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遂瞪了李景逷一眼:“别到处乱跑,好好学点东西!要不把你也关进太学中,看你再逃跑?”
李景逷一伸舌头——他不怕皇帝,却怕这个二哥。
李璟见李丛嘉要坐起来,轻声道:“好啦!一出城就弄得全身是伤,真不知道你是文曲星,还是拼命三郎?要不是听说你夜晚读书还算勤奋,刚才一番讲述知识还算扎实,我把你也一并扔太学里关起来!”
李丛嘉松口气:“父皇,皇叔,马上就要沙场秋点兵啦,契丹的人到了吗?”
“别提啦!这群混蛋居然停在宿州不走啦!说等咱们和伪汉双方商定停战协议后再来大唐,免得被战火波及!”
李丛嘉乐了:“咱们的兵器还没有准备好,他们拖时间正好!”
李景遂摆手:“他们也在拖时间!契丹虽然来了一千人,但是赵王耶律喜隐怕输,正从契丹王帐中调集猛士千人,奇骏六百匹!”
李丛嘉心头一动:原来装备重甲,契丹人马也受到了局限啊!就算那些皮具再轻巧,加上马上武将,恐怕也得有几百斤,一般战马根本就承受不住!历史上南宋金军的拐子马,似乎也未过三千人。
同样,披挂重甲的契丹士兵,战斗方式将生极大变化,一时间他们也会不适应的!
这样最好,双方都多几天准备时间,看究竟谁能算计过谁!
李璟长出口气:“剿灭太平道在钟山中的老巢,果然引来了他们报复。在京城点燃了好几十处府邸……近几日,我接到了润州、洪州等地报告,几乎官员、粮仓等重要处,都有火灾……受灾最重的,恐怕是洪州啦!”
李丛嘉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听李璟断断续续提及此事,他正要细问,却见李景逷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你无家可归啦!正好借机赖在皇宫之中!”
什么?安定公府让人给烧了?
李丛嘉有些怒了:太平道也真不是玩意!大家明争暗斗纯粹是利益之争,怎么能用这种恐怖手段?
细细想来,他又心平气和了:太平道余孽如果就此销声匿迹,在南唐潜伏起来,恐怕还真好找。现在,他们四处放火泄愤,一定会露出马脚,正好清除干净,免留后患!
几人正谈着,一个宫女在门口轻轻伏地:“陛下,崔姑姑回来啦,她说安定公府已经清理干净,可以重建啦!”
李丛嘉一下子坐起来,肋部的剧痛让他差点又躺下:“重建时我要回去亲自参与,免得再让人点火烧着!”
李景遂一巴掌将他拍躺下:“老实呆着吧!工部那些老大人哪儿个不比你强?盖房子个个都熟悉得很!不劳你操心!”
李丛嘉才不听这套理论呢,他一扯要离开的钟皇后:“娘,我要建一个砖瓦结构的院子,想点火都没地方烧!”
李璟不愉:“不怕火烧?难道一点木头不用?净胡闹!你什么都会的话,还让不让别人活了?”说着转身而去。
李丛嘉又气愤又烦恼:自己住的地方想怎么盖都说得不算吗?
等屋里只剩下李景逷一人时,他神秘地趴在李丛嘉耳朵边上道:“外面老百姓都传你是紫金神龙化身,不死不灭,是西天佛祖转世,救苦救难来啦!随身有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和一十八位护教伽蓝,还有“七佛”随身。”
李丛嘉一下子傻眼了:这是自己中写唐僧的啊!怎么老百姓都移用到自己身上啦?
父皇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自己太妖孽啦?
越想越多,他根本不知道小皇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满头冷汗间,竟然有些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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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丛嘉生病的消息传出,整个金陵城一片震动,无数的百姓上香许愿,祈祷祝福,一时间数个古刹人满为患。
鸡鸣寺,是金陵城比较早的寺庙,一向香火鼎盛。这几天更是人流如织。大家拜佛的愿望各有不同,但相同的几乎都有一条:保佑六皇子身体健康,早点好起来!
住持方丈一嗔大师数年都没有去过热闹的城内,更不知道六皇子李煜有何德何能,竟然让众多信众如此挂怀!但是,本着与人为善、劝恶止噩的念头,他每一次都要陪同众香客祈祷。
这天早上,他早早起来,看着沙弥们将香灰倒在中间的台中,又插上数柱大香,正在忙碌间,远处传来吵嚷之声。
一嗔大师轻甩红色僧衣,快步走到殿前,俯下望,山路间,数十青衣侍卫陪着一老者,正被一群年轻女人拦住,双方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那些女人脸色通红,而老者则一脸不快,似乎要拂袖而去,却又隐忍不走。
一嗔大师认得这些女人,已经来过好几次啦,都是许愿自己嫁得如六皇子一般才华横溢的丈夫。她们现在经营着一家茶楼,专门唱戏,据说收入极可观。
一嗔大师不愿意打听别人秘闻,因此并不了解那些戏文,更不知道这些女人是刚刚从红舫上被皇帝下令恢复自由的女人!
快走到近前,一嗔大师刚要劝解几句,却见那老者一脸怒色,大声道:“一嗔大师,难道大唐妇人如此不守妇道?”
一嗔大师一愣,正欲细问,却听那领头的粉装女人尖声道:“雷大人此话差矣!我们演戏是宣扬善事,不曾为恶,何故说我们不守妇道?难道‘西厢楼’有什么恶闻吗?”
那老者正是吴越国现任礼部侍郎雷小雨,此次来南唐出使,已经十几天。此行目的是观战,了解一下契丹和南唐最强战斗力。
眼看着契丹一时半会儿来不上,他已经准备打道回府啦!
但是,钱雨雨这个小公主却不肯走,天天赖在“西厢楼”听戏,回来还细细地唱给众人听。未到两天,所有随从都找各种理由去听戏啦!
雷小雨按捺不住好奇,昨天也去听了一回,恰好就是。虽然对内容、唱法都极为赞赏,但雷小雨对红娘的不守妇道、崔莺莺的私定终身极为不满,当场就了飙。
结果倒好,今天他来鸡鸣寺礼佛,被这些女人当场拦住,非要理论一个对错!
一嗔大师正要开解双方,就听山下林荫处,一片秋叶猛烈摇晃,一个女声透着嘲笑:“雷大人真是伪君子,你当初追求水丘姑娘时比张生还无耻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