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郝秧歌将大胸枕在三楼楼梯扶手上,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也不嫌硌得慌。宫阳将手中键盘一摔,原本就快算好的账目再次乱成一团。
“你搬不搬?”
见宫阳不鸟她,郝秧歌随即暴躁起来,几步走到吧台,狠狠一巴掌拍在柜台上。
宫阳猛地抬头,寒目如电。
就见郝秧歌即将出口的话语立时噎住,最终高低眉一挑,整张大脸如同菊*花般绽开:“老宫,人家搬不动嘛,这不搬不动才找你的么。”
贱人。
“你自己搬去吧,郝老板。”
宫阳这次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甚至面带微笑:“你想啊,随便一家像我们这样超过70个床位的客栈,吃住全包,前台工资都不会低于2500,哪怕是生手。”
宫阳才说了这么一句,就看到她的大脸迅速阴沉了下去。
不过他直接无视郝秧歌的神情,淡然道:“而我们呢,账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从无差错;而且每天不定时巡房,打扫卫生,照顾旅客,拿不到别人三分之一薪水……”
“咣当!”前台的文件被郝秧歌一把推倒。
宫阳才说完,就见郝秧歌气鼓鼓的上楼,哼哧哼哧的将重达30多公斤的硬木桌给搬了下来。还不忘在经过吧台时狠狠瞅宫阳一眼,一脸吃了翔的模样。
“哎,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郝秧歌被他怼得厉害,偏偏宫阳说得句句在理,她发作不得,于是一整个上午都在生闷气。
最多在经过吧台的时候,故意弄出些响动,好让宫阳心里过意不去。
只是宫阳直接将她无视,毕竟这年纪的女人,没有一个好惹。
却说他早已经看清楚郝秧歌是那种没脸没皮的泼妇,还愿意留下来:
一来是因为他离开老头子在外漂泊了十几年,有些累了。
二来是想还清欠一位故人的情份。
三来却是想验证一些猜想,同时蓄力冲击近十余年来毫无头绪的阳力四重--纳阳境界。
而最为重要的,则是五年前的一场变故。
......
看了好久的电脑屏幕,宫阳觉得困了,便站起来四下眺望。
这地儿前面是一条背阴街道,侧翼矗着一幢孤零零的大楼,后面一处甬道,即便是艳阳天也觉得阴风阵阵。
单看这里倒也觉得平平无奇,毕竟大华夏随处可见这样的街道设置。
可怪异的就在那处孤零零的大楼身上,只见这大楼一侧的甬道与店门前的马路联通,偏偏风口又被右面的马路彻底堵死。
彻彻底底的一处阴风死潭!
用风水学的眼光来看,这处如果只是风口被堵,加上建筑物的山向,顶多算得上是‘三煞’地形,是少见的聚阴之地。
一旦有了那道横向马路,加之马路恰巧阻绝了三煞地气的出口,于是聚阴之地无形中聚成了一处阴潭,霎时就成了民间骇人听闻的‘四绝地’。
四绝地,冤鬼路,枉死常点灯,亡魂不夜城……
宫阳无数次用这四绝地的地形,与无数从旧书店里淘来的古籍,乃至度娘百科都一一对照过。
均都证实此地是那老头子坑蒙拐骗时,随口提到的四绝地,死魂戾气强劲。至于传说中的孤魂厉鬼,却是从没见过。
时间一久,他便只把传说当作传说去看了。
......
店内无光阴,眨眼到了中午。
“快看快看,那人好奇怪,都在阳台上坐着快十分钟了,怎么还不退回屋内去?”
就在宫阳百无聊赖间,早上被郝秧歌叫来修卫生间漏水的王大卤,此时伏在窗边,将脖颈伸得比鸭子还长,对着宫阳的方向喊了一句。
“不好,这龟儿子要跳楼!这都要过年了,还有什么想不开?”
王大卤总是一惊一乍。
原本宫阳的性格并不喜欢热闹,但王卤蛋动静实在太大,恨不能所有住店的客人都出来看。宫阳无奈,只得下意识抬头往外瞟了一眼。
果然,一个男子模样的中年人,正无比散漫的坐在对面大楼延伸出来的阳台上。
那可是二十多层的高楼啊,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冬春交接之际风力强劲,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奇怪,那人身子怎么这么僵直,不正常啊,普通人根本没办法用身体凹出这么僵硬的造型。”
只一眼,宫阳就看出阳台上男子的异样。
“别!”
几乎在他下意识喊出这句话的瞬间,阳台上坐着的男子忽然诡异一笑,随后纵身跃下。
两幢楼之间隔着一家独幢干洗店,两层小楼,恰巧将宫阳视线挡住。
“我去,死人了,又死人了!”
那人才跃下,从不嫌事儿多的王卤蛋立刻喧闹了起来。接着是还没睡着的卢露,还有在大厅闷坐着的郝秧歌一哄而出的响动。
差不多半分钟之后,宫阳的身影随即从窗户处消失。
臭,恶臭!
伴随着周围众人一句句“死人了,死人了,快报警”的呼声,宫阳才到得十米开外就能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
要说有血会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那这个恶臭就难以解释。还有那血乌黑一片,偏偏还能流动,更是让宫阳一阵迟疑。
“都走开一下,警察来了。”
听到死人事件,大华夏的片警们还算迅速,五分钟不到就赶了过来。
人群中自觉让出一条道,许多人明显觉得害怕,还是一个劲捂着眼睛去看。
“我去,这男人是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臭味居然能掩盖血腥味?”不知什么时候卢露已经跑了下来,边看边遮眼睛。
宫阳不理她,忽地想到什么,于是从衣服胸袋里掏出一块古朴手表模样的玩意来。
只是这手表是极为少见的八边形,更为奇特的是手表中间除了一根悬一浮着的指针之外,根本没有多余的装饰。
就这么古怪一块手表,宫阳却看得出神。
“阳叔阳叔,快看,那警察在画现场了,该不会每死一个人他们都这么画吧,我怎么感觉那圈圈画在那儿,像是给他们招魂一般?”
卢露说着下意识朝宫阳靠了过来:“你想啊,这幢楼一年少说也得死那么七八人,他们每次的落点都不同,要是每落下一个人来都画个圈将他们的魂魄留住,那这幢楼盖起来十余年了,岂不是到处都是小鬼魂?”
宫阳伸手出去将她头拨开:“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大秧歌啊,那货的大嘴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卢露一脸失落的模样,看着宫阳的神情略显失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青年给人的感觉无比可靠,却又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无论是他左手手腕上那个类似于火焰状的纹身,还是他那些古古怪怪的法器包裹,都让卢露觉得他身上藏着无数秘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