿,等我完成我的大作你们再进来拜读学习成不成?”

    又一阵轻蔑和狂妄的爆笑……

    “哎呀纪晓岚你低调一点儿会死呀?尾巴翘到天上去啦……”

    “好好好,我们就到回廊上去看一会儿街景,恭候大作问世。走哇,都到外边去!”

    纪晓岚再拱手:“谢谢。等我写完了,以咳嗽为号——你们再进来!”

    “行啊!你打个喷涕也行!”

    “你放个屁都行!”

    ……

    众举子们出去,站在回廊上倚栏看街景。

    纪晓岚毫不思索,在“一上上到楼上头”后边接着写到:

    十二栏杆接斗牛。

    纪郎不愿留诗句,

    恐压江南十六州!

    墨迹酣畅,一挥而就。写完,悄然下楼,推门而出……

    回廊上,众举子们突然看见纪晓岚骑驴远去,又一阵轰然大笑响起……

    “喂,你们看——他溜了!”

    “怎么没听见他咳嗽呀?”

    “写不出诗来,还好意思咳嗽……”

    “连屁也不敢放啦!”

    “诗仙溜之乎也——”

    “走,快看看他吹的美妙佳句去!”

    ……

    众举子说着,笑着,走进屋内,一见墙上墨迹淋漓的诗句,突然间屋内鸦雀无声,每个人脸上各异的表情好像一刹那都冻僵了……

    只有金小乐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避暑山庄。四个宫女两前两后,簇拥着太后缓缓走进“烟波致爽”殿。

    福禄即忙跪迎:“太后吉祥!”

    太后看了看福禄,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起来吧。福禄,你也老啦!”

    “谢太后!”福禄站起来,恭立一旁。

    “我那皇儿哪?”

    “回太后,皇上他中午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福禄对太后毕恭毕敬,大气也不敢出。

    “福禄,你侍候过两朝皇上——你的功劳大呀!”

    “侍候好皇上是奴才的本份,功劳是奴才不敢妄想也不该想的。奴才只是想着怎样侍候好皇上,将来九泉之下,才不至愧见先帝……”

    猛然一阵风来,吹过古松梢头,涛声如泣如诉……

    太后凝神听了一会儿,感慨万千:“怎么就像做了一个梦似的……人就老了呢?我记得我刚进这园子时,你就在先帝身边,那会儿你也就像吉祥这么大吧?”

    “是,太后。”

    “你侍候先皇几年?”

    “三年。太后。”

    “福禄,你有白头发了。”

    “太后倒是一点儿没变。”

    太后凄然一笑:“一点儿没变?那怎么可能呢?”

    “太后真的是芳颜永驻。”

    “芳颜永驻?呵呵,那不成了妖精了……”

    “妖精不可能,只能是仙女——而且是王母娘娘的七闺女。”

    太后灿然一笑:“福禄,你也会耍贫嘴啦……不过,哀家听了高兴。”

    福禄忍俊不禁:“嘿嘿。跟啥人学啥人呗——跟着您的皇儿,奴才也学会了些心理学、语言学、幽默学……”

    太后微微一笑:“好,福禄,你学问大了。福禄哇,皇儿有你照顾,我是放心、也省心多啦。你就替哀家多操心吧。”

    “太后这样一说,倒叫奴才心内不安了。”

    “待皇儿回来,让他来见我——我已经有三天没见到他了。唉,这儿大不由娘啊!”

    “太后,皇上他也惦记着您哪!”

    太后转身,四个宫女簇拥着太后出殿远去。

    福禄望着太后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

    金小乐与同窗魏雨缪出现在戏楼后街,一边走着,一边观赏着承德夏夜市井风情……

    “魏兄,大考在即,我们不好好读书复习,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贤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那些书呆子傻瓜才越临近大考越紧张兮兮地死记硬背使蛮劲儿。愚兄我喜欢你,才带你出来玩玩儿。知道么,越是大考临近,越要放松,尽量放松,心与神,灵与肉,一起放松,什么诗云子曰,什么之乎者也,一律把它们扔进爪哇国……”

    “兄长说话好深奥,小弟越听越糊涂。”

    “你听不懂就对了。这就是你愚兄我密不传人的绝招儿——这就叫欲擒之而故纵之。此时此刻,最高明的备考就是不备考,最聪明的背诵就是全忘掉,最完美的状态就是大放松,而最彻底的放松就是去一个地方——我现在就是带你去那个地方——那可是神仙去的地方哟!”

    “骗人!神仙去的地方怎会在人间?”

    “我骗你做什么?我可是过来人啦。不过,金小乐,你可给我记住——回去千万别说一会儿我带你去做神仙的地方!否则,不要说想金榜题名蟾宫折桂,连考试的资格都没啦……”

    “那我不去了!什么地方呀?这么恐怖!”

