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兴阿看过慈禧的各种八卦传闻,一直以为荣禄是懿贵妃的秘密情人,结果却摆了个乌龙。荣禄虽然比懿贵妃小一岁,但他们家和懿贵妃家里是姻亲,他算是懿贵妃的内侄。懿贵妃的侄儿,当然也是果兴阿的侄儿,荣禄每次见了果兴阿都是非常客气的请安行礼,一口一个五叔叫的果兴阿一身的鸡皮疙瘩。
肃顺对果兴阿依旧是长兄如父的态度,果兴阿和咸丰和解之后,肃顺虽然没揭咸丰的底,但也找机会大骂了果兴阿好几次。虽然肃顺的态度十分恶劣,但是果兴阿却觉得十分的温暖,这是真正的关爱。肃顺对果兴阿没有因为利益的刻意示好,也没有迫于形势的曲意逢迎,一字一句都是如父如兄一般的关怀。
时间这这么平淡如水的过着,果兴阿想要的权和钱,咸丰都没给,咬着牙把他留在承德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承德附近本来就人烟稀少,又是在咸丰的眼皮子底下,果兴阿除了把轻骑兵团的建制补全,也难再扩大编制。到是固安方面扩军做的有声有色,丰升阿的守备团补全了编制,毕云涛更是新编了三个独立营出来,甚至还从承德这边调了一批中下层军官回去。
所有事都在有条不紊的往前走着,天气转暖开春的时候,果兴阿就变得无所事事了。这种宁静的时光,他回师固安的时候也有过一段。不过那个时候他还要准备应对英法联军,虽然好像很闲,但是心里要思虑的事情还是不少的。这次却是身心都闲了下来,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仗打了,扩军也不过是为了将来辛酉政变的时候,自己好去抢地盘而已。而且扩军与否,也没什么大意思,果兴阿无论是五千人还是两万人,收拾大清这些部队都是有富余的。
果兴阿最擅长的武器研发,也只能在图纸上研究研究,根本没办法实验。兵工厂现在正在加班加点的生产英国人的订单,哪里有时间陪果兴阿做实验。原本只要扩建工厂就好了,但是果兴阿却不舍得花冤枉钱。固安虽然地处京畿,但是交通情况很一般,附近也没有什么矿产,地势也不好,并不适合大规模的营建兵工厂。果兴阿准备等同治登基,他混到一块海陆交通都便利的根据地,再重新营建一个自己心中理想的兵工厂。
无所事事的果兴阿,想在承德府找点娱乐节目也不容易。耍猴之类的只能看个新鲜,第二次就觉得无聊了。武戏看着觉得假,文戏根本听不懂,最流行的京剧也不是果兴阿能欣赏的。果兴阿还去听了一回书,但这小地方的说书先生也实在要不得,说书像念课文一样,果兴阿茶还没端上来,就听不下去了。
唯一能让果兴阿愿意多呆一会的地方,就是父女俩的那个小店,那个卤牛肉有似水华年味道的小店。果兴阿隔两天就要去吃一两碟牛肉,喝上一壶黄酒。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就没有味道了,果兴阿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去看热闹,看这些承德城里的闲汉们胡说八道。
“刘掌柜,老规矩!”
