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回:三人论天下局势;故人入汉中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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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益州使者李熊、凉州使者王元同到汉中郡治所南郑城,郡守延岑早在城门外等候。



    主迎客至城中以上宾之礼款待。



    几日之后,延岑摆筵席盛情远客。



    席间舞剑助兴。



    酒过三巡,斥候入内禀报贾复一行进入汉中郡境内,现露宿西城城外。



    但见李熊、王元二人一边假装举杯饮酒,另一边却是竖耳倾听,等待延岑决择。



    主座而坐的延岑紧握酒杯似有所思,良久之后问道:“贾复带人进入汉中郡,而今在西城止步不前,二位先生如何看?”



    “汉中乃将军治理,我一远客不便多言。”王元如此回到。



    李熊琢磨着:延岑虽暗里遣人入CD言及归顺自家主公公孙述,却是因形势所迫,时至今日其实则依然据汉中自专。



    此时延岑问计,若是置之不理则有失大成朝廷上使之责,且此人反复无常、生性多疑,倘若献策则无论何以对之皆是陷公孙述于两难地步,必然会得罪刘秀与延岑二者其中一方。



    就在李熊沉思之时,主座而坐之延岑见二人一个不语,一个搪塞,随即又开口问了一声。



    王元接其话而言道:“据我所知将军早有谋划,何以又问我二人主意?倘若贾君文在我等之前入汉中,不知将军又问计何人?且又如何打算?”



    “先生消息既准又快。”延岑说罢看了看二人,一语双关,一则不仅是凉州使者王元,还有这位CD使者李熊虽不言语,也定然是奉其主之命做说客来的;二则三人既然心知肚明,大可不必点破,各自尽可言明其意,商量着来,如此以来也就好办多了。



    延岑满杯酒下肚很是畅快,遂接着道:“汉中王遣贾君文入汉中调兵岂能不与我事先相商,二位先生也勿须回避,此事事关重大,贾复一众此行之前想必与凉州、CD也是通了气。”



    汉中郡虽属益州,却是古来自成一体,延岑本有割据一方之志,其曾坐拥冠军县一座小城亦自立门户,何况汉中乃用兵之宝地,立业之福地。



    此处提及隗嚣言及凉州,而对公孙述却只提CD,汉中本是益州一郡,若说益州公孙述定然是不合适,如此自己不就是公孙述麾下一方郡守了,宁可称公孙述为大成天子,也不能承认公孙述是益州之主。



    且说延岑背叛汉中王刘嘉,大动干戈而占据汉中,其心思断然不是为了归顺CD公孙述而谋得一个王爵这般小家子气。



    在这个乱世中,空头王侯还不如一个山寨大王。



    纷争之际,手握兵马,脚踏城池方才是立身之本。



    北依秦岭天险,却有子午道、褒斜道、陈仓道交于汉中。



    南靠巴山屏障,却见金牛道、米仓道会于汉中。



    汉中郡经祁山道而入凉州。



    汉江源头亦在汉中境内。



    北出三辅,南入巴蜀,东下楚地,西上秦陇。



    掌南北陆路之要门,握东西水路之重源。



    北方控汉中则与益州划分巴山为界,南地据汉中则同京兆共拥秦岭之险。



    京都长安之更始帝刘玄、益州之大成白帝公孙述、凉州之西州大将军隗嚣,任何一方之实力取汉中自不在话下,且三者皆虎视眈眈,却是无人敢遣兵马入境汉中郡。



    三方势力交汇点、缓冲之地,一方打破平衡,势必引来另两方合兵来攻。



    天下纷争、群雄并起,非常之时三强混战无论如何也不是明智之举。



    三方起兵时日仅仅几载,根基尚未牢固。



    如此局面,相互之间避免冲突,发展各自实力方才符合一致利益。



    正因如此而造就了延岑以区区三两万兵马割据于汉中,在三强夹缝左右逢源,且过得风生水起。



    倾尽全力招兵买马,短短一载,兵马如今已有五万左右,增了约莫一倍。



    在这乱世,延岑一言一行愈来愈举足轻重。



    且说,听闻延岑所问,李熊、王元二人也不隐瞒,皆言知晓贾复入汉中调兵之事。



    “凉州有失则长安危矣,汉中亦将直面异族威胁,此乃其一。”李熊忧心忡忡:“其二便是西南旄羌、北境匈奴、西域诸国之间连成一片,果真如此则九州再难安宁。”



    “李先生所言甚是。”延岑转而又望向王元:“王先生也来说说?”



