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树旗就不是他们的眼中钉了?现在咱们平静无事,是因为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无暇搭理咱们!举旗和不举旗的区别可大了!此时树起大唐旗帜,咱们名正言顺,而且可以让百姓重拾对大唐的旧情,重燃他们心中富强的梦想!如果伪周不乱,或者北面的伪汉国不被辽军收拾一遍,咱们还真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举起重振大唐的旗帜……”
“六殿下,我的意见是收缩兵力,让李守瞳他们立即北上,放弃解州等地,咱们经营现在的三州,并且向西取丹州、鄜州、延州等地,打通与朔方军的联系,截断辽人可能北上道路!虽然这么做咱们被辽人攻击的可能性大,但可以争取民心,也可以为将来南北合围夺下关中留下余地!”
“你的意思是避免与伪周、伪汉国争夺河东之地?”
“嗯!至于慈、隰二州,必要时都可以放弃!保留一支强大的军队游走各方才是根本,固守一池一城不是王道!”
李丛嘉有一种错觉,赵普似乎比他更精于游击战。保存实力,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这不正是自己前世那位老人家的用兵精髓吗?
可是,现在是冷兵器时代,人要吃、马要喂,没有稳定的根据地,从哪儿补充这些消耗?再说,想重树关中百姓对大唐的信心,不仅兵要精、将要足、攻要克、战要胜,更重要的,要让他们感受到富足才行!
“军师,给伪周李重进、伪汉刘崇写信,约定为盟,我们的隰、慈等地,他们不得侵占,咱们也不进攻他们的地盘。这样咱们就能抽出手来进入关中!还有,传讯给李守瞳将军,立即兵*河中府,威胁辽军后面,减轻一下李守乡的压力,让他投降的速度减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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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府。李守乡府中。
看着儿子李诞被自己扇得通红的苦瓜脸,李守乡既心疼又气愤:如果不是他丢了潼关要隘,自己何必要与城下的辽人虚以逶迤?
长安城李守贞的使臣已经快到了,不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如何?
那李守贞虽然与他李守乡名字差一个字,但可不是他亲哥啊!二者的关系纯粹是他强拉硬扯,攀亲论友、送重金厚礼才联系在一起的。这样的情份,他李守乡可不敢保准长安来的使臣会不会将自己爷俩就地拿下押去长安!
看他在地上焦急走动,李诞的眉头忽然一皱:“爹,无毒不丈夫,干脆咱们连长安城来的使臣也一并拿下,把河中府献给辽人,相信爹你的地位一定比原来还要高……”
“胡闹!辽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现在,他们用得着咱们爷俩,一定是要什么给什么,可是,他们一旦进入关中并站稳脚跟,还会和咱们客气吗?河中之地恐怕转眼易手!短视!”
一面斥责着儿子,李守乡一面来回走着,满面的Y郁显示出他内心极度不平静:无计可施又无可奈何,如同一只掉进陷阱的孤狼。
好久,外面传来一声轻咳声:“节度使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李守乡听闻声音,脸色凝了一下,然后挥挥手让李诞退到内室:“朱兄弟来了,你当然可以进来!我正要让人去请你,你就来了!”
进来的中年人脸如美玉,五官端正,儒雅俊秀。但他眉毛下压,眼角微挑,眼神中透出一股少有的狠辣,把端正的五官美感破坏得干干净净。
他叫朱白墨,本义是黑白分明,象征着Y阳、八卦和儒家的中庸思想,显然起名字的人希望他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但是,此人却和希望完全相反,是河中地区恶名昭著的豪强恶霸!
他仗着自己读过不少书,认识许多官府中人,欺负良善,作尽坏事,人送外号“黑白无常”。
“朱兄,刚刚下雨了,怎么不着急催种庄稼,却有空到我这儿来呢?”
“节度使大人有所不知,那辽军非常讲信用,已经派人将庄稼帮我种上了!这还不算,许多无人的耕地也都暂时划给我……”
不用再说下去了,李守乡就知道,这个混蛋一定是借辽人的势力又霸占了许多普通百姓的土地!
“辽军如此重待朱兄,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求助之事?”
“节度使大人这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昨天已经让人给贵公子带过话了……”
“噢,犬子被我打了一顿,正关在地牢中反思呢!他根本没提过啊!难道朱兄是来给辽人当说客的呢?如果是此事,请免开尊口!我是大唐的河中节度使,誓于河中城共存亡!”
朱白墨脸色微动,尴尬地笑了笑:“大人不必焦急,那肖斡大帅倒没有提出什么要求,而是让我带来一点小礼物,希望您笑纳!来人,把礼单呈上!”
一张洒金红帛足有半米长,手掌宽度,上面密密麻麻的欧体小楷字,每一行看下去,李守乡的眼睛都一眨。拳头大的玛瑙上百、指甲大小的珍珠论斛、金银论车、布帛过万……
看到最后,他的眼睛几乎被晃花了:纯洁异族美女一百名!
做为镇守交通要道的李守乡,是一个见过钱财的人物。他的府库中现在也有上面的各种宝物,虽然数量不如礼单上的多,但毕竟见过不是!
但是异族美女这玩意儿,已经有好多年没见到过了!长安酒肆的那些胡姬倒算是异族,估且不考虑算不算得美貌,光是人近可妻的行为,就已经让李守乡倒了胃口。
可是现在居然送来一百名?辽国人是从哪儿弄来的呢?难不成他们灭了一个西域外的国家?
想想根本没有可能!此时的辽国,势力还局限于北方,与西域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那异族美女哪儿来的?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