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四步踏下的瞬间，墨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一会儿熟悉，一会儿陌生。
而这些血衣怨鬼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嘶吼着朝墨琛冲了过去。
墨琛面色不变，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虚空中勾勒出个古朴的印记，屈指一弹，将这些血衣怨鬼逼退，但也仅仅只是退缩而已，血衣怨鬼们退缩之后，重振旗鼓，再次冲了过去。
“休想！”我庆幸自己已经踏入到了导气的境界，能够帮得上一些忙。
我大部分的精神都在用于平衡符篆与人们精神的力量，这两个力量掺杂在一起，使得符篆漫天飘扬，数百张符篆放出淡淡的光芒，叠加在一起，就显得比较璀璨了。
光芒大放的符篆犹如一颗小太阳，瞬间吸引了所有血衣怨鬼的注意力。
有的人头一回见面就会讨厌对方，这是天生相性不和，水与火，也是相性不和，阴气与阳气更是如此，这群血衣怨鬼是阴气和怨气的集合体，再这阴气世界中陡然出现这般膨胀的阳气？自然是激怒了他们。
他们虽然怨气滔天，但是却没有神智，只是充满了杀戮**的野兽罢了，仇恨来得快，去的也快，立即舍弃了墨琛，冲着我们冲来。
这顿时让我们的压力大增，念诵经文的众人，也出现了些微的迟滞。
“稳住！”我冷冷说道，话语中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众人打起精神，继续念诵经文，因为恐惧，他们都不敢看了，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希望和精神都放在了口中念诵的经文上。
这么一来，念力就更加旺盛了。
说实话，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当几个人齐心协力后，汇聚出的精神力量居然这般强大！
小时候外公谈到精神力量的时候，我曾经提出质疑，我认为人是很脆弱的，在面对阴邪鬼魅的时候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外公当时给我讲了个故事，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他告诉我，就在他躲入深山的那几年，正是伟大的领袖发出“打倒牛鬼蛇神，破四旧，树新风”口号的时候，全国的老百姓几乎都疯了，高呼着打倒封建迷信，砸了寺庙，烧了雕塑，凡是跟神明鬼怪有关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干干净净。
要知道那个年代之前，正是国家动荡的几年，华夏建国还很短，战争中死去的亡魂不知道有多少，九州大地上的妖邪阴魂数不胜数，可是随着这场“运动”过后，大部分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鬼。
倘若人的力量真的那么脆弱的话，又是凭什么能让九州气象革新呢？革命革命，许多人只想到了政治与文化，却不知道玄学界也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革命。所以说，鬼也惧怕人，火能被水浇灭，水也可以被火烧干，任何事情没有绝对。
有句话叫人定胜天，当人民团结起来的时候，洪水，地震，泥石流等等天灾都可以克服，又何况区区阴邪呢？倘若这人世间当真美好，每个人都心存善念，堂堂正正，那么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怨鬼厉鬼了。
所以说，人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精神一致，足够团结，那么人就是邪魔的克星，古时候很多正气凛然的老儒生，一声断喝，能把窥探的小鬼吓得魂飞魄散，这就是人的力量。
只不过我们毕竟人数太少，而且自身的修养，和精神都很一般，在我的刻意引导下，每个人的精神迅速的消耗，虽然短时间可以爆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量，但实际上却不是长久之计，最多三分钟，包括我在内的众人，都会精神枯竭，疲惫不堪，到时候就会出现破绽了，这些血衣怨鬼会扑上来，把我们撕成粉碎。
所以，短时间内我们还可以坚持。
也许是明白我的打算，墨琛加快了自己的进展，在我拖延时间的时候，他连踏好几步，我数了数，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总共踏出了九步。
九是数之极，九步步罡所完成的术法，定然是威力极大的那种，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墨琛居然又踏出了第十步！
这第十步踏出，他身子微微发黄，面容也涌出苍白之色。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究竟要动用什么手段？
十一步，十二，十三……在我的注视下，墨琛连续踏出三步，墨琛的目光陡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眼里更是浮现出了沧桑之色，虽然他还是年轻俊朗的面容，但是却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隐隐之间，仿佛站在那里的不是高冷哥，而是另一个人。
“什么情况？”白沙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下意识的回答，继而发现不对，原来他们已经停止了念诵经文，我刚要呵斥，却发现他们眼睛里满是疲惫之色，尤其是穆云杉，眼皮几乎都睁不开了，我瞬间意识到，他们已经被榨干了，再也无法念诵经文了。
“我不行了……”穆云杉勉强说道，她张嘴想要念经文，脑海中却空空一片，好不容易想起几句，却发现话到嘴边，根本念不出来。
那飘洒的驱邪符落在了地上，然后自己燃烧了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地纸灰。
死！
恶鬼咆哮，血衣猎猎，阴风呼啸而来，将我们打翻在地。
墨琛啊墨琛，你到底行不行！
我看着放在地上的三枚玉牌出现裂痕，最终变成了一堆玉粉，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保命手段了，虽然驱邪符还有一些，但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嘿！”
墨琛眼眸中透出一股苍凉之意，扫视过这群血衣怨鬼，这个有些陌生的他表情丰富，竟然露出了玩味之色，伸手抚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仿佛那里还有胡须一样。
他脚下步伐在动，却是步罡还没彻底完成，十三步后，他连续踏出五步，速度极快，却是以十八步完成的踏罡步斗，他身上的气质终于完全定型，我终于确定，此刻的墨琛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难道他体内还有第二个灵魂？
不对不对……
我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忽然间想到了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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