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一跺脚,嗔怒道:“不许叫我小孩子,好像你自己有多老似的,我回去啦,爹爹一定等得急了,凤姐姐你记得明天要来。对了,凤姐姐,为什么没看看见齐大哥”
“他回自己家了。”
“哦。”站起身来,却不从大门走,如蝴蝶一般穿过窗户,几个起落间身形已经倏忽不见。
薛昊跟江采萱一直逛到傍晚才返回客栈,不出意外的又是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好在昆仑是修真大派,乾坤袋须弥戒这类的法器并不稀奇。只是江采萱脸色气鼓鼓的,薛昊的神情也有些阴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凤渏墨没敢多问,江采萱已经捉住他一五一十的都倒了出来。原来薛昊将江采萱出去逛街,却恰好遇上了万寿庄的曾沛带着几个兄妹经过。这曾沛是万寿庄通微真人的首徒,天下公认的一十六位仙真界新秀之一,比薛昊修为高得多,学院二代弟子之中就只有冲虚真人早年的两个弟子墨茗和萧白水两人稳胜过他,连薛昊也差得远。只是墨茗跟萧白水二人成名都在七十年前,这些年来外出游历早就没了踪影,当不得新秀的称号。
曾沛为人狂傲,又仗着自己修为高明,当着薛昊等人的面对昆仑冷嘲热讽,薛昊当时顾全大局,没有发作,江采萱却按捺不住,就把当年通微真人曾因故与冲虚较量,结果大败亏输,闭关五十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曾沛恼羞成怒,当场就要与他们切磋,结果薛昊等人不敌,给他一个人扫清全场。幸亏曾沛还有些分寸,知道同是仙真界正派,又大敌当前,不敢下狠手,饶是如此薛昊等人还是吃了不小的苦头,也只有江采萱是女子身份,曾沛没好意思动手。
这一来学院颜面扫尽,而几个人动手的声势传出,方圆百里路过的仙真界弟子都知道了,一时间整个滇城到处是仙真界中人汇聚,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人,不少人已经在打寺庙道观的主意。
凤渏墨闻言也颇为恼怒,大家同是仙真界一脉,就算言语上有些口角,好歹也要顾全下彼此门派的世交之谊。就算江采萱不该揭通微真人的短处,都过去这么多年,通微真人自己都不计较,曾沛堂堂金丹真人,何必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
见到薛昊在一旁脸色不豫,她正要说两句话开解,就听江采萱怒气冲冲地说道:“凤师妹你不知道,那个曾沛当时的神气有多么可恨,更过分的是,知道了我们住在这青松客栈,他居然也跟着过来了,还厚着脸皮说大家都是仙真界一脉,世代交好,要我们给他们匀出几个房间,薛昊这个笨蛋居然答应了。哼,气死我了。”她一时气愤,连师兄也不叫了,直呼其名,看来确实被气得不轻。
凤渏墨一阵苦笑,薛昊这样做却也不算错,本来大家份属同道,理应彼此照应。只是曾沛此人太过嚣张,刚刚打了人家脸面跑来要合住,摆明了是不怀好意。他这么处置固然是顾全大局,只怕其他人未必会这么想。
果然跟着进来的几个师兄都是一脸忿然,连看向薛昊的眼神都不及往日友善。薛昊也有些恼火:“师妹,几位兄妹,那曾沛如此嚣张,你们以为我不气愤么。只是临行时,师父一再嘱咐,要以大局为重,万寿庄一向与我昆仑交好,同为仙真界一脉,同气连枝,理应守望相助。我若是激于一时义愤,与他当场翻脸,岂不是辜负了师父与诸位师叔的期望。那曾沛能忍住不对我们下狠手,难道我们昆仑弟子就不如人吗技不如人,以后勤修苦练,自然能追上去,若是心胸都比不过,那就真是输得彻底了。”
薛昊一番话说得众人都暗暗点头,旁边的几位师兄妹脸上露出羞惭的神色:“薛师兄,是我们冲动了,还是你想的周到。”只有江采萱依旧愤愤不平:“你们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我就是小气怎么了。人家当场翻脸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跟你同气连枝,哼,一群软蛋。”
那几个师兄妹本来缓和的脸色又被她说得涨红了几分,正要开口辩解,薛昊已经站起身来:“几位兄妹,天色不早,还是快点回房歇息吧。就按我们先前说的房号挤一挤,凤师妹,师姐今晚恐怕要在你这里过夜了。”
凤渏墨没来得及答话,江采萱已经嗔道:“我不要,让他去外面露宿去,谁让他做烂好人的。”薛昊对着她作揖:“师妹,我的好妹,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要是实在不服气,回去我自己跟师父告罪,请他老人家评理。你就可怜可怜愚兄,这大晚上的,我能去哪里露宿,难不成跟你一个房间。”
江采萱顿时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呸,死不要脸的,谁要跟你一个房间。”脸上的怒色却已然淡去,对凤渏墨做了个嫣然一笑:“凤师妹,我们走吧。”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耳朵,翩然离去。
第二天早上,薛昊醒来的时候,凤渏墨已经不见踪影,只是给他留了一张字条:“薛师兄,我去滇城北街折柳巷寻访故人,兴尽即返。师兄谦谦君子,胸襟如海,一时挫折失意,又何须记挂。彼跳梁小丑,逞黔驴之技,正所谓盈不可久,止增笑耳”
薛昊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这时候传来敲门声。他赶紧穿戴整齐,起来开门,却是江采萱喊他们去品尝店家做的点心。薛昊将字条递给她,她随意地摆摆手:“我知道了,凤师妹走之前给我打过招呼的。师兄,我们去吃早点吧,这滇城的几道小吃味道真不错,吴师兄、苏师兄他们都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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