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回:妘洛复盘河北盘;鄧奉初建飞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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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卯时刚过,天色尚暗,御军台聚首商讨战略部署。

    刘秀、刘嘉、邓禹、来歙、冯异五人皆到,岑彭已是多日不见其身影。

    妘洛平日早早就到了,今日却迟迟未到。

    两名侍从拉开帘子,河北盘浮现眼前。

    诸将看去,贳县城依旧完好,奔命兵在信都郡整装待发;堂阳县依然无主,信都郡兵原地未动。

    更始朝廷尚书令谢躬率四万大军在朝歌城外,尚未进河北。

    邯郸兵马蓄势待发。

    上谷、渔阳虽显万籁俱寂之态,却藏雷霆万钧之势。

    盘中好似未进行对弈,战情早已变化而盘中却依然如初。

    邓禹叹道:“河北形势瞬息万变,短短时日却已物是人非。”

    刘嘉待诸将安静下来,遂言道:“公子偶感微恙,正在调理,不能前来,请诸位放心,公子无大碍。请太阁代公子部署河北战役初步用兵方略。”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皆望向刘秀。

    “文叔。”刘嘉轻喊了一声。

    刘秀一时未反应过来,槃凰阁组建后又设御军台,行使槃凰阁决策之权。

    槃凰阁诸将各司其职,平日很难聚首。

    御军台设立之后专司决策,因而槃凰阁再未聚集诸将议事,一切军机要务皆由御军台议定。

    刘秀主持槃凰阁,刘嘉主座御军台,妘洛布局槃凰盘。

    平日沿用更始朝廷大司马称号,太阁此称从未使用,诸将也是习惯称刘秀“大司马”、“刘将军”,更始朝廷所封‘萧王’也是无人称之。

    “文叔!”刘嘉又轻喊了一声:“公子请你代他布盘。”

    “代公子部署槃凰盘可是令我诚惶诚恐。”刘秀说罢,遂转而问道:“盘中怎成了此战之前形势?一切如初。”心里浮现出沦为死城的贳县。

    刘嘉视线划过槃凰盘:“此乃是公子昨夜复盘。”

    “复盘?”冯异默默念叨。

    邓禹有感而发:“落子无悔,公子为何复盘?”

    刘嘉道:“复盘是为了布盘。”

    “此乃何意?”云山雾罩,来歙也是不解此间之意。

    “明白了。”刘秀遂道:“诸位先在此商议如何部署,我与汉中王前去看望公子,去去便回。”

    刘嘉道:“如此也好。”

    “我等同往。”

    刘嘉道:“公子尚在调理,我等皆去多有不便,况且公子此刻最是忧虑河北之事,倘若御军台放下军务,一同前去探病,岂不令公子心中不快?”

    如此这般说定之后,二人便出了御军台厅堂。

    不多久来到了一座村庄,说是村庄,其实不然,此处原是信都郡府兵屯兵之处,只因长期在此驻扎,久而久之建起了房屋,犹如村庄一般,皆是役兵,一年一换,三百人编制,后逢战乱,信都不再有役兵,此处也就随之荒废。

    妘洛等人入城之后,任光安排了住处。

    皆是征用城中士绅望族府邸,这些人家大业大,宅院多、钱粮多。

    各家也只征了一半,剩下一半主人家住起来依然绰绰有余。

    虽说如此,然则兵荒马乱年代,恐怕没人希望一伙兵马与自己同院,况且这些个豪门家中多有美妾闺秀、山珍海味、碧玉珠宝。

    如此安排,一则令主人家为难,二则消磨将士意志,三则兵马与美色富贵同院而住还真不合时宜。

    妘洛等人明白的很,坚决不入住这些府邸,那怕是找一块空地搭帐篷。

    任光熬不过,想起了那座搁置多年的府兵旧地,便抽调百人前去打理,两日之内收拾停当,焕然一新。

    “伯卿当初怎想的,竟安排将士与豪门同院而住。”刘秀想起了此事,遂道:“我去过那几家,阔绰的很,你不知道……”

    刘嘉打断道:“我也去了。”

    “孝孙去往何干?”刘秀甚是惊讶,刘嘉向来不爱钱财,不好美色,用饭也是简简单单,更不喜去权贵串门,却是没想到……

    刘嘉反问道:“文叔又是去何干?”

    刘秀四下张望了下,然后悄声道:“御龙营粮草告急,我想与城中富户借钱粮。仅仅只是一个想法,因而未在御军台说起此事,这不先去打探了一番。”

    刘嘉问道:“文叔战果如何?”

    “这些个名门望族我算是看透了,还未到地儿,就老远相迎,刚踏进门,就是里外招呼,进入厅堂,那可是殷勤款待,当我提到钱粮一事,那嘴脸,摆了,此事不提了。”

    刘嘉接话道:“孝孙以为新野望族阴府如何?”

    “一个样……”刘秀一下回过神:“孝孙今日怎没个正经。”

    刘嘉也不多言,止步在一处院落前:“到了。”

    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妘洛屋外等候,护卫亲兵通报之后,只见依兮走了出来:“是二位将军?”

    刘秀问道:“公子身体如何?”

    依兮也不搭话,只是请二将入内

    二人进入屋内,只见妘洛半躺在榻上。

    刘秀急忙问道:“公子病情是否好转?”

    妘洛淡淡一笑:“天生虚寒,也称不上生病。”

    依兮甜蜜一笑:“公子舒缓多了。”

    妘洛指着榻旁:“孝孙、文叔,坐下说话。”

    二人遂在案几后坐下。

    “文叔来此想必是想问复盘之事?”妘洛声音很轻。

    刘秀拱手道:“只是不解此间用意,还望公子解疑。”

    “日月更替有序,人生却难以打谱;人可黑白颠倒,性命却不能悔棋。”妘洛眼角落下一颗泪珠:“槃凰盘一物对应天底下万生灵,而今贳县已成无人死城,地府有去无回,人死不能复生。布盘之人倘若只是以槃凰盘为棋盘,视盘中一切为棋子,那么天地之间必然生灵涂炭;布盘之人如若心存天下,心系黎民百姓,则槃凰盘便是天下,盘中一切即是万生灵。”

    一片沉默,寂静无声,妘洛缓了缓,继续言道;“鄧奉初步建立飞骑卫,密查也已有了眉目,据报非但文叔旧部有奸细,此地豪族富户业已暗地依附了邯郸王郎,奔命兵亦有奸细,贳县屠城或许另有隐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