果兴阿又无处可去再次走到了店里的,他已经不用点菜了,店里一共也就那么几样东西。因为常来常往,又帮掌柜的解决了纠缠他女儿的混混,果兴阿已经是这个店里最尊贵的熟客了。既然是熟客当然对店里的人也熟了,掌柜的姓刘,有一个很符合时代的名字刘二,年纪大了就变成了刘老二。他那个有点姿色的宝贝女儿叫美娥,自从知道了这个名字之后,果兴阿总觉得人家姑娘脖子有点长。
“呦!五爷,您来了!你稍等!”刘老二见了果兴阿满面堆欢,不过表情却不太自然,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他店里也非常的热闹,果兴阿习惯坐的桌子还空着,其他几桌都是满的,但是地上、窗台上站着不少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和刘美娥矫情着,没头没脑的也听不清两个人在吵什么。
果兴阿去自己喜欢的桌子上坐了,刘老二顾不得女儿正在和人吵嘴,紧忙着把果兴阿爱吃的几样小菜和一壶温好的黄酒给果兴阿端了上来。侍卫给果兴阿点了水烟袋,果兴阿抽了几口,端起了酒杯。
“你吃了我家的阳春面怎么能不给钱就走!”刘美娥不顾吃亏的拉着青年人,满脸的气愤。
“阳春面是我用炒饼换的,我给什么钱!”青年人理直气壮。
“炒饼你也没给钱呀!”刘美娥脸都气歪了。
“炒饼没吃我给什么钱!”青年人依旧理直气壮。
“咳咳……”果兴阿嘴里含着烟又呛了酒,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直接改了喷泉,面前的几个小菜都被喷上了,桌边刘老二的脸上也也被喷了不少。
“五爷,五爷……”警卫和刘老二赶紧给果兴阿顺着胸口拍着后背。
果兴阿伸手扒拉开了刘老二,满脸是笑的看向了正在将歪理的年轻人。果兴阿正是无聊的时候,现在突然有人出来演小品,他当然愿意看。
“大伙给评评理,我的面明明是用饼换的,我凭什么给钱!”青年人还敢让人评理。
“是哈!他说的有道理,面是饼换的,饼人家又没吃是不该给钱。”
“对,不给,不给!”
看热闹的闲汉们,有的是真不识数,有的是诚心起哄,居然有不少人支持青年小伙。刘美娥也不认识字,小伙子一顿胡搅蛮缠,众人又起哄,她也有点含糊了。
“不行,你不能白吃我家一碗面,吃了面就得给钱!”虽然含糊,但是姑娘心里还明白的。
“我拿饼换的!”小伙子好像特别占理一样。
“那面……”刘美娥掰着手指头,不过却越掰越乱。
“哈哈哈……”看着刘美娥憨憨的样子,果兴阿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五爷,您见笑了!”刘老二都快气死了,不过果兴阿正嗨的时候,他也得逢迎着。
“这小子是街面上的混混?”果兴阿还以为这是陈三河的人又来耍无赖。
“不是,不知哪来的外乡人,诚心捣乱。”果兴阿上次留下话以后,这小店就成了承德街面混混的禁地,陈三河路过的时候都对刘老二客客气气的。
“好玩!”果兴阿童心大起,站起身来准备掺合掺合,小品得按剧本演。
“美娥,人家小伙子说的有理呀!”果兴阿笑嘻嘻的凑了上来。
“啊!五爷,他有理啊!”刘美娥是特别相信果兴阿的。
“是,人家有理!”果兴阿又逗了一下刘美娥。
“不过小伙子啊!人家开店不能白没了一碗面。反正你也有理,有理就不怕讲!我刚进来,没看见是怎么回事,我有心给你主持公道啊!不过没看见不是!这样吧!你再给我们大伙演一遍,咱们原封不动的演一编,让大伙看看,刘掌柜这碗面是怎么没的。”果兴阿小品导演一样给小伙子设计好了剧情。
“嗯……好,演就演!”小伙子有点犹豫,不过闲汉们一起哄,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刘掌柜煮面,演!”果兴阿兴奋的点了点头,吩咐刘掌柜的准备。
刘老二宁可面钱不要了,也想把这个混球撵走,但是果兴阿吩咐了,他不敢违拗,只能去后厨又煮了一碗面。刘美娥和小伙子也是真配合,真的认认真真的演了起来。如何进店,如何点菜,如何炒饼换了阳春面,非常的细致。小伙子吃面也不含糊,像个饿死鬼一样,三两口就把一大碗面给消灭了。
“美娥,炒饼多少钱呀?”小伙子的面吃完了,果兴阿开始玩花样。
“炒饼五文!”美娥的脑子已经是浆糊状态了。
“阳春面呢?”
“面三文!”