    魏雨缪一把拉住金小乐:“恐怖?正相反,那是天堂。这地方,去一回,就让你忘不了,以后我不带你去或许你自己还要偷偷去哩……哈哈,这不就到了嘛。”

    金小乐抬头一看,只见他俩已站在一座庭院门前,红底金字的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秦淮楼。临街一道粉墙,红门楼,镀金的门环,院内开着花,种着草,假山、鱼池……二层小楼雕梁画栋,挂着两排大红灯笼,里边时有人影晃动,吹拉弹唱,娇声燕语淫声浪调不时飞出珠帘……

    楼门一副对联:

    上联:枕上片时春梦中

    下联:行尽江南数千里

    横批:秦淮风月

    金小乐望着牌匾,心生疑窦:“魏兄,这……这好像是柳三变柳永兄的温柔之乡吧?”

    魏雨缪哈哈一笑:“聪明。这就是我说的人间天堂——天上人间!”

    金小乐转身就往回走,却被魏雨缪一把挽住走了进去……

    珠帘一掀,只见楼内大厅美人如云,争奇斗艳,莺声燕语,环肥燕瘦……

    金小乐一时竟看得呆了。

    老鸨子珠光宝气、一摇三摆地迎上来:“欢迎两位公子大驾光临!瞧我们哪位姐儿好呀?小肥、细腰、花仙子、阿菊、杜鹃、小翠、小红、贝贝、肉肉……都过来呀——”

    美女们立刻簇拥过来,搀的搀、架的架、耳鬓厮磨,花团锦簇,将金、魏二人围在中间,嘴里“情哥哥”“宝贝儿”“心肝儿”的叫着往怀里钻……

    金小乐慌了:“哎呀魏兄,她们要干什么?”

    魏雨缪笑了:“她们是要吃你哩!”

    金小乐更慌了:“那老虎才吃人哩……她们也吃人吗?”

    美人儿们一边用芳唇亲他,一边逗他:“我们是老虎!我们要吃了你这只心肝宝贝小羊羔羔!”

    金小乐擦着脸上被吻过的地方,突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金小乐疑惑地问:“魏兄,侬个老虎这样吃人呀?麻酥酥的,心痒痒的,飘飘然的……好像要腾云驾雾哩!”

    魏雨缪大笑:“孺子可教也。当真是心有灵犀悟性高。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这就是神仙来的地方,来这儿的都是想尝尝做神仙的滋味儿的。老板娘,我这兄弟,是未来的状元郎!虽然满腹锦绣文章,但在你们这儿他还没启过蒙,还是一张白卷儿哩……你给他找个温柔点儿的——最好是像李师师、苏小小那样会做诗的,与我这兄弟吟唱一番,教他怎样作另一种诗!”

    老鸨子笑盈盈地看着金小乐:“好呀。我们这儿新来个扬州姑娘,会弄那些个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儿。莺儿,杜鹃,你俩送这位公子去风花雪月馆会会徐袅袅徐姑娘!”

    两个美人儿应了一声,一边一个架住金小乐。

    金小乐绝望地望着魏雨缪:“你们要干什么?魏兄救我……”

    魏雨缪老道地一笑:“救你?哈哈哈……兄弟,去找找做神仙的感觉吧!好好儿放松放松,一会儿你别乐不思蜀我就服了你啦……”

    金小乐一步三回头地被两个美人儿连拉带拽地架上楼去了……

    魏雨缪瞧了瞧依偎在他身边的两个姐儿,各自亲了一口:“我呀,选的不如撞的——既是你俩跟我这么亲热,我也就不点别的姑娘了。请问两位美人儿芳名?”

    “我叫小红。”

    “我叫小翠。”

    “好!好名字!哈哈,本公子今儿就来个倚红偎翠……说,想喝什么饮料?哥我请客。”

    小红一扭细腰:“我喝人头马!”

    小翠一摆丰臀:“XO!再加一瓶路易十三!”

    魏雨缪脸儿一板:“怎么着?宰人哪!”

    小红嘟了嘟嘴儿娇嗔道:“魏哥咋这么说呢?我这是给你长威风哪——喝人头马的客人那才叫够派儿!”

    小翠撇了撇嘴儿媚斥道:“就是。魏哥怎么不明白奴奴的心?为什么要喝XO再加路易十三?奴家是为魏哥摆排场、壮门面哩!”

    魏雨缪哈哈一笑,在小红小翠的粉腮上各亲了一下:“你魏哥我是脂粉堆里打滚的人!你们俩的小心眼儿我还不明白?好吧!就XO!人头马!路易十三!给你亲哥哥上!”

    “魏哥真爽快!一看就是大款!”

    “这才叫挥金如土!大家风范!”

    “魏哥,咱们上包房吧?”

    “对呀,魏哥,上包房——三个人的世界多好啊!”

    魏雨缪一边一个揽住二美的小蛮腰:“那当然!有喝人头马不开包房的吗?走!”

    小红小翠俩人一使眼色,一边一个,搀着魏雨缪走进二楼“百年好合”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