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清隆和大山弥助的撤退,保存了萨摩藩最后的一点精华,为萨摩藩的恢复留下了一些种子。可是他们走的太急了,别说带上家小细软,他们连句话都没有留下。萨摩藩子女玉帛,萨摩武士们的妻子儿女,全都卸下了防备,如同羔羊一样摆在了满洲军的面前。
无论是内城、外城,还是什么城下町,全都只有佣兵进驻,第四师和第十一师全都很有风度的留在了城外,把好处都留给了佣兵们。而且第四师和第十一师还有点高风亮节,他们不仅不争抢肥肉,还占据附近的一些险要之地,为胡作非为的佣兵们担任外围警戒。
善玉的一嗓子屠城喊出来,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萨摩武士撤了个干干净净,鹿儿岛城内一个能抵抗的人都没有,一群武士家的老弱妇孺,加上一群逆来顺受的百姓,无异于栈板上的鱼肉。高举着会津魂大旗的原会津藩士兵们第一波杀进了鹿儿岛城,这些人就是来报私仇的,会津藩遍地残尸的惨状,他们一定要在萨摩藩再演一遍。后续跟进的其他佣兵,也是一样的如狼似虎,战争就是发财的好机会,他们可是不会错过的。
能把切腹玩出花样的日本人,在残忍这方面,绝对是世界各民族之魁首。人才辈出的华夏民族,虽然也有个别奇葩能与日本人在残忍方面一较高下,但那也是极个别异类,如日本人这般几乎个个心狠手辣的民族,还是非常罕见的。被老兵欺负、被长官殴打、被满洲人歧视、来的时候晕船了,佣兵们心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如意,但是他们必须忍耐,必须恭敬服从,今天他们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鹿儿岛城里的人,无论是高贵的武家小姐,还是市侩的商人富户,现在都是他们面前颤颤发抖的羔羊了,他们可以尽情的折磨*他们,放肆的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此地已没有残敌,无需这般打动干戈,且这样放纵士兵,军纪何在?若是士兵都成了散兵游勇,后续如何管束,战事如何开展啊!”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士兵,一进城全都变成了最凶狠的匪徒,浅野满脸怒容的看向了善玉。
“士兵们一路辛苦了,该让他们放松一下,而且这萨摩藩罪大恶极,该给他们一些教训!”善玉无所谓的说着,而且他一直举着望远镜在居中调度,保证鹿儿岛城被团团围住,各个角落都有杀戮在发生。
“用得着这样杀人吗?”浅野撕下了面皮,直接开始质问善玉。除了美貌的的女子和一些衣饰华贵的人,佣兵们在城里几乎是见人就杀,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儿,他们一个也不肯放过。浅野的心倍受煎熬,他实在看不了这样的场面了,那些死去的日本人虽然同他立场不同,可他们也是同胞呀!
“抢点钱财,杀些顽愚之人,总是难免的嘛!师团长别太介意了!”善玉好像是话里有话,可是浅野已经没办法再静下心来去想了。
“お母さん,姉の……”浅野和善玉还在争执,浅野最不愿看到的惨剧还是发生在了他的眼前。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伙佣兵狞笑着拉扯着两个美貌的女子走向后方,一个样子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则追在后面哭喊。女孩大概只有七八岁,梨花带雨的哭起来,任谁见了都会怜惜,可是杀红了眼的士兵们根本不管这些。一队骑兵冲向了属于他们的猎场,他们嬉笑着和拉扯着女人的同袍们打着招呼,却好像眼瞎一样,直接从女孩身上冲了过去。数十匹高大的战马轮番践踏,当骑兵们跑开之后,刚刚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堆令人作呕的的模糊血肉。
“传我命令,各部约束士兵,然后快速集结撤出城外,释放所有被掳掠来的女子!”浅野忍无可忍,他必须约束这些疯了的士兵,不然比这个女孩还要凄惨的惨变还会持续不断的上演。
浅野的亲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没动,他们可不想去传达这样的命令。亲兵们不能亲自下场去烧杀抢掠,但是这种屠城的事变中,他们的好处一点也不少。亲兵是领导身边的人,底下的基层军官们自然得打点好他们,所以这种劫掠事件过后,亲兵们也能得到足够的好处,以及一些特意挑选出来的美貌女子。如果去传达了浅野刚刚的命令,亲兵们自己心痒了许久的好处自然也就全都跟着没了,而且底下正在兴头上的士兵,肯定也得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翻了。当然如果是平时,无论是多么的不情愿,亲兵们也得执行浅野的命令,但是今天他们有了不动的权利,或者说想动也不敢动。
