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一个人思维的存在……他狠狠打了个冷颤,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然而在最初的恐惧之后,他内心深处某个位置,也在不知不觉中活络起来——这确实是让人惶恐不安的消息,但现在只要自己点头,困扰自己半年之久,而且肯定还会困扰更久的问题就能解决……
“喂,在想什么呢?”子堇的喊声在耳旁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表情都变恐怖了。”
“有吗?”他下意识地摸脸。
对方异常认真地点头:“当然,每次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脸上都是这个表情。”
陈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被人完全看穿的感觉着实让他觉得内心惶惶。为了防止自己的动摇被察觉,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刚刚做了白日梦。”
“突然间说什么呢?”
“因为太扯淡了所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你就当笑话听一下好了。”暂且无视掉对方“你是不是该去医院”的微妙表情,陈禹强硬地把话题继续下去,“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说能搞定陆诗瑶,而且不需要我做任何事,你觉得怎么样?。”
子堇深深地从头到脚把他仔细打量一番:“还没醒?”
“醒了,醒了。”陈禹脸上有些尴尬,“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你觉得太可笑就算了。”
女孩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罢了。明明都为她的事忍耐那么久了,怎么还会突然想交给别人来解决……难道你们昨天其实吵起来了?”
“没有的事,你别乱想。”连连挥手生怕她误会,陈禹长叹一声,“或许就是因为时间太久所以有点累了吧。”
“哦。”虽然从神情来看似乎并不信服,但子堇姑且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你会有这样的念头倒也可以理解,只是……你真的甘心吗?”
“事儿解决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但那并不是你的功劳。”子堇让他翘起的嘴角瞬间绷回笔直,“就算事情能够解决,但那也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把是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非自身的努力,这不是你一直讨厌的么?”
他沉默了,那个自称“神”的家伙的话自记忆中浮现。原来,在知道一件事可以轻易解决的时候,人的心态真的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深吸气,纠结如潮水般从脸上消退:“多谢。”
听到感谢的子堇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你别老是突然变脸好不好?怪吓人的。”
“知道了,以后注意。”陈禹轻轻扯起嘴角点头。
对方眼中有股莫名的光彩流转:“看起来你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其实也不算心结,只是回想起了那些最浅显的道理罢而已。”
看到他神清气爽整个人明显放松下来,子堇猛拍他后背:“这就对了嘛,刚才那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才不适合你呢。”
……
乳白色的光芒自云端洒落,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来劲,在半空中毫无遮掩地展现着魅力。
无声地穿梭在小巷中,陈禹眉宇间布满了浓浓的严肃。这毕竟是他首次单独作战,就算之前有所准备,紧张还是不可避免地自心头浮起。
“就是这里吗?”反复观察甚至还拿出手机来确认,他才吐出声音细微的语句点了点头。
按照那家伙给的信息,这次的对手不过是只“闭着眼睛绑上双手都能轻松对付的杂鱼”,但他还是有些不安——天知道这个所谓的杂鱼是以什么为基准判断的。
所幸会出现的位置标识得足够清楚,他就像先来看看,万一是个膀大腰圆的,也好脚底抹油。
探头探脑地从街角伸出头来张望,他四下打量了好几遍,别说奇怪的人或者其他生物了,连风吹草动都看不到。
莫非被骗了?他不禁怀疑起来,却没察觉在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咔嚓。”
像是坚硬物体摩擦地面发出的细微响动让陈禹脸色一变,立刻回身望去,依然毫无收获。
他挠挠头:“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然而下一刻,粘稠液体滴落在地发出的啪嗒响动让他脚步骤停。
看着脚下那团浓绿色的液团,陈禹感觉恶寒从脚底直冲头顶顺便还在身体里来了个折返跑。
他猛然抬头,看到了倒吊在黑暗中的狰狞生物。
赤红的四对眼球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粗壮有毛的螯肢尖端反射着幽光猛刺下来。
仿佛被扼住喉咙,陈禹只觉得呼吸一阵困难,还好身体不需要大脑的指令直接条件反射向侧面扑开。
方才站立处的地面被无声无息的刺穿。如果这一击落到自己身上——他狠狠打了个冷颤。
在多年之后这个想象真的成为了现实。
经过最初的手足无措,陈禹总算从僵硬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他深吸气,脑中迅速回想起那家伙给的资料。
“昆虫性,根据具体种类会有不同的特定,不过总体而言都是一群垃圾。”
“应对方法:这种杂鱼随便捏扁就好了。”
摔!
他气愤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狠狠扔在地上,反正通过这两天的实验发现这玩意异常结实,也不担心摔坏。
这是哪门子的资料啊,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莽就对了。
就算你只给个图什么都不写,也不会让人这么来气啊。
暂时抛下对那家伙的怨念,他右手一甩,一柄通身漆黑的长刀落入掌心。
没有起手式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他只是双手握住刀柄,目光紧紧盯住那只巨型蜘蛛。
双方同时发动进攻。
漆黑的长刀轻而易举地斩断了蜘蛛的螯肢。
墨绿色液体从伤口喷涌而出,他侧身躲避,顺手撩上去。
宛如滚烫的铁刀切过黄油,蜘蛛眨眼间断成两截,八肢抽搐几下没了动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