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荣向后面挥挥手,五六十个壮汉散开向武将一侧奔去。
李丛嘉可不认为他们敢明目张胆行刺,那么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力推这个汉国花娘勇夺花魁,力压大唐所有人!
南唐的文臣武将也不傻子,马上看出事情有变!虽然选拔花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推荐服装,但是一旦涉及是国战,就牵扯到脸面,输了就麻烦了!
如果没有岸上新出现的文人士子,众人还不太担心,但此时对方奔出一百多人,让大家悚然而惊:虽说近几十年汉学在北方因朝代兴替而衰落,但毕竟是中原腹地,仍然有许多饱学之士。
冯延巳已经认出数个有名有姓的家伙!而李丛嘉则认出了奔向武将那群人中有石守信!
显然柴荣是来打脸的!
他转向柴荣,却见他满面笑意:“异乡地见故乡人,倍感亲切啊,怎么能不支持一吧呢?小生不才,也准备了数篇诗词,以资鼓励!”
那花娘正是后唐晋州刺史李棠之女李茹凰,她自称幼时沦落风尘,但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是烟尘中人。她向着柴荣微微一点头,分明就是知道下面有人帮忙,因此不慌不乱,轻挪慢移间,歌喉舒展,三曲悠扬而婉转。
那无比艳丽的数色花绸,在高挑的美女身上,显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加之她歌喉轻启,瞬间引爆全场。
大唐人最喜欢的是什么颜色?
答案就在这里:绿和红,象征着希望和喜庆。这是当年杨贵妃比较喜欢的两种颜色。而李白为她所赋的三首,当时都被谱了曲,由杨贵妃亲自演唱,迷得唐玄宗神魂颠倒。
由此可见,这歌、这舞、这衣、这容完美地搭配在一起,一般百姓根本无法抵御其威力!
无数花朵飞起,前面的木台已经堆满。而上百个百姓打扮的士子挥毫泼墨,激情四射。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引爆全场的,是那漫天飞羽,每一个北方汉国来的军汉,都一箭中地,将第一百零七根高杆的上半部钉得密密麻麻。
而站在河对岸的契丹赵王耶律喜隐并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更不清楚刚才显些要他命的就是和李丛嘉谈笑风生的家伙!
他看着满场热烈,马上询问萧九,此舞如何,此女怎样?
萧九恰好喜好这种富贵色,一拍巴掌:“好啊!这应该是大唐最完美的女人!”
耶律喜隐大乐:“给我放箭,支持我的大美人!一会儿用多少匹战马都要给我包下她!不,赎出来带回中京!”
南岸的箭雨让李丛嘉眼睛都长长了:如果说柴荣的精心准备加百姓的疯狂,还在可控制范围内,对岸契丹人那七八十箭,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倒草啊!
当赵普苦笑着走上台时,他的目光中已经是无奈:七十多箭,就是七万朵花啊!加上彩船、百姓的花朵,足有九万余。
每读完一首诗词,他都把目光投向后方的彩棚。一个苍老无奈的声音道:“十朵金花!”
“七朵!”
“三朵!”
……
虽然这些北方汉国来的文人水平参差不齐,却没有一个低于三朵金花的,有十多人则是十朵金花。
正要宣布最终得花,却见柴荣哈哈一笑:“我的诗词早就写好了,干脆念出来,请各位裁判给我评一下分数吧?”
李丛嘉心里暗骂:你一个白丁,大字能识得多少都不好说,还写诗词?分明就是别人代笔。但是规则上没说不能别人帮写啊!
整个岸边之人,不少就是提前让别人写完他背下来的!
看着柴荣抽开的长长白绢,李丛嘉几乎要晕倒,几乎每一首都是八朵金花以上,足足有二十首之多!
看着赵普的愁眉苦脸,李丛嘉心头暗怒:柴荣,你既然一定要争个输赢,我就要好好教训你一下!
想到这儿,他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周娥皇:“最后一个是谁啊?”
周娥皇微愣,马上明白李丛嘉的想法,她眼眉一搭:“不济事的!”
“倒底是谁?”李丛嘉真有些怒了,就是一个普通花娘,自己也要将她捧成秦淮河上第一才女!
“是云梦。她是第一花船选来的,才十一岁。虽然琴棋诗画一绝,却太小未经人事,根本不懂风情。所以自愿最后一个出场的!她根本就不是来争花魁的!”
李丛嘉一拍脑门,坏了!这分明就是被人收买了,故意帮倒忙的!
不用问,这个出场顺序也是被人动过手脚啦!
周娥皇见李丛嘉盯着她,脸更红了:“她们说害怕先出场影响气氛,我一想谁愿意先出就先出场呗,反正越到最后越吃亏!”
李丛嘉已经彻底无语了:自己这一次可是结结实实被人坑了!
他微微一顿首:“马上去告诉那小姑娘,尽展才学。就说她的亲生父母从契丹被营救回来了!已经官复原职,要接她回去,但是朝廷有难,如果她不竭尽全力,哼……”
周娥皇吓了一跳:这些小姑娘都无家可依,哪儿会有亲生父母!显然李丛嘉是在编瞎话!
看着周娥皇转身就跑,李丛嘉转头看向了冯延巳,正好他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二人轻轻颌首,一切都在不言中。李丛嘉用手比划了一个九字。
冯延巳一愣神,随即拍了一下脑门,做出痛苦状。
李丛嘉快走几步,到了武将一侧,看着二哥道:“怎么样,武将还有力气吗?”
李弘茂如何不知道李丛嘉的心思,他苦笑道:“应战罢,无论最后一个是谁,咱们都得拼一把!”
但当听说是十一岁小女娃时,他也一脸愕然。
李丛嘉身后的吴璋早就没了影子,至于能不能来得及将学院内那几个老家伙调来,甚至从金陵城内调更多武将过来,就看天运啦!
那柴荣成竹在胸,也不搭理李丛嘉的四处串联,高声诵读着“自己”的佳作,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似乎他真是一个才高八斗的不出世大才。
终于,他的长卷到头了,彩帐中一声长叹:“柴公子可真是大才啊!这么多诗词都是上品,足有五百余花,真是旷世未闻啊!”
十七万朵花,瞬间这巨大数量引爆全场,一时间鼓声、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华胥苦笑登场:“刚才是北方汉国枢密使郭大人的义子柴公子领衔支持的花魁,她的名字应该让大唐所有女人失色,卢雪!恭喜你!不过,是否能名至实归,还有悬念,最后一位登场的,是秦淮河第一花船选送的十一岁神女,云梦!”
一声声斥骂的声音从河南岸契丹人中传来,但所有人没人再关心他们,而是瞬间把目光投向了那彩帐中。58xs8.com