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攻防战终以诸路义军奇袭拉开帷幕。
与此同时,但见四门守军纷纷求援。
「四面临敌,无兵可出。」王况急匆匆赶回未央宫禀报。
王莽坐于龙榻,身旁放着一摞求援信。
「贼兵!草莽!流寇!」王莽缓缓道,并拍了几下求援信,接着道:「自那位汉中王现世后,叛逆亦是仿效,皆不按常理而来。」说罢咳嗽连连,这位复古制、循旧法的新朝开国皇帝回首过去,小长安一战汉中王现世,自此以后新朝朝廷大军可谓是连战连败。
王况跪地来到王莽身旁,轻拍其背。
王莽缓过气,继续道:「贼兵数百车柴火在城外燃烧竟只是儿戏,打造冲车只为躲避弓弩,挖地打洞就为取一堆泥土。唯有云梯倒算是物尽其用,可偏偏又填平护城池当做云梯通道,岂有如此打仗?倘若后人皆仿效,吊桥与护城池还有何用?」
说罢,但见王况欲言又止,王莽遂瞟向王况:「有话尽管道来。」
王况又是话到嘴边咽回。
「形势危机,不必避讳,无论何言论皆做戏谈。」王莽做出闭目养神之态。
「禀陛下,巨石封门,如此便使铜墙铁壁一般的长安城更加固若金汤。但此时看来,恐有隐患,倘若贼兵入城,且四门封死,岂不是无路可退!」
巨石封门乃张良规划长安城防御时所造机关,两百年来首次使用,却为何这般粗劣?此法非但无用处,且如同自缚。
「陛下!」王况见王莽失神,遂心生担忧,便轻声喊到。
王莽依然闭目,故作镇静,慢条斯理道:「退路?非也!长安城将是贼兵葬身之地。」说罢双眼睁开道:「京兆长安何等重要,谋圣张良岂会不知,既知之,又怎会以如此雕虫小技传于后世?」
王况疑惑:「莫非留有后手?」
「好生守城便是,朕定使贼兵有来无回。」王莽自信满满。
王况遂满怀希望出门而去,暂且不去说道。
且说,黄皇室主闺阁依然是胜似姐妹的一主一仆二人相依为命。
「姐姐果真如此决择?」侍女问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绿林贼兵欺男霸女,贼首刘玄荒淫无耻。姐姐纵然与闺阁同焚,亦不使下流之徒踏入半步,玷污清白。」王嬿话语里透着无奈,语气中透着毅然。
王嬿闺阁,即便是其父、天子王莽亦不敢入内,岂容烧杀抢掠之流糟践。
「妹妹愿与姐姐同行,如此路上也有照应。」侍女边说边摆放龙涎香烛。
环视四周,满是金烛,且有奇香扑鼻。
「姐姐。」侍女摆放最后一支龙涎香烛时回头望去,但见王嬿不知何时已熟睡过去。
蚕冰罗衾一角落在塌下,侍女上前轻轻为其盖好,不由多看一眼。
玉体丰韵,肌肤粉嫩,娇喘微微,吐气如兰,可谓是七窍玲珑心,丰姿病弱身。
休说伟男子,即便是女儿身见到王嬿亦是心疼不已,不由得想去照顾。
「妹妹!」王嬿不知何时已醒,但见其黑眸含情,秀容安详,睡意朦胧,嘴角微翘,似笑非笑,恍惚以为是画中人。
「姐姐醒了,千支龙涎香烛已摆好。」侍女说罢,面露伤怀,并自责道:「最后一支却被我不小心折断。」
「妹妹勿难过,天意如此,人岂奈何!」王嬿不以为然。
「姐姐。」侍女眼泪欲出。
说到千支龙涎香烛,当以王嬿幼时说起。满三岁之日,王嬿入睡便再未苏醒。
虽不省人事,却喘气均匀,不吃不喝,唯独蜂蜜入口即咽。
王莽向神明祈求,愿以命换命,只求得女儿痊愈。
一位得道高人观王嬿,知其非凡人,便归山以龙涎制成千支香烛,并言生死全凭造化。
或许是父女情深感动苍天,一日深夜,暴雨倾盆、雷电交加。
翌日雨过天晴,风和日丽,出现双重七色光,王嬿睁开双眼,用小手拍打榻边卧睡的王莽,其父已多日未安榻而眠,瞌睡了便在此打个盹。
从此之后,王嬿无论去往何地,千支龙涎香烛皆随身带去。
龙涎香烛燃尽之日亦是王嬿化作彩蝶之时。
「九百九十九支。」王嬿陷入沉思,遂又道:「另一支给姐姐。」王嬿道。
侍女连忙取来,但见王嬿接过并放于枕边。
「时辰不早,妹妹安睡。」说罢,但见侍女上榻陪伴王嬿共入梦乡。
且说,蓬莱岛槃凰宫,馨寝宫烛光温馨,蟠桃、清泉、蜂蜜三物摆在案几,未曾开动。
刚收到一枚槃凰玉箭,妘洛遂开启取出卷轴。
依兮与妘洛面对面而坐。
良久之后,妘洛道:「孝孙成功策反南门守将苗欣、西门守将成重。」
「我闻爷爷所说,南北军乃高祖所创,历经发展并在武帝时成形而壮大。」依兮言道。
说起汉武帝,其曾扩编北军,从属中尉的中垒令改为中垒校尉,增置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七校尉,合称北军八校尉。
「军中世袭将士多是大汉老兵后裔,王莽以为称帝则大汉一切皆归于其下,故而只更换了将领,却未曾更换南北军兵卒。」妘洛轻声道。
依兮接其话言道:「诸路兵马抵达长安前夕,王莽封九虎将军,代替原南北军将领,并以魔头王邑节制。」
「临阵罢免老将,皆换作其血脉、连襟、心腹、亲信,岂能不让诸将士寒心。」妘洛略加思索:「孝孙根据战情临阵点将,人尽其用,士气高昂。」
「仅率数百槃凰翼深入长安城内,汉中王处境艰险。」依兮不由得担忧这位关乎天下命运、与槃凰宫息息相通的汉中王刘嘉。
却说,八百槃凰翼奉汉中王刘嘉军令乔装先后进入长安城,并分布各处。
而刘嘉北上驱逐匈奴出境之后,便将大军交于回来的来歙,便与鄧奉、贾览三人三骑入长安与槃凰翼会合。
八百槃凰翼聚首则必然引起怀疑,故而刘嘉并未聚拢各处人马,而是以乔装斥候联络,约定鸡鸣头遍则按事先约定会合。
「生死荣辱在此一举,能否看到明日曙光?」刘嘉昂首问苍天。
醉卧阁,消息灵通之温柔乡,骨软肉酥之枕边风。
刘嘉身在醉卧阁雅间,檀门相隔,闻得阁楼花熏,珍珠帘内醉曲夺宠,谓之风情万种迷情笑,风花雪月诱人语;轻开绣窗,但见回廊环绕,美人靠上娇娘争艳,可谓香罗半掩勾魂体,玉带渐解幽怨身。
「将军,今夜姑娘皆穿最美服,戴最珍饰,显最娇态,露最玉体,谨听军令。」鸨儿施礼道,但见其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丰体娇容,桃花笑眼。
「长安第一楼过得今夜将不复存在,战火纷飞,诸位姑娘恐将……」刘嘉不忍再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