“不对呀!五文的饼换了三文的面,你该找人家两文呀!”果兴阿好像是小伙子请来就救兵一样。
“白瞎他这身衣裳了,这公子哥是个傻子啊!”看热闹的闲汉们,不识数的开始掰手指,识数的则开始鄙视果兴阿。
“不过到底要不要找他钱呢!再演一遍吧!”果兴阿混不在意闲汉们对他的评论。
小伙子和美娥又用心的演了起来,而且一连就演了五遍,每次演完了果兴阿都能想出点借口来,反正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演。从第四遍开始,小伙子就受不了,刚刚还狼吞虎咽的他,开始咽不下去了,不过是咬牙强挺着。
“看明白了吧!”第五遍演完,小伙子已经松了裤带了。
“我这脑子啊!还是没看明白啊!刘掌柜,再煮二十碗面吧!二十碗应该能看明白了!”果兴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身后的闲汉们可笑不出来了,果兴阿不是傻子,他是要撑死这个吃白食的呀。
“我不吃了,我不吃了!”小伙子站起来就要跑。
可是他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两个果兴阿的警卫给按回了凳子上,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又摆在了他面前。
“过程不用演了,直接吃面吧!”果兴阿的脸上没了笑容。
“吃!”两个警卫抓起面碗就扣在了小伙子的脸上,不停的把面条塞进他嘴里。小伙子想挣扎,但是他哪里是果兴阿警卫的动手,腰上挨了一下,只能大张着嘴,任由警卫们施为。一会功夫,又是三碗面被灌了进去,小伙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五爷,您慈悲,饶了他吧!他许是饿急了,实在没有钱,才来讹人的!”闲汉们看着小伙子的下场,一个个瘟鸡一样缩了脖子,到是刘美娥看不下去,过来求果兴阿了。
“看看人家姑娘心多善,你再看看你,挺大个人了,干什么不好,欺负人家小姑娘!”果兴阿挥手示意警卫们放开了小伙子。
小伙子一被放开就跪在了地上,刚刚吃的一大堆,尽数都给吐了出来。又呕了半天,也没有好一点,像只虾一样弓在地上。又是美娥心好,给他倒了碗热水,喝了之后,才终于缓了过来。
“马三谢谢姑娘了,刚才是我混蛋!”马三没跪果兴阿,却给刘美娥磕了一个头。
“你这是干什么呀!”刘美娥有心要扶,手都伸出去了,又怯生生的躲在了一边。
“早这样多好,何必遭这么大的罪!”果兴阿忽然有点八卦,他觉得刘美娥和马三有点狗血剧情的意思。
“是马三不长进,这位少爷见教的是!”马三也给果兴阿赔礼了,不过却是站起来拱了拱手。
“你怎么回事啊!”刘老二问了一句。
“我原是皮行的伙计,自己出来单干了,结果第一遭就亏了本。流落到承德已是分文无有,饿的没办法了,才干了这不是人的事!”马三有对着刘老二连连打躬作揖。
“长点志气吧!以后别干这不要脸的事了!”果兴阿从警卫要了一定一两的银子,扔给了马三。
“多谢少爷教我做人!今天你教训了我,我也明白了。不过要长志气,我便不能要您的银子!”马上把银子捡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又送回到了果兴阿桌上。
“哪你怎么活呀!不是要扒衣裳吧!是开春了,可你要光着出去,一宿就冻死你。”马三还真有志气,果兴阿对他点了点头。
“老掌柜的,今天是我不对!我吃了您这么多面,钱我是给不出了,我留下给您做工还账吧!我是笨了点,但好歹有膀子力气,你赏我口饭吃就成!”马三对着刘老二一躬到地。
“这……好吧!”刘老二犹豫了一下,但看马三长相挺周正的也不像坏人,还是答应了下来。
“五爷谢谢您!”把屋子里收拾了,刘老二又切了盘牛肉,来给果兴阿道谢。
“以后有了上门女婿,再谢我吧!”果兴阿看得真真的,刚刚还针尖对麦芒的刘美娥和马三,现在眼神都不对了。
“五爷您玩笑了!”刘老二到是没多想。
“哈哈哈……”果兴阿笑着又端起了酒杯。
“老五你就是顽皮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果兴阿的对面响起,果兴阿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咸丰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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