文博在浅野的佣兵是团里,抽取了十分之一的人出来,也就是所谓的督战队。这些督战队并没有独立成军,依旧和各部一起运动,但是他们明显得到了一些特别的指示。佣兵师团里大部分人都是新兵,战场未必是第一次上,但是屠城的事却第一次,很多人都很兴奋,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第一个倒下的平民,第一个被掳走的女子,全都是这些督战队干的,就是他们引导着士兵们在杀人放火。身为浅野的亲兵,他们自然比大头兵懂得多的多,杂务科这种神秘的部门,他们还是很畏惧的。浅野刚刚下了停止杀戮的命令,文博就挥手叫来了三十多人的督战队,亲兵们自然也就不敢动了,这是要出事啊!文博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但是他叫来的三十多人可全是一脸的杀气。而且这些家伙虽然穿着佣兵师团的制服,却根本没人见过他们,摆明了是文博带来的杂务科人手。
“嗯?文长官,我这是维护军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浅野也发现了文博的异动,虽然几乎暴怒,但是他还是缓和了自己的语气。
“师团长你不用担心,外围有第四师和第十一师守着呢!我们在这安全的很!”善玉急忙上前了几步,挡在了浅野的身前,匆忙对浅野说了一句话,便走向了文博。
“师团长大胜之后,难免有些激动,命令上没有失误的地方!听我玛法说史广年底要升准将了,你们俩向来并称,战后估计你这边也要有好消息了吧!来抽根烟!”善玉拿出香烟递给文博,嘴上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文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像狼一样盯着善玉看了半天,善玉恍如恍如未见依旧笑呵呵的举着烟。文博咬了咬嘴唇,这才几乎僵硬的举起了手臂,从善玉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出来。
“我只等一根烟的时间,善政委好事多为吧!”文博又迟疑了一阵,这才点了烟,转身去一边了。
文博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可怕,饶是善玉也经过见过,还是被他看了一头的冷汗,心里暗自庆幸。万幸显德这个固安元老还罩得住,杂务科没真的做到毫无顾忌,不然今天浅野肯定是保不住了。文博今天能突然变出三十多个杂务科的特工来,肯定是早有准备,浅野敢有半点一动,一准会就地拿了他,甚至可能会就地处决。
“师团长,咱们也是老兄弟了,多余的话我不想解释,你知道我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佣兵师团好,就足够了。今天你少说话,也别下什么命令,一切都听我的!”善玉用自己爷爷的面子,换了一根烟的时间,可是文博摆明了是故意的,叼着烟猛吸,这一根烟看来也挺不了多久,善玉只能用最简单的话语来和浅野解释。
“善玉,我是忠于大将军的,只要是大将军的命令,我绝没有半个不字。可是这些百姓是无辜的,鹿儿岛城也没有什么抵抗,如此残暴的对待他们,实在是太过了吧!”浅野也看出了危险,但是他没想的那么严重,而且他也实在不忍,日本的无辜百姓被屠戮。
“师团长啊!你是榆木脑袋吗?战事一开,哪里还有无辜之人。如今士兵们已经兴高采烈的杀开了,你突然叫停,便是你不想杀,是你在同情这些日本人,这就说明你心向日本。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犯这种糊涂!文博就是来监视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单凭你今日同情日本罪人一点,文博就能拿下了你!”看着文博的烟不剩多少了,善玉更是急的不行。
“这……”浅野没有借口了,可是看着这些日本人被屠戮,他的心里实在是过不去。
“师团长啊!你以为第四师和第十一师是来干什么的?两个王牌主力就是跟着你看热闹的吗?佣兵师团可是图谋叛乱过的!今天要是咱们佣兵师团敢有半点异常,第四师和第十一师就能剿灭了咱们。今天无论做什么,都只为了一件事,让大将军看到你的忠诚!”善玉急的不行,直接把底牌亮给了浅野。
文博的一根烟经他连续的猛吸,已经只剩下了四分之一,文博可不会再等了,善玉毕竟不是显德,面子还是有限的。文博潇洒的把烟蒂弹向一边,然后便带着一群特工,气势汹汹的围拢了过来。
“师团长,下一步该怎么办请您示下!”文博看都没看善玉,直接问向了浅野。
“萨摩藩罪大恶极,全藩上下鸡犬不留,调辎重联队和工兵联队上来,把鹿儿岛城给我围死了,绝不能走脱一人!”浅野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满洲人,不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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