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行军穿单衣,深夜巡营裹冬装;
日头当空汗透背,夜幕降临风割脸。
且说,朔方大部退兵,小部被俘虏,凉州边境危机解除,全军休整一日,养足精神,恢复体力。
佛晓,天色灰蒙蒙,人马半饱,贾复正欲上马,忽闻不远处有人呼喊自己,遂循声望去,只见黑影随着马蹄声飞驰而来。
贾复训斥道:“大军即将起行,不好生待在陷陈营,来中军做甚?”
尚未停稳,来人已跳下马,来者乃是陷陈都尉贾览。
“有副先锋尹绥在营中守着,我出来片刻就回。”贾览指着身后一人:“故人来访,请求见贾将军。”
“故人?”贾复上下打量来人,只见其虽穿着兵卒衣服,却难掩一身豪气,雄壮身躯裹在布衣之下欲‘破茧而出’,面容刚毅,目光如炬,却显沧桑。
贾览引见道:“凉州使者马援,汉中王当初驱逐匈奴,马将军率千余敢死之士深入敌营,火烧匈奴粮仓。”
贾复拱手道:“失敬,马将军远道而来,想必有要事?”
马援回礼:“贵军得胜,奉主公之命前来犒军,途中遇点小事耽搁,还望贾将军见谅。”
“犒军?”贾复既惊又疑:“此战方才结束,凉州使者却已到了?天水至此千里路程。”说罢望向马援身后缓缓而来的马队,遂接着道:“真乃神速?”
“我家主公早已备下粮饷,贵军进军消息传来,我就奉命带领马队先行启程。”
邓禹笑道:“战端未开,庆功酒先行,凉州牧真乃神算!”
“这位是?”
“邓禹,字仲华。”
马援见礼:“邓将军。”接着道:“当年驱匈奴、退卢芳,汉中军战力历历在目,且汉中王乃重信义之人,倘非如此,岂敢押运粮草进入朔方地界。”随即爽朗一笑:“再者此并非庆功酒,仅是人马所需粮秣,军师王元先生自汉中归来曾言及汉中军此战之后必不会再归去,因此我家主公备下粮草以供汉中军将士远行之需,些许薄物,还望不弃。”
贾复大笑道:“汉中王早有言,汉中军此次‘借道’断然是瞒不过凉州王元、益州李熊二位军师,又言凉州、益州既不会留客,亦不会逐客。”
马援、邓禹等人亦是开怀一笑。
军情如火,遂不再多言,贾复收下粮草,告谢之。
披甲执戈入沙场,万军出征归几人;
同勺三载同上阵,今朝兄去不复返;
遥想无忧年少时,追忆打闹童年日;
乡音乡情故乡人,走遍天下寻不到。
即将出发,汉中军将士转首望去,再看最后一眼来时路,离龙池秘境大本营越行越远。
汉中军再往前行进就将离开隗嚣势力范围,途中须径子午岭,此乃更始地盘,金锁关成为必经关隘,过了金锁关则是大河水,渡过河水,从此再无回头路。
“出发!”贾复一声令下,汉中军三营将士一人三马。
全军以闪电之速,雷霆之击,万钧之势行军。
金戈铁马,如此这般急行军,阵型却是不乱,或许缘由其十年如一日犹如炼狱般训练,宛若铁铸般军规,几近无情般治军,胜似至亲般爱兵。
却说,汉中军同益州、凉州相互之间暂且为友,相安无事。
南北匈奴相互制衡,朔方卢芳亦不敢轻举妄动。
却说,河北大小割据并起,多则数十万人,小则不过百余人,相互攻伐,强吞弱。
铜马军以巨鹿郡为根基聚众数十万;上江、铁胫、五幡三方合有十余万人盘踞山阳;大彤、青犊两路兵马共占射犬;尤来、大枪先后起兵于常山郡;五校、檀乡在魏郡一带;高湖﹑重连出没于中山国,还有五楼、富平﹑获索等朝不保夕之饥民小队。
青州爰子路、徐州刁子都分别带着城头军、檀乡军过河水而流浪至河北。
真定城之真定王刘杨、蓟城之广阳王刘接、赵国之赵缪王刘林这‘河北三王’各拥兵十万。
邯郸王郎朝廷名为河北群雄共主。
河北诸割据可谓是日出东边方自立,夕阳西下已灭国。
却说,关东群雄相互攻伐,时敌时友,成焦灼之态,梁国刘永、东海董宪、琅琊张步、西防佼彊、庐江李宪、黎丘秦丰、夷陵田戎。
关东地阔城多,自立者相比河北来说不那么错综复杂,然则却是少而精,皆非等闲之辈。
却说,旄羌苏毗王苏毗末羯奉旄羌王达甲瓦诏书陈兵凉州南境,本欲在朔方攻击凉州北境之时,两者南北夹击,占领此州,从而使得匈奴与旄羌接壤,并与西域连成一片,如此则三方地域将大于九州,并掌握中土西陲门户,其心思可见一斑。
朔方退兵,凉州北境危机解除,益州重军压境旄羌,旄羌王传书苏毗末羯火速撤兵,并遣使至CD朝觐公孙述,纳贡、请罪。
公孙述一番斥责,紧接着好言安慰,趁热打铁,借机商议遣派五万兵马驻扎旄羌西海,美其名曰以观后效。
旄羌王达甲瓦一则势弱,二则理亏,不得不吞下苦果,割让西海给益州驻军。
且说,京兆长安,更始与赤眉决战一触即发。
冀州广阿城,雨后碧空如洗,七色光宛若天桥。
池园,荷池竹园,草香花馨,雅致华贵,偶尔传来莺歌燕语。
槃凰阁议事厅暂设于此池园,密切关注天下形势,各处军报接连传来。
精心谋划,全盘部署,静观时变,严阵以待。
时机终到来,槃凰阁决议河北战役全面展开,并授权槃凰阁常务帷帐御军台全权部署并指挥此战役。
御军台早已布局,遂连夜议事,此役首战目标邯郸朝廷。
遣出两路飞骑卫,分头告知更始朝廷尚书令谢躬,以及归附不久的真定王刘杨。
三方约定日期,谋划合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泰山压顶之势攻取邯郸城,一战击毁河北共主王郎大本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