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为什么这群派出来的修士道行如此低微,领头的顾沅沅也不过金丹中阶修为,其实也很好理解,金丹以上的修士,大部分都是主要战力,自然是要留在门中,以防万一的,更何况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听说,许多仙真界中人都跟罗侯的手下交过手了,大战可谓是一触即发。
红发老祖是陷空岛岛主,门下弟子三千,在南海诸多散修中算是头一号人物,分神期的修为足以傲视群雄。不过此人素来亦正亦邪,脾气古怪,一直被中土仙真界视为旁门左道,很少往来。至于青城派这帮人来寻这位老祖做什么,顾沅沅支支吾吾的,却不肯细说。只是提到他们在海中碰上这些水族,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两人这一番问答,其实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被无视了的二太子敖青早已经怒不可遏,腰间一口蟠龙剑幻化出无边剑影,一头斩在巨木神舟上。
只听得半空中传来一阵一阵奇异的响动,就好似沙子刮过铁板的声音,那敖青的蟠龙剑这全力一击,竟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斩不下去。只是神舟末尾处,也传来几声龇牙咧嘴,犹如抽了一口凉气般的声音,凤渏墨循声望去,就看到十来名少女修士正排成阵型,向着甲板上的一枚铜镜灌输法力,一个个脸色煞白,显得很不好受。
见到凤渏墨疑惑,顾沅沅微笑着跟她解释:“巨木神舟是我师叔冼真人亲手祭炼,里面布设了镜花水月大阵,这面铜镜,就是阵法的核心,只需要筑基以上的修士输入元气,就可以催动法阵,抵挡反弹一切外来的攻击。”他介绍的时候颇有些洋洋得意,凤渏墨虽然在中土做了不少大事,但基本上都被学院压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所以在修士之中反而名声不显。这顾沅沅见她道法惊人,但是名头却从未听过,以为是什么不世出的隐居散修,他虽然存了结交的心思,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在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面前卖弄一下。
凤渏墨当然不知道他存了这番心思,看着那几个修士竭力维持法阵,累的脸上毫无血色,她不敢相信地问起顾沅沅:“你们这一路上,就是这个乌龟壳似的阵法抵挡南海水族”这镜花水月大阵纯粹就是个防御的东西,说是乌龟壳倒也形象。
顾沅沅本来正一脸得意,被他这句话噎得一口气好悬没缓过来,过了半晌才悻悻地说道:“我们这不也是没办法么,那些水族天生神通,有许多都是金丹级数的大妖,这海外散修,果然不比中土,真是人才济济。”
凤渏墨又打量了一番船外的情形,那太子敖青法力当真浑厚,蟠龙剑已经被他幻化成一姑娘约十丈的剑光,一下一下地劈在海船上,看这情形,他是要靠着自身浑厚的法力,强行破除屏障。
眼看那一批年轻修士小脸红一阵白一阵,即使靠着镜花水月大阵,也扛不住敖太子的威压,凤渏墨心里也不落忍,捅了捅顾沅沅的肩膀:“顾道兄,是不是,该上去帮他们一把了。”顾沅沅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没事,这也是磨练这帮小年轻的机会,再说了,”他一指甲板后舱:“那里还有好几拨人在调息打坐,等着接班呢。自从跟这帮水族撞上,我们这七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七天”凤渏墨顿时觉得头上在冒冷汗,“你们这七天就靠着这样撑下来的,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到陷空岛”顾沅沅听她这么问,脸上终于有些挂不住:“本来我们离陷空岛不到六百里了,只是被这帮妖怪围住以后,这七天就没再挪过窝。”他一指船外正猛劈硬削的龙太子:“这条海龙那时候还没来,等下若是我的师妹们抵挡不住,恐怕还要麻烦凤丫头你出手了。”
凤渏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帮修士道行太低,靠着七阶的法器巨木神舟才堪堪抵挡住那一帮金丹水妖,还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这龙太子显然是在自己出现以后收到飞剑传书赶来的,龙族天生神通广大,这敖青又是元婴级数的修为,这一出手之下,这些青城的末流修士顿时就招架不住了。
这时候支持镜花水月大阵的修士已经换过一批,看着新来的这一批,比刚下去的那几个还要不堪,凤渏墨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顾道兄,就算如今形势紧张,元婴前辈不能脱身,但是如此重任,贵派好歹也派一批精英弟子前来,如今这些人,是不是太儿戏了。”
顾沅沅脸色颇为奇怪,又似恼怒又似尴尬,一旁的柳夫人见状,赶忙为自己丈夫解围:“凤道友你有所不知道,这些师妹虽然道行修为是差了一点,不过他们个个天赋异禀,资质不凡,将来是必定能成大器的,这次我们师门派他们出来,也是要磨练他们的心性修为,所以还特意把门派重宝巨木神舟都调了三艘出来,沿途保驾护航。”她看了看那些手忙脚乱的少女修士一眼,拉了拉凤渏墨衣襟,传音入密道:“实不相瞒,那位站在乙卯位置的师妹就是我青城派鲍兴鲍长老的曾孙鲍方平,他身边那位则是廖子期长老的外孙许徽。这次师门任务派来的修士,都是我们青城上层人物的嫡系子孙,身份贵重,还请凤道友多多海涵。”
凤渏墨终于恍然大悟,难怪这些人如此窝囊,却还能携带巨木神舟这般神器重宝,原来是一帮皇亲国戚。她看顾沅沅在一旁脸色不豫,传音给他:“顾道兄,咱们也算是一见如故,若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不妨直说。”顾沅沅也知道丢了人,这时候顾不得师门脸面,把自己出来的详情合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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