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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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又一具尸体被击飞出去,化成一瓢碎屑。那恶魔一般的少女飘然转身,向自己所在的方位走来。李善衡茫然四顾,场中除了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人形。

    不对,那一摊肉末里,还有一具完整的人体,正悄无声息地向外爬行。他指着那人的位置,张口想要叫喊,却骇然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的提醒是多余的,凤渏墨自然知道魏朝宗还活着,这两人是他刻意留下的活口。用如此惨烈的手段屠杀,固然是一舒胸中闷气,但也存了震慑他人的心思。只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生命如此的看淡了竟然有了几分草菅人命的气质。

    魏朝宗没有爬出多远,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从身后传来,将他倒卷回去。这个亡命多年的江湖大豪此刻已经被吓破了胆,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等他偷偷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凤渏墨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她眼光一扫,就看到在自己边上,自家的总角之交、青城派尹明羽真人的嫡传弟子、成都府太守李善衡大人正一脸灰败之色地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凄惶。

    很多年以后,凤渏墨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都会有深深的疑惑。自己当时怎么会如此暴戾,那究竟是中了转轮王的蛊惑,还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不过在当时,她顾不上去考虑那么多,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杀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段的确有了作用,李善衡跟魏朝宗再也没有迟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都交代出来。

    李善衡跟魏朝宗是儿时至交好友,感情甚笃。李善衡因缘际会,拜入青城尹明羽门下,受资质所限,不能筑成道基。尹真人赏识他机巧百出、工于心计,于是安排他进入官场,一直做到四品大员。丹丘子是李善衡师兄,也是青城当代弟子中少有的

    元婴修士,却因为掌门有令,不得不听命于自家师妹。不止是他,青城派今次来到成都城的弟子不下百人,皆以李善衡马首是瞻。

    魏朝宗没有李善衡的造化,他父亲本来就是行走川蕃一带的大豪商,他长成以后,子承父业,把父亲留下的基业越发壮大。后来他又搭上了镇南王的线,为他经营蜀中的势力,渐渐成为一方豪雄。

    尹明羽身为仙真界领袖,却贪恋人间权势,希图改朝换代。他跟已经加封为魏王的柴宗贵一拍即合,而他门下弟子李善衡又恰好柴宗贵的心腹魏朝宗是好友,因此这两位儿时伙伴,就从中穿针引线。

    魏朝宗今次本来是带着吐蕃国王写给魏王的书信,两人早就有书信往来,暗中图谋不轨。只是不知为何,游走在青海一带的大盗座山雕突然偷袭商队,魏朝宗差点性命不保,幸亏凤渏墨搭救,才保住性命。

    他回到成都以后,立刻去见久未谋面的李善衡。正好李善衡带着大批修士在四处搜捕一个叫花姑的妇人,据说她身上有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事,魏王私底下找了二十年,才得到线索。

    本来他们已经快要得手,却不料半路上杀出一个神秘人。此人是茅山道修士,道法诡异,竟然在青城和峨眉两大门派数百弟子眼皮底下,将人救走。茅山道传承诡异,最擅符箓之术和隐匿气息的手段。李善衡把成都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想不到那神秘人竟然就是自己手底下的属官柳毅。

    后来柳毅请闵大夫为花姑看病,这才露出马脚,被李善衡的师兄丹丘子带人围住。但他当机立断,用金蝉脱壳之计逃脱。丹丘子带人追捕,却不料在神剑山庄折了自己性命。

    但他临死前却还是把讯息传到了成都府,李善衡派出大队人马连夜赶到神剑山庄。谢晓峰身受重伤,柳毅等人寡不敌众,匆忙逃走,花姑终究还是落入李善衡和魏朝宗的魔掌。

    只是他们也想不到,这个妇人最终成了他们的催命符,惹下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魏朝宗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在哆嗦,苦苦哀求凤渏墨看在同乡份上饶他一命,李善衡还强自镇定,声音听不出异样,只是脸色惨白,看不到一丝血色。

    一道剑光划过,两只新剑人诞生,凤渏墨没有丝毫的怜悯与犹豫。她收了飞剑,看着满地的尸山血海,心中杀意渐渐停歇。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虽然他们是取死有道,终究也曾是活生生的人命。

    凤渏墨抱着花姑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客栈的院门。此时天色骤变,风起云涌,磅礴的暴雨倾盆而下,竟夹杂着雷电的声音,凤渏墨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脸上。她听着天外阵阵的惊雷,只觉得胸中一团烈火,熊熊燃烧。

    京师汴梁的冬天一向阴冷,而今年更是早早地卷起北风,吹得满大街的尘土飞扬。每年这个季节,京城里最操心的官员无疑是开封知府,为了取暖而家家生起的炉火,配上阴冷干燥的天气,带来的后果就是隔三差五就有一场或大或小的火灾。

    陵天国从世宗皇帝以后,就制定了三日一朝的规矩,每旬日逢三、六、九,即为朝会之期。而最近连续几场大火,甚至把城内官府的几处衙门都给烧了。当任的开封知府钱安礼这些天已经收到许多御史的弹劾,今天的早朝路上,钱大人愁眉不展,心中已经做好了去职的准备。

    前生作恶,今生附廓;恶贯满盈,附廓省城。在府城里当知县和在州城里当知府已经被许多官僚视为畏途,而这天下第一雄城的知府,天子脚下的首席长官,更是难做。往常开封知府做个两三年也就到头了,他钱大人已经做到第五个年头,也是时候挪挪窝。

    钱安礼心中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权衡着下一步该谋那一处的缺,却不防迎面走来一位威武英挺的紫袍男子,冲着他拱手为礼:“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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