    “旄羌动荡则益州不宁,公孙将军必然以保根基为本;朔方南下则凉州不安,我家主公不得不陈兵安定郡抵御卢芳,正因如此而我两家皆难以他顾。匈奴、西域虽风平浪静,却不得不防范,外族或暗中勾结,或坐观时变,其心不得而知,一旦交战若无援军则难保益、凉二州万全,而今面对外敌,同族当化解恩怨而一致对外,九州若被异族侵略则天地间再无纯正华夏。”



    “这般谈话如同怀抱酒缸畅饮美酒,痛快!”延岑说罢大笑。



    李熊、王元亦是爽朗一笑。



    数日后,南郑城门大开,城楼鼓号齐鸣,旌旗耀眼。



    城中将领列阵在吊桥之前,分站两边。



    吊桥之后,城门之下,只见一悍将手执大刀,胯下战马浑身黑亮犹如绸缎,四蹄白净宛若云雪。



    此将正是武安王延岑,坐骑乃是踏云乌骓,手执兵器三尖两刃刀。



    “叔牙别来无恙。”贾复距吊桥五十步外止步。



    邓禹、陈俊、来歙、贾览五将随其左右。



    信都与巨鹿二郡四吏阮况、郭唐,张万、尹绥紧随其后。



    百里挑一之御龙营将士、精挑细选之飞骑卫列队严整,一人两匹汗血宝马。



    双骏途中轮换骑乘,随身携带干粮饮水。



    马背睡觉用食,每行百里逢水源之处一小憩,马食草并休息。



    飞骑卫分组轮流探路,相互照应,五里一往返禀报沿途情况。



    “曾未分出胜负,君文与我今日可再战百回合?”延岑走出吊桥率甲士亦迎上五十步。



    经冀州魏郡、司隶河内郡、河南郡、荆州南阳郡,过淯水、汉水,进入汉中郡西城,今日终抵达南郑。



    全队从上到下皆麻衣裹甲,赤手空拳,蓬头垢面,马匹涂抹泥土,软剑藏于衣下腰间。



    人间每逢战乱,天地必降瘟疫,这支怪哉队伍一路行来,也无甚人搭理,遇到几次小麻烦,要么动粗,要么使钱,要么软硬兼施,倒算是沿途畅通。



    来时容易归时难,此行使命是带领汉中军三营合三万人马绕道万里进入河北。



    贾复来时无甚忧虑,其所思皆是归路。



    因而此刻不假思索道:“主家虽有此兴致,远客却不敢奉陪。”



    “也罢。”延岑爽快大笑:“君文重任在肩,来日方长,再相逢得战三百回合方作罢。”



    贾复淡然一笑:“此战之后若有相见之日定然奉陪。”



    延岑下马收起兵器,只见两名虎背熊腰壮汉上前抬起缓缓走向城门而去



    延岑抱拳道:“君文与诸位城中饮酒!”



    “请!”贾复拱手回礼,并与城中众人见礼。



    陈俊等将亦随之与主家见礼。



    原本之主客如今反了过来,主成客,客做主。



    贾复等汉中军将领望着南郑城楼横匾,思绪万千,当初得胜归来,汉中王出城相迎之景象历历在目,而今汉中军这几位将领却成了远客,相迎之人亦换成了延岑。



    如此想着,但见客随主已进入城内。



    汉中军驻兵之处龙池秘境入口便在